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猜到,我這次過來,是想刺殺你的?”
陸以川剛想回答,卻不料眼前一暗,胸口猛的生疼。
腳步一顫,他扶着桌臺,緩緩坐了下來。
待視線又清晰之後,他看着跌坐在地上,穿橙紅色羅短裙的女子,這才淡漠回覆:“你當我這帳篷中,只有我一人,是巧合?”
話音落下,女子抖動的身子一僵,接着抖的更爲厲害。
“你,你不是算到我要刺殺你,你是算到家兄和皇帝……是不是?”
“呃——”
而這時,回答女子的,是他微小的呻吟。
她擡眸一看,他那冷然薄脣成了殷紅,一口深紅色的血,溢出。
陸以川本就白皙的臉如今更是慘白了一圈,當他緊緊抿起脣時,卻能感覺到脣上殘留的血無比濃稠,如愛如恨,交織不斷。
他臉上沒有半分對死亡的恐懼,而他縱然想控制口中濃血的溢出,可還是抵擋不了體內迅速蔓延的劇毒。
身子瞬的躬下,又一口血染紅了下巴……
他有些模糊的眸,看向了女子,而後他微微咧了咧脣,那明媚的皓齒露出,卻也被染成鮮紅。
“能保你一命,也是好的。”
突然,他說的好溫柔。
渾身打顫的女子倏爾僵住了。
“陸以川,你究竟是有多可怕……”
女子瞪大雙眼,慄慄危懼。
他搖了搖頭,“雅水,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知道,我也知道。”
說罷,他開始顫抖的手,拿起了被她撕裂的畫,“霧裏看花,更真切。”
話音淡然,可那雙眸子裏,卻是藏不住的溫情和思念。
而他那種表情對面前的女子更是一種悲慼的打擊。
“你知道了……你竟然知道了?”
“你收集靈器果然是真的!”
“還是爲了她,又是爲了她!”
她暴怒之後,指甲划着地面,撿起了手邊的匕首,從劍鞘裏抽出了鋒利的劍刃!
衝到桌擡前,她的身子狠磕在桌臺上,聲音很大。
陸以川視線從畫上移開,看着突然放大的小臉,他一字一句道:“皇帝終究能擔得起這江山,能想到以你的性命來換取我的命,動手吧……”
他果然猜到了。
“是啊,縱觀朝廷上下,誰都不是哥哥的對手,那狗皇帝,也只能靠我來做釣餌了……可皇帝也不是真想你死的,只要你娶我,只要你娶我啊……”
舉着刀,女子閃着淚花,話說的發狂而悽切。
“我想要的人,只有一人,自始至終。”
一句略微沙啞的話,讓面前女子那張寧靜乾淨的臉瞬間猙獰,可片刻又變爲霧暗雲愁,眼淚如雨。
“你寧可死,都不願與我多糾纏,可我告訴你……”
聲音很淡,她的語氣突然溫柔如水。
可下一秒,他只覺得胸口疼到全身發麻。
女子手裏的那把匕首,直接刺穿了他身上厚重的鎧甲,直捅他的心臟。
血,瞬間滲出。
“若是有來世,我定還是想和你在一起的……”
胸口又疼,又累,毒發和胸口被刺,他有了一陣噁心作嘔之感。
“是嗎,若你愛上我呢!”
女子愴痛大喊。
“我只愛她,只要永生,便是永世。”
“陸以川!”
隨着她的怒吼,接着是一聲悚心的聲音。
噗呲——
那把匕首,連着刀柄都被女子捅進了他的心臟。
女子白嫩的纖手,頓時染成可怖的鮮紅,美豔而心驚。
“呃!”
血噴涌而出,他蹙起劍眉,看着女子那張憂傷含恨的臉,而隨即,他便感覺到那把短劍在他的胸口裏翻攪着……
閉起眼,他似乎都能看到那顆完整的心被切成了四分五裂。
心口疼到精神恍惚,他的眼前已經慢慢沒了光線,可他還是努力揚了揚脣角:“不……愧……是你……力道……夠……強……”
呲——
又是液體噴濺的聲音,女子從他體內拔出了刀。
“我得不到,她也別想得到。”
“這顆心,既然沒我,那就爛了吧……”
他再沒睜開眼,就在此時,記憶倒轉……
黑木的雕花牀榻之上。
“哥哥……”一聲很甜美輕靈的聲音帶着緊張的心跳聲,均勻的呼吸聲,在靜的詭譎的氣氛下,異常清晰。。
他沒有回答,眸光貪婪而深情的從她的臉緩緩移下,至她的鎖骨,又到她的豐滿,直到看完她整個酮體。
她如花的小臉染上了緋色,鎖骨上的梨花刺青,從肌理中生出,獨一無二。
女子身下,是被剝離的白色裙袍。
“今夜一過,你便是我的人,嗯?”他聲音迷離,帶着曖昧。
她眸光避了避他,隨後又定定的看向了他的墨眸,語氣哽顫而堅定:“靈魂不滅,矢志不渝。”
“嗯。”
他聲音很淡,卻不能忽略他的真心……
之後,他慢慢俯下,脣蓋在了女子的檀口之上,他無師自通,而女子卻笨拙的牙齒都在打顫。
他的手一寸寸掠過女子嬌嫩的身軀,每過一寸,她便軟軟的抖那麼一抖。
許久——
他與她攻克了那最後一條防線,身心交融。
就在此刻。
他回過神來。
身下此時也有一個女子,她眼神呆滯,有些怨恨有些委屈,可她那稚嫩曼妙的身子……
卻如同那突然醒過來的記憶,讓他情不自禁的沉迷。
瞬間,那因爲以陰化陽聚集在某處的至陰之力,竟然爆發出了燥熱!
再看白安安那張臉……
他渾身抽痛,那淡薄的胸口,有了生前被利劍攪裂的痛。
而白安安側眸看着他臉上劇烈的情緒變化,那雙眼睛不知怎的,就眼淚譁然。
明明她什麼都不知道,可爲什麼就是在心疼。
“叔……你哪裏疼?”
最終,她還是沒出息的忽視了他強迫的以陰化陽,跟着沒用的心,在擔心。
但她軟軟的聲音飄蕩在這安靜的空氣中時,他的腦袋裏不間斷的重複着兩個女人,他覺得,自己那忘了很多事情的腦袋,快要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