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冥婚未沫,情深幾何 >第130章 屍身流淚
    火來的蹊蹺,白安安更是對火有莫名的懼意,她縮了縮脖子,連忙把腦袋下的枕巾拽起來去拍打那些火苗,卻打不滅!

    “救命啊!”

    於此,她大喊了起來。

    這間監舍,有兩張牀,因進看守所的女人不多,她如今便是一個人在這裏,她喊了幾聲,沒人應。

    按理說,監舍外都有人值班的,可任憑她現在害怕的如何大喊大叫,外面愣是沒半點反應。

    白安安從牀上跳起來,火不止在她頭髮上,如今已經竄到了她的衣服,包括她剛纔所蓋的被子……

    頭髮迅速蔓延,頃刻就少了一大半,後腦勺已經在發疼了,她在那小小的監舍裏胡亂的跳着,雙手捶着那扇大鐵門:“救命啊!”

    在求生之時,她腦海中也記起了在孔如非家中,所做的那場夢。

    夢中,她全身都着了火,滅不掉。

    那本是夢,卻已經讓她怕的久久回不過神,可現在……這腦袋上的痛感,身上的灼熱感,要比夢中還清晰百倍!

    砰砰砰——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着火了!”

    她兩手如擊鼓般重錘着門,口裏也在大嚷大叫,可就是沒人開門。

    甚至現在她還聽到了門外有兩個男人在嘮嗑:

    “唉,我老婆沒奶水了,聽說奶粉又漲價了,日子真是越來越難了啊~!”

    “行了,別在這給單身狗炫耀,老子今天下午還得去相親,真是愁人啊,公務員都沒人嫁!”

    “要我說啊還是寧缺毋濫,你看這裏頭關着的小丫頭,漂漂亮亮的,可做的那些事兒,嘖嘖……不能要啊。”

    “你還別說,這丫頭在裏面,怎麼都不出聲呢,是不是睡着了?”

    聽到這裏,白安安心一滯,瞬爾落入了無邊的地獄……

    外面的人,聽不到裏面的動靜!

    這是不是又是藍冰兒所爲!

    後腦勺包括腦袋頂兒都在疼,她的頭髮全部燒焦燒斷了……

    她兩隻手本能的想要去滅掉那些火,可一碰就疼,對火的恐懼洶洶包圍了她那顆傷透的心,可她的腦海中,卻情不自禁的想起,那讓她渾身都懷揣美好的夢。

    一身紅紗,一頭黑髮,坐在他身邊,成了他的妻。

    那些感情,那場夢,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要比她這十八歲的年紀,來的沉重太多。

    她曾經不懂什麼爲男女之愛,可突然憶起的東西,卻讓她明白,自己只愛一個人。

    夢境與現實交疊,她依稀記得自己曾經讀過的一句詩: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藍冰兒,你果真要我今天去死嗎?

    你知道我與他成過婚,所以……今日你燒我,從頭髮開始,也是故意的是不是?

    她不在掙扎了,整個人摔在地上,任憑火苗從頭席捲她的全身。

    以前,她在夢中已經掙扎過一次了。

    沒用。

    這一次,掙扎只會加深自己的痛苦。

    那場夢中,陸以川把她放在那裏,他走了,任憑她被烈火燒成了什麼樣子,他都沒出現。

    現在,也是一樣。

    一個人孤零零,躺在這裏,不知道過段時間,自己還是人,還是會成了鬼。

    只是……

    那場夢裏,那一男一女,會是陸以川和藍冰兒嗎?

    重,你是不記得我了,還是變心了。

    身上燙的離譜,她眼前突然看見,她小的時候,跟着爺爺和爸爸去山裏。

    村民在砍樹,她看着哭。

    爸爸,爲什麼大家要把樹砍了呀,它們多疼啊。

    爺爺笑了,砍樹做傢俱,燒柴火啊,冬天就暖和了。

    那時候她就想,如果能一直是夏天就好了,她能睡在院子,不需要傢俱,也不用柴火。

    她又想起爺爺那一晚給她說的那個故事,在冥界,有一顆玉雨花樹,叫梨白。

    她,怕火。

    她,喜水。

    她,喜歡樹。

    爺爺爲她取名叫安安,卻只喚她安。

    ——要家安,國安,天下安,重哥哥安。

    ——哥哥要護我爲重,我便要哥哥永世爲安。

    所以,她是梨白,亦是安。

    前世是,現在是。

    可他前世是重,可現在……不是了,是陸以川了。

    他也不再說要護她永世周全,他看起來,很喜歡另一個女人。

    即便自己這次沒有被控制,看來總有一天,他也會離開她,去和藍冰兒在一起。

    如果那場夢是真的,如果真是藍冰兒燒了我,那陸以川,你究竟是不是幫兇?

    而就在這時。

    單軼從冥界,很快到了梨白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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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梨白村今日下了一場秋雨,到處是潮溼的痕跡。而他在山上飄飄蕩蕩,最後進了那落勾山裏,陸以川的陵墓中。

    墓室,看起來宛如豪華的地下宮殿。

    這種雕花建築,都是正宗的明代風格,在洞口,亦是盤着一堆守墓蛇。

    他是陰魂,自然能穿牆躲開那些危險重重的機關,直接去了墓的最深處。

    那裏的佈局,簡直就是古代貴族的家室,長明燈鑲嵌在牆上,那些數百年還保存完整的桌臺傢俱,雖有陳舊,卻也能看出墓主的品位。

    就在中央,擺着一口棕綠色的棺槨。

    棺槨從棺蓋到棺身,都刻滿符文,這符文究竟是什麼,單軼和陸以川目前都看不透。

    而就在這符文之下,上面鐫刻的圖案,也有些微妙。

    有龍,有樹,還有類似花,卻也不像花的東西……

    這個棺材,他與陸以川封印在陵墓中時,早就看膩了,他這次回來也沒多去看,而是以法力推開了那棺槨的蓋子,推開一層,還有一層。

    最終他全部打開後。

    裏面躺着一位如玉公子。

    一身戰袍加身,如墨的長髮編織成髻,讓那張窄瘦棱角分明的臉看起來更是精緻,而他的額頭,還佩戴着,滾了銀邊鑲着綠玉石的額飾。

    當真是,俊,美。

    已經過去了數百年,可他的屍身卻完好如舊,沒有一丁點腐化的痕跡,就像是……他睡在這裏一般。

    看着他,單軼無奈搖頭:“真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自言自語一句,單軼的目光瞄向了他搭在胸前的手。

    交疊的雙手下,握着一個小玻璃瓶,完全現代化的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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