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冥婚未沫,情深幾何 >第104章 何事長向別時圓
    在白一窮說出這句話後,他又朝着陸以川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老人這麼做,陸以川猛喘了幾口氣,雖然他要比白一窮生活的年代早,受他幾個跪拜也無所謂,可現在卻使不得的。

    “您先起來……”

    “我家安可憐啊……您知道爲什麼我要給我家孫兒起名叫安嗎?”

    “您說。”

    陸以川消受不了,他蹲在了白一窮面前。

    白一窮又喝口酒,繼續道:“我家安剛出生啊,漂亮着呢……可她娘說,懷她的時候,總是夢到金燦燦的小蛇在水裏遊啊遊……”

    “那夢我解不了,而我兒媳婦臨死前,給安兒取小名叫小魚兒。”

    “小魚兒小魚兒,叫了三四年,那孩子在落勾山看到澗水,也很是喜歡,只是……我總覺得孩子不能叫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不合適她……”

    “可爲什麼要叫安安,爲什麼要叫安安……”

    說到這裏,白一窮突然乾嘔了幾聲,從地上爬起來跑到一邊的綠化帶,吐了起來。

    爲什麼叫安安?

    難道不是想讓她平平安安?

    在他很想知道下文時,白一窮吐完後,他不再說了。

    只是暈暈乎乎的朝自己所住的地方走着,偶爾擡頭看看那不算太圓的月亮,在這路人鮮少的大馬路上,含糊吟唱着: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他唱的一調不搭一調。

    而唱着唱着,他突然大聲嚷嚷道:“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啊!”

    陸以川不懂他爲何要突然唸叨這一句。

    他卻在心裏捋順了這句話的意思:月亮,應該不會對人有什麼怨恨,可爲什麼,總是在人離別的時候它變圓了呢……

    爲什麼,白一窮要念叨這樣的話。

    是酒醉想起了傷心事嗎?

    “一窮,明後天,都能與安兒在一起。”

    白一窮沒有回答他,而是又吟唱道:“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不知道天界,今天是什麼年月呢?

    此時此刻。

    蕭止墨的車也把他與白安安接走了。

    白安安徹底的昏睡了過去,對於自己去了哪裏渾然不知。

    在凌晨一點的時候,他到了蕭家大宅。

    佔地十餘畝的豪華園林別墅,大門口赫赫鐫刻三個大字:碧蕭園。

    他的私人座駕,停在了東邊的廂房旁。

    月光明亮,園燈沒開,整座大院,看起來清新怡人,很是素雅。

    只是在蕭止墨抱着睡着的白安安往自己房間走的時候,卻在陰影下,看到了一道單薄的影子。

    他眉頭一沉,快步走了過去。

    路過那道影子,他選擇無視,卻不想,被那“影子”拽住了衣袖。

    “止墨。”

    這他纔回過頭去,看向了“影子”。

    是和靜。

    躲不掉了,他便冷冷應了一聲:“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裏做什麼。”

    “今天我陪阿姨去逛街,就被阿姨留了下來,阿姨讓我等你。”

    “她讓你大半夜不睡覺等我?”蕭止墨皺起了眉。

    “你之前調用了直升機,阿姨讓我問你做了什麼。”

    和靜話音一落,她突然莫名覺得周圍掠過一股寒流,擡頭一看,蕭止墨那張涼薄的臉,驟然變得冰冷嚴峻。

    “是她要問,還是你要問?”

    和靜一時語塞,“我……我們,擔心你。”

    “不必。”

    說罷,他抱着白安安就要往室內走去,不料和靜緊緊跟了上去。

    她看到了白安安那張睡着的臉,也看到了她身上穿着蕭止墨的衣服,而那些衣服,帶着血跡,這讓她有些心慌無措。

    爲什麼會有血?

    而蕭止墨,卻穿着保鏢的服裝,那質地不算太好的白襯衫上,血跡更是明顯。

    他回來時,隨意扒光了一位昏倒在別墅內的一位保鏢,把衣服穿在了他自己身上。

    蕭止墨也沒攔着,任由和靜跟着他走了進去。

    他視力不大好,直到走進室內打開燈後,他纔看到和靜臉上竟然還帶着妝。

    “怎麼,剛工作完?”他問。

    和靜顯然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個,她眸子閃過一絲希望,連忙點頭:“嗯,今天工作量挺多的,吊了威壓,腰還有些酸呢。”

    “那你之前還站在那裏,看來沒什麼事。”

    就僅僅一瞬間,和靜覺得心臟上那些細細密密的血管,都被那室外的涼風堵住了。

    有些疼,有些漲。

    她能想到,要是以前的蕭止墨,一定會這麼說:不是給你找替身了?你怎麼又自己上陣,去牀上躺下,我看看。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竟然帶着一個陌生的女孩,來到了碧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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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她如今雖是影后加身,可因爲資歷還不算太深,若是演哭戲,也需要醞釀個十來秒。

    可現在,她不到三秒鐘,眼淚就溢出了眼眶。

    爲什麼她會來這裏呢?

    無非是聽蕭伯母說,她有一日去蕭止墨的房間,卻在他的牀上,發現了兩套衣服。

    她是他的母親,都不知道他最近什麼時候回來過這裏。

    甚至那兩套衣服,蕭母打開看了看,竟然是一男一女,兩套中式婚服。

    婚服啊……

    他想結婚了,另一方不會是她。

    在和靜發呆的工夫,蕭止墨抱着白安安直接去了浴室。

    看到此情此景,和靜深呼口氣,狠狠摁住了發痛的心口,之後她擡高聲音問:“你是要幫……幫,幫你女朋友,洗澡嗎?”

    她記得他說過這個女孩叫白安安,她明明說她的名字就好了呀,爲什麼要自我加霜的說出“女朋友”這三個她根本無法接受的字眼。

    “怎麼?”

    和靜一頓,接着她笑了笑:“如果是幫她洗澡,我幫她洗吧,你也該……好好洗洗。”

    說罷,她一手搭在腰上,一手故作有味道的,在面前扇了扇。

    一副優雅名媛的派頭。

    看她在深更半夜都這麼美豔,蕭止墨冷冷笑了笑。

    她這樣子要是被別的妖魔看到,指不定會把她當做狐狸精。

    而他,卻也有些介意這個他生厭卻不能傷害的女人,她所說的話和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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