待到他轉過頭來看到路微深的時候,英俊的臉上,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暗淡。
路微深輕聲笑着,“小哥哥。”
顧安歌渾身一震,眸色漸深,像是染了夜色一樣。
他緩緩的伸出手,想要抱着她,但是又怕經過了昨天的事情後,貓貓會強烈的排斥他。
路微深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他慢慢握緊的手上,心,疼的愈加的厲害。
她彎脣一笑,“怎麼不抱了?”
“可、可以嗎?”顧安歌的聲音極其的低。
這樣的卑微,讓路微深的眼眶倏地就紅了。
她上前一步,用盡全力的摟住了他的腰。
突然充實了的懷抱讓顧安歌有一瞬間的怔神。
下一秒,他又忽的抱緊了她。
“貓貓,對不起……”他的語速很慢,嗓音也像是褪去了風華。
路微深的眼底猩紅一片。
心臟痛楚的快要痙攣。
這個傻子,他道什麼歉呢,該道歉的是她啊。
她對不起他,沒有保護好自己。
她對不起他,被厲封擎壓在洗手間的牆壁上一次又一次粗暴的佔有。
她對不起他,給他帶來了一個男人最無法忍受的恥辱。
是她對不起他。
路微深輕輕的拍着他緊繃着的後背,眼角餘光能夠看到前面不遠處的牆腳處,有一抹裙襬。
眼眸,漸漸的變冷。
“小哥哥,我餓了……”
顧安歌一聽,忙道,“我去買,你想喫什麼?”
路微深眉眼輕彎,“考驗你的時候到了,看看你知不知道我喜歡喫什麼。”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顧安歌撫摸着她還有些蒼白的小臉。
路微深像往常一樣的蹭了蹭。
顧安歌的心慢慢的被她蹭的柔軟。
望向了她水汪汪的眼眸,他甚至忘了去疑惑貓貓此時狀態的不正常。
看着顧安歌進了電梯裏,數字一層一層的往下跳。
路微深漫不經心的說道,“出來吧,怎麼,難道覺得自己見不得人?”
站在拐彎處已久的人一聽,慢慢的走了出來。
路微深冷冷的扯了下脣。“褚小姐,你是來探病的?”
褚煒彤的眼神裏充滿了鄙夷,“路微深,你還要臉嗎?好意思說我扯着一個男人又一個男人,你自己呢?還不是和老三顛鸞倒鳳之後,霸着顧安歌不放。”
“這些,恐怕褚小姐管不着吧,顧安歌願意被我霸着,你不要的,不代表別人不把他當寶。”路微深輕描淡寫的說,彷彿並不把眼前的人當回事。
也確實不必當回事。
“我還有件事想要請教褚小姐,您在娛樂圈裏闖了這麼多年,怎麼連最基本的親熱戲都演不了,還讓我去給你當替身?這也就算了,厲封擎,也是你招來的吧?”路微深仍然在笑着。
但是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裹了寒冰一般,毫不留情的射向了禇煒彤。
褚煒彤被她的眼神刺得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可還是在強撐着挺直了背。
“你的問題太多了,我聽着煩。”
褚煒彤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不知爲何,這樣的路微深,居然讓她想到了顧安歌。
不,不是顧安歌。
顧安歌在外界來說,還是內斂的,低調的,不張揚的。
她像極了厲封擎。
霸道,危險,鬼魅。
難不成真的是因爲他們屢次的身體親密接觸?
褚煒彤怔着神,路微深脣角的冷漠愈加的清晰。
她失了耐性,轉身就要走。
禇煒彤見狀,連忙急聲叫住了她,“你敢去找餘歡?!”
路微深覺得好笑,“我爲什麼不敢?”
褚煒彤還不太清楚路微深和餘歡的關係。
但是卻心明鏡的知道餘歡最是看自己不順眼。
若是他們兩個人聯手……
禇煒彤恨得牙癢癢,身後的電梯傳來了動靜。
她靈機一動,眼睛一眨,眼淚就掉了下來。
路微深冷眼旁觀。
哦,開始演苦情戲了。
她知道回來的人是顧安歌。
那又怎麼樣。
顧安歌和褚煒彤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已經讓她很累了。
今天,就一次性知道個徹底吧。
褚煒彤也不愧是上一屆影后的得主,演技還是值得認可的。
至少這哭戲,就能看得出來演過不是一次兩次,挺逼真。
“路微深,你不就是怪我讓你當了替身嗎?但是這件事,我也是有苦衷的,再說你大可以拒絕啊,你自己爲了虛榮心答應了,又能怨得了誰?”褚煒彤哭訴道。
路微深很想笑。
她爲了虛榮心答應去做禇煒彤的替身?
呵呵。
她這輩子最煩的就是替身兩個字了。
尤其是她禇煒彤的替身。
以爲她路微深真的一點兒價值都沒有,還沒當夠嗎?
不過,在昨天那種情況,在所有人看來,可能他們都會認爲這麼個當替身的機會,是她爲了想要出頭的把戲吧。
那小哥哥呢?
小哥哥會不會這樣認爲?
覺得她爲了紅,可以不折手段?
顧安歌越走越近,已經站在了禇煒彤的身後。
路微深的眼睛和他對視上,誰都看不清楚彼此到底在想些什麼。
顧安歌讀不懂路微深。
路微深也讀不懂顧安歌。
褚煒彤似乎已經發揮了她最大的演技,她悽慘的哭着,順着路微深的目光慢慢的回頭,看見顧安歌的時候,捂着嘴哭的更加的厲害。
路微深所有的耐心已經消失殆盡。
彷彿是有一條線在她的面前狠狠的劃了一道。
她自己站在這一端。
而顧安歌和禇煒彤站在另一端。
路微深不再理會只會哭泣的褚煒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