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餐周悠然喫得安靜且拘謹,喫個五六分飽就放下了餐具。結束了這頓午餐之後,她看着司漠傲岸挺拔的身軀離開餐桌,朝餐廳外面走去,不得不站起身來跟上。其實她很想拉住他的衣袖問問他,到底什麼時候纔可以回瑞市。卻又擔心這樣問或許會招惹到他的哪根神經,再做出什麼暴行來,於是只好沉默下來。

    出了餐廳進了電梯,走出電梯之後便來到了另一條走廊,這個走廊很寬,鋪着鬆軟華貴的地毯,頂上形狀唯美的燈飾將整條走廊照得雅緻異常。

    周悠然默不作聲的跟在司漠的身後,認識這位爺有段時間了,多少揣摩到一些他的脾氣秉性。

    一個人的思維謀略層面上再如何的深沉難測,看不清底細,但是脾氣性格方面確實通過一些細節就能看出來的,譬如這位司爺,就是個極挑剔的人,供他使用的東西必須得是最精緻,最華貴,最完美的東西,他不僅挑剔,還很孤傲,總喜歡把自己放在一個俯瞰天下的高度,清冷淡漠,不屑世俗,就像古代的君王一樣,富有四海卻難免因爲高處不勝寒而顯得不近人情,薄情寡義。

    當然了,人家之所以能這般挑剔和孤傲,那是因爲人家有着運籌大局的手腕。論資才能排輩,論實力才能分高下,司爺其人有多麼的狂妄和傲岸,其手上就有着多麼龐大的勢力。

    周悠然喫飽了肚子,就忍住思想開小差了,揣摩着司漠的脾氣秉性。反省到自己當初不該逆了他的龍鱗,假如第一次見他,自己就像別的人一樣對他畢恭畢敬,言聽計從,他定然就不會注意到自己,接下來的這些苦頭不就全都能免了嗎?

    古人遺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這位低調且尊貴,不怒而威,不可一世的司爺,低一下頭示一下弱就對了。

    周悠然想明白這一層的時候,司漠已經帶着她進了一個大廳,大廳裏面的佈置全都是他司爺風格的低調奢華,看着尋常,實際上越是細細研究就越是感覺不尋常。

    周悠然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此刻她目不斜視的跟着司漠入了座。確切的說是司漠落了座,她則是站在他的斜後方,以她的資格和身份,連人家司爺的跟班都算不上,最多最多隻是司爺帶着的一個小尾巴而已。

    廳上還坐着其他的幾位男士,一個個的裝束不凡,氣勢都不一般,有的性格油滑,人精中的人精,有的波瀾不驚,面帶微笑,卻如何都猜不出這微笑的假面後的底細來,是了,需要司爺親自坐在這裏會見的客人,自然都不可能是簡單的角色了。

    周悠然纔沒有心思聽他們到底在討論着什麼事情,她心裏百般掛念的是自己啥時候能會瑞市。瑞市雖然不是生她養她的家鄉,但是好歹她在瑞市生活了將近四年,有同學有朋友,最重要的是她一個大陸人在瑞市肯定比在特別行政區要自由啊!

    忍一忍吧,夾着尾巴小心應對,等到回了瑞市就一切都好了。周悠然眼觀鼻鼻觀心地在司漠的斜後方站着,不斷地在心裏碎碎念着,忍一時風平浪靜,忍下這幾天等回到大陸的瑞市就能自由了。

    忍耐,從來都是不好受的。司爺和人談生意,熱鬧是這個奢華的會客廳裏面的幾位大人物的,周悠然一個多餘的近乎擺設的人,感覺不是一般的無聊。站得久了,腿腳都有些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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