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的眼鏡摔壞了,我送去修了,明天早上能送回來。”
他沒提她的身體,是因他過陰回來叫醫生來幫她再做檢查時,發現她除了皮外傷,體內一點內傷都沒。
“非常謝謝學長。”
“睡吧,我也去休息。”
出去後。
“你怎麼看出她不簡單的?”孔如非問。
凌夢秀眉一擰:“你過陰回來不是看到那姑娘靈魂好看,被一隻無形的手拉着,把她給送了回來麼?”
“你以爲我爲什麼去冥界找你?那是因爲之前有人曾故意引我離開,在房間里布起了結界,想必就是那人,把她救活的。”
孔如非正了神色:“你都不知道那是什麼人?”
凌夢搖頭:“不知,但能做到那種地步的,不是在世的修道高人,就是冥界的鬼使,恐怕,職位還不小。”
話至此,孔如非補充:“不該是人,她出事只有我知道,而且,道士也不會隨意去冥界。”
凌夢水眸一挑:“所以……這姑娘的靈魂怕是有些來歷,還有……這姑娘衣着雖不如別的女孩好看,可我認爲,她是在刻意遮擋自己的好看。”
“來,你說說看?”孔如非對她的言論表示有些好奇。
“沒什麼好說的,那張小臉標緻動人,衣着品味卻爛到令人髮指,我不認爲是她不懂的打扮,連白安安那個小笨妞都會愛美。”
“小……小笨妞……”
孔如非無力吐槽。
“算了,不管了,和我們又沒什麼關係。”
“……”
夜深後。
熟睡的白安安換了個姿勢,但細眉輕蹙,陸以川不難感覺到她睡覺前,心裏是不舒服的。
他坐在牀邊,輕撫着她散亂在枕頭上的墨發,思緒繁雜。
有些東西,剪不斷理還亂。
但靜下來仔細想想自己封印被解的契機,雖說毫無章法,但卻也有一些共同點。
遇見過一些人會解開記憶,而那些人,有過與記憶裏吻合的表現後,他也能想起一些事情。
他以爲,自己才又記起了很多東西,最近應該會平息一陣子,卻不想,就在月光透過那沒拉嚴實的窗簾緩緩鋪在他身上後……
他又記起了一件事。
在一片很空曠的地方,月色冷清。
他仰頭看着那一輪圓月。
“將軍,十二件靈器,如今只剩下鎖心扇與玄冥寒鏡咱們就聚齊了,玄冥寒鏡屬下目前還沒能找到它究竟遺落在什麼地方,但鎖心扇竟然在郡主那裏。”
聲音,是單軼的。
他一身黑衣把自己包裹的嚴實,宛如刺客。
接着便是他很認真的言語:“無妨,我大限就在近日,脫離這副肉體後再去尋找也不遲。”
之後記憶又開始模糊。
他與單軼一張一合的嘴究竟又說了什麼,卻不得而知。
只是記憶結束時,是單軼疾步離開的背影。
但就是這兩句話。
卻讓他明白了很多。
——鎖心扇在郡主那裏。
那麼這一世,藍冰兒擁有鎖心扇。
由此可見,她們是一個人。
只是。
“玄冥……寒鏡?”他按着腦袋,低聲自言自語。
記憶還缺失很多,他不知玄冥寒鏡究竟是什麼靈器。
果然他陵墓裏有那麼多靈器是有原因的。
而他對單軼說的話,信息量也很大。
——大限就在近日。
他知道自己會死!
所以在之前,他所回憶起來的,雅水刺殺他,他可以那麼無謂。
而後他繼續所說:脫離肉體再去尋找……
這話無疑在證明,他生前就知道,自己死後會化爲陰魂,還會在這個世界上游蕩!
突然……
他心裏有了些後怕,他生前,究竟知道些什麼!究竟要做些什麼!
所以,又是因爲什麼,他纔會在死後,直接被什麼人給封印了?
封印他的人,爲什麼封印他?是誰?
是因爲他會做什麼違背天道的事?還是因爲別的?
思及此,他猛然起身,在牀頭拿過白安安的手機後,他快步移動出去,打了個電話。
晚上成了獨處的蕭止墨,他沒有睡覺。
而是完全脫離妖的形象,臉上架着一副折射藍光的眼鏡,膝蓋上放着一臺筆記本,他纖長的手指正在上面有規律的敲打着。
他竟然在工作!
這場景若是讓白安安看到,估計她又要對她的蕭叔叔改觀不少了。
倏爾,手機響了。
一瞬間,他本來安靜的臉有了些煩躁,拿過手機,他一副就要撒火的模樣,但卻在看到來電聯繫人後,他那雙深邃眸子裏閃亮的瞳孔,頃刻變了顏色。
接起來,他不等那頭說話,便帶着一絲笑意問:“怎麼這麼晚打電話?”
“是我。”
陸以川一說話,不到一秒,蕭止墨臉上的笑容凝固。
從耳朵邊移下手機,他本想掛掉,但一想,那隻老鬼深更半夜竟然主動給他電話,或許是有什麼事。
他這才又把手機移動到耳邊,問:“什麼事?”
“你在收集靈器?幻妙珠和玉白還在你那裏,是嗎?”陸以川直接開門見山。
蕭止墨愣了愣:“怎麼,幻妙珠我可以給你,玉白是我的了。”
“我問你,你之前說,上古遺落的十八件靈器,是一位巫神分散的神力?”
他半夜打電話問這個,蕭止墨眸子一眯,嘴角拉起邪肆:“老鬼,你不是說十九件麼,還有句芒劍。”
“蕭止墨,你收集靈器,對你修行究竟有沒有用?”
“你突然問這些幹什麼?”
“有些事,是我個人私事,不便告訴。,但我想知道,那些靈器上所蘊藏的力量,我不能用,你呢?”
“老鬼,那些靈器的力量是神力,你爲鬼,我爲妖,目前自然都不能用。”
當蕭止墨幽幽說罷後,陸以川在那頭安靜了幾秒。
之後他又問:“若是那些靈器能用,一件靈器,能抵得上你我,多少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