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兒後來醒的,醒的時候,眼角還掛着眼淚,整個人萎靡不振,像是失掉了精魂。

    楚丹青一邊揉着脖子,一邊朝蘇桃他們走過去,當看見曲鎮的景像時,也嚇了一跳,“幸好我們提早出來了,難怪這個鎮子的異樣從來沒有人知道,待在鎮子裏的人,早就死了,能離開的一早就跑了,也不會回頭去看,可是難道就沒人管嗎?”

    袁七搖頭,“現在是戰亂時期,誰有功夫管他們。”

    蘇桃一直在沉思,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這裏有沒有可能被某些人利用,或者用來養死士 ,要知道這些人如果放出去,後果難以想像。”

    袁七眼神忽地一變,“你說的對,否則他們不會憑白無故的放普通人進去。”

    蘇桃這事不好辦,眼下他們沒有人手,也不瞭解具體的情況,現在進去,無疑是打草驚蛇,“先蒐集信息,等做好了準備,再將這裏一鍋端吧!”

    袁七點頭,“好,我這就通知下去,讓他們儘快查清曲鎮的事。”

    楚丹青狐疑的視線一直盯着二人,“你們不是普通人吧?”

    “不該你問的,不要多問,”袁七冷下臉警告他。

    此地不宜久留,他們只得連夜趕路。

    凌鳳是被最後叫醒的,誰也不知道她之前經歷了什麼,只是她醒來之後,眼神很不對,之前她看向蘇桃時,眼中盡是嫉恨,可是現在,她一聲不吭,只用陰森森的目光偷看蘇桃。

    好在是夜裏,她的變化,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衆人翻過一座山樑,上了縣道,讓人感覺正常多了。

    林間也有鳥叫,遠處也有野狗咆哮。

    天矇矇亮時,他們在一處小溪邊停下休整。

    袁七從河裏撈了幾條魚,又逮到一隻野雞,在河邊剝洗乾淨,交給了蘇桃。

    “喲,看不出來,你對收拾野物還挺在行的,洗的很乾淨,”蘇桃笑着表揚他。

    袁七的臉有點紅,“我到上游去洗一洗。”

    蘇桃見那河裏有剛剛冒出的荷葉,便讓蘇離去摘了些過來,將野雞抹上調料,用荷葉包好,又在乾淨的地上挖了個洞,放入荷葉雞之後,再將土填埋回去,在上面堆起木柴。

    幾條小魚也用調料醃製過,蘇桃在火堆上搭了個架子,可以很方便的烘烤小魚。

    楚丹青饒有興味的看着她的動作,“你經常遠行嗎?看你的動作應該是的。”

    見蘇桃不理他,又繼續說道:“不過你烤野雞的手法,我倒是從來沒見過,難道是某個地方的風俗,還是獨門祕方?”

    蘇桃瞥了他一眼,還是沒理。

    楚丹青悻悻的摸了下鼻子,被人不待見的滋味真不好受。

    楚婉兒的精神已恢復了些,心裏憋着氣,正愁着沒地方發,看見蘇桃對自家哥哥愛答不理的態度,頓時冒火了,“喂,你是聾子嗎?沒聽見我哥哥在跟你說話,一點教養都沒有。”

    她看見蘇桃雙手都被菸灰燻黑了,更是嫌棄的不得了。

    女兒家的手,就是另一張臉,怎能隨便弄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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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昨日她隨哥哥出鎮子,還以爲眼前的女子是什麼女俠之類的,沒想到會是個雜役。

    “婉兒,不許胡說!”楚丹青冷下臉喝斥。

    楚婉兒撅着嘴,不滿的憋回氣。

    蘇桃沒有生氣,跟這種沒腦子的富家小姐生氣,不值當。

    她不生氣,不代表蘇離可以忍。

    小丫頭踢起一塊小石頭,正中楚婉兒的嘴巴。

    蘇離的腳勁可想而知,當場就當楚婉兒的嘴踢出了血。

    “嗚嗚,唔疼……”楚婉兒捂着嘴,一蹦三丈高,眼淚跟血齊流。

    楚丹青也驚到了,“婉兒,你怎麼了?”他訓斥歸訓斥,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可以訓兩句,可他萬萬不下手打她。

    楚婉兒捂着嘴,哭着用手指蘇離,“唔唔……”

    楚丹青陰沉着臉,看向蘇離,“小丫頭,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她雖然有錯,訓幾句也就罷了,你竟將她打出血,她是女子,若是毀了容,你擔待得起嗎?”

    楚丹青本就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公子,平日裏張揚自傲的性子自是不會少。

    只因昨夜多虧了他們救命,他纔對蘇桃始終保持微笑,當然了,這其中也不排除他很欣賞蘇桃的英氣灑脫,與他平日所見的故意都不一樣。

    可是一旦遇着事情,他還是會暴露本性。

    蘇離臉上的冷色更重了,“她欠揍!”

    “你!你太過份了!”楚丹青握着的拳頭攥緊,他不會動手打一個小丫頭,當然了,他也並不知道蘇離本事,否則他一定不敢隨便嘗試。

    蘇桃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對兄妹,自以爲身份高貴,表面上看,好像對他們有多親和,實則不過是爲了突顯他們的平易近人,瞧見楚丹青訓斥蘇離,她也怒了,“她說的不錯,你妹妹的確欠揍,到底誰沒有教養,楚公子自己慢慢去想吧,道不同不相爲謀,既然已經出了曲鎮,兩位還是自行上路吧!”

    她不客氣的趕人,也是擺明了不打算請他們喫早飯。

    憑什麼要請他們喫?

    那個楚婉兒不是嫌棄她的言行舉止嗎?

    千金大小姐想要乾淨,何不自己去弄喫的,又或者,她可以不食人間煙火。

    楚丹青的本意自然是不想走的,眼看着野雞小魚都要熟了,香味都已經飄了出來,這個時候離開,實在是折磨人。

    可他骨子裏的高傲,不允許自己再留下,拖着還在嗚咽的楚婉兒,“我們走!”

    “不要,我要喫東西,憑什麼我們要走,大不了給他們錢,讓他們把喫的讓給我們,”楚婉兒嘴上的血,抹了藥之後,止住了,可是嘴巴腫了起來,看着挺搞笑的,她肚子餓,又流了好多血,現在頭昏眼花的。

    楚丹青看了眼面帶嘲諷的蘇桃,知道對方肯定不會要他們的錢,如果他真掏了出來,一定又被他們羞辱一番,只好安慰妹妹,“再忍忍,說不定前面不遠就有村落,到時我讓人給你做做雞湯,再洗個澡。”

    楚丹青好說歹說,將楚婉兒拖走了,兩人騎上馬,沿着縣道往前走。

    蘇離收回目光,“姐,我不喜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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