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樣的話,陸以川很沉重的呼了口氣,眸子凸顯厲色,看樣子是生氣了。

    抱起藍冰兒,他睇了一眼跟過來的單軼,踩着臺階,準備把藍冰兒送去病房,而坐在地上的白安安,看他把藍冰兒公主抱在懷裏,身體又有了如蟲啃咬的痛苦!

    這種痛苦,造成她的心底怨念越來越多,她這具小小的身子都快容不下了。

    站起身,她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朝着陸以川就追了過去。

    心中,在那麼多陰暗中,突然綻放了一束光。

    她好想,能和那位一身白衣,氣質出塵的男人,手挽手,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他們如她夢中一樣,有過一場很正式的婚禮,成了一家人。

    看着那道背影,他連頭都沒回一下,她邊跑着,嘴裏大喊道:“陸以川!”

    “你不要走!”

    她那麼急切,陸以川頓了頓腳步,臉上浮現厭惡,他依舊沒有回頭,而是朝住院部走了去,卻不料,他懷中的藍冰兒卻拉了拉他,“說幾句吧,我也想聽。”

    懷裏的人開口了,他臉上的厭惡頓時化而溫柔,他嘆了口氣,然後停下腳步,轉過了身子。

    “陸以川,我……我知道你是,你是……”

    重。

    說不出來,真的說不出來!

    她嘴長的老大,看起來表情很扭曲,知道不能說,她走到他邊上,擡起手指,想要把那個字寫出來,卻動不了!

    眼淚,瞬間如雨。

    “你到底想說什麼?”陸以川此時有些不耐煩。

    白安安瞪大那雙杏眼,眼淚字止不住,她的手狠狠朝自己胸口扣了扣:“我家,我的村子,我!是我!是我啊!你記得嗎?”

    陸以川眸子眯起,對她這亂七八糟的話,表示不太理解。

    而此時,藍冰兒嘟起了嘴,一副不知該怎麼面對白安安的,卷着舌頭,發出了一道聲響,聽起來很平常,誰也會。

    可接着,白安安渾身一顫,那雙滿是委屈的眼睛,又露出怨毒:“陸以川,你爲什麼不要我!”

    “白安安,你能說說你爲什麼要把冰兒的臉,撓成這個樣子?”

    “我恨她!”白安安看着藍冰兒那張臉,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可隨後,她看向陸以川后,表情又帶上了無助,“求求你,別不要我!”

    “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說實話,陸以川聽到白安安這無助的哭喊後,有一霎那,心軟了。

    安兒現在,是個孤兒。

    “你有止墨哥的啊……”

    很好,藍冰兒補充的一句話,推翻了他的想法,也讓白安安語塞了。

    的確,還有蕭止墨守着她。

    如此一想,陸以川看白安安的眼神,盡是失望。

    他剛張開嘴說些什麼,白安安抓着他的胳膊,乞求着:“可是……你和我,冥婚了啊……你說過,要對我好的!”

    她如此不依不撓,再想白一窮離世時說的那些話,他此時不免有些懷疑,是不是白一窮知道白安安的前世,所以這一輩子,牽扯了親情,纔會在看到他後,逼着他與白安安訂下了冥婚。

    甚至再想起前世,他是死在雅水手下,他覺得,若是自己上輩子真因爲冰兒辜負了雅水,但最後她那種做法,應該也讓她平衡了。

    安兒,若你真是雅水,怕我真不會愛上你。

    或許,更不該有太多糾纏。

    “冥婚……”他平靜的呢喃,再看白安安期待的臉,他說:“安兒,冰兒與我有緣,你我這麼下去,對誰都不好,若你想解,現在可以了。”

    “我不想解!”白安安瘋狂的搖着頭,她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我要死,我現在要死了,你是不是得馬上和我行冥婚,你說過的!”

    “你忘了你爺爺說了什麼?”

    陸以川此時冷靜的可怕,“安兒,念在以前,給冰兒道個歉,我不追究。”

    “可是,可是!”

    “放心,答應了一窮,要護你到20歲,我若一直爲亡靈,定會看着你,別太任性,世上,有很多事都是不如人意的。”

    很多事,都不如人意。

    所以她就算喜歡他到死,也沒什麼用是嗎?

    “蕭止墨……他能保護你,自己好好的。”

    耐着心裏那些焦躁和失望,他一副君子之態說完這些話,看懷裏的藍冰兒許是覺得冷了,身子抖了起來,他胳膊一用力,甩開白安安的胳膊,邁開步子繼續朝前走了去。

    再沒廢話。

    而那些話,讓白安安張着嘴,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陸以川所說那些話裏的字,每一字都如一刀,刀刀劃在她的心上。

    心裏,疼到難以呼吸。

    她緩了好久,終於平復了過來,這一次她沒有之前那種嚎啕大跳的無措模樣,似乎她也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什麼,她滿臉卑微,卻還是不放棄的追上了他。

    “陸以川……你告訴我……”

    “爲什麼非得是她,不能是我……”

    “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她哽咽的這

    些話,沒有一句讓陸以川回過頭來。

    “可我記得你,我想起了很多事,陸以川……這一次,得不到你,我以後……”

    噗通——

    她被絆了一腳,整個人摔在了臺階邊的草坪上,手被草坪裏的石子扎的竄心。

    可這些疼,哪有現在心裏來的痛苦。

    有些話,被人控制,說不出口。

    而她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把藍冰兒又打又撓,還推進了湖裏。

    她擡起手狠狠垂在了地上,看着越走越快的陸以川,抽泣的厲害。

    “這一次,得不到你,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啊……”

    她趴在那裏哭的厲害,而就在這時,突然從她身後衝過來幾個保安模樣的人,其中還有一個穿病號服的在喊:“就是她,剛纔把一個病人推下水的!”

    白安安聞聲扭過頭,接着她都不用自己站起來,就被幾個人拽了起來。

    “沒錯,就是她!還擡起手朝着那個姑娘又掐又打的!”

    “姑娘,跟我們走一趟吧!在這裏打架鬧事,你就不怕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這所醫院,住的人,非富即貴。

    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單軼,在看到白安安後,他竟不知爲何,更覺得她慘一些。

    但一看已經踏入住院部大廳的陸以川,他閉了閉眼,有些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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