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中的劍閃過一抹寒光,手一揮,擋開撲面而來的東西,身子如箭般朝她撲了過來。

    人在生死存亡之時,最能調動身體裏的潛能。

    蘇桃便是如此,在刺客的劍刺來之時,她的腰身以詭異的角度轉了個彎,硬生生的偏了幾寸。

    刺客也是大驚,本以爲必殺的一招,沒想到竟被她躲開,這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看着好像沒內力,也沒什麼武功,實力卻不弱。

    公孫靖爲了她能睡的舒服,便拆了她的髮髻,現在的蘇桃,儼然是一副女子裝扮。

    帳內的動靜,雖然不大,但以蘇離的耳力,還是很快便察覺到了。

    她身影一閃,鑽進了帳內,留下還在跟她說話的司徒逸。

    “咦,怎麼突然走了,”司徒逸本想走進去看看,但邁出去的腳步又停下了,他沒武功,就算有危險,進去了也是白搭,可能還要靠別人救,所以,還是算了吧!

    蘇離鑽進帳內的瞬間,手中的劍鞘已飛出,擊向刺客的前胸。

    那人睜大了眼,試圖躲開,可是對方動作太快,力度又大,雙重夾擊之下,他只能躲開重點部位。

    而蘇離的劍招,又豈是他能躲得開的。

    劍雖未打中他的要害,卻也傷了他。

    那人見時機不對了,轉身便要逃走。

    蘇離是個直性子,此人既然要殺姐姐,她又豈能放過,“姐,你在這裏待着,我去追他!”

    “小離!”蘇桃本想叫住她,讓她別去,夜黑風高去追,絕非上策。

    可是她剛開口,帳內哪還有蘇離的影子。

    司徒逸原本是打算離開了,可是他剛走了幾步,就見兩道影子先後閃過,後面那道影他看着有些眼熟。

    蘇離追着那人,一直追到軍營之外。

    她也是微微詫異,沒想到此人輕功還挺厲害,居然能被她追這麼久。

    越過一處陡坡,忽然失去了刺客的蹤跡。

    蘇離快速蹲下,悄無聲息的掩藏自己的氣息。

    敵不動,我不動。

    尤其是在夜深人靜之時,只要那個人稍微動一下,她立刻就能立刻查探到對方的位置。

    所以這個時候,不動是最好的掩護方式。

    蘇離曾經爲了伏擊對手,在草叢裏潛伏了三天三夜,跟周圍的一切融入一體,連路過的動物都將她當成了同類。

    但凡事總有意外,就比如現在,打死她也想不到,那個弱不禁風的老男人,會突然出現在她身後,打亂她的一切計劃。

    也是司徒逸瞎貓撞上了死耗子,居然讓他誤打誤撞,找到了蘇離的藏身之處。

    跑了這麼遠,司徒逸早已累的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喂,你怎麼在這兒蹲着,那個刺客呢?”

    聽到聲音的一刻,蘇離很想掐死他。

    司徒逸一屁股坐到她身邊的草地上,往日的風采,已蕩然無存,“你……你怎麼不說話,你在這兒幹什麼?要是刺客不見了,就趕緊跟我回去,擅自離營,是很危險的。”

    “你閉嘴!”與蘇離厲聲呵斥同時出現的,還有兩枚閃着寒光的暗器。

    蘇離冷眸一眯,手從腰間劃過,幾枚

    銀針以閃電般的速度,朝着對方藏身處打了過去。

    與此同時,她只來得及拽開司徒逸,擋開其中一枚暗器,而另一枚,則沒那麼幸運了。

    只聽兩道痛呼聲同時響起,一個自然是隱在對面的刺客,而另一個自然是司徒逸,暗器射中他的胳膊。

    蘇離仔細聽着對面的呼吸聲,確定那人已死,這才半拖半拽的扯着司徒逸離開。

    “疼,好疼,你別拽了,”司徒逸疼的臉都白了,他雖上過戰場,可沒受過傷,公孫靖手底下猛將衆多,根本輪不上他。

    胳膊的疼倒在其次,因爲另一隻胳膊在蘇離手中拽着,他只感覺那隻胳膊也要廢了。

    蘇離的手勁大,一拳打在牛頭上,都能將牛打的口吐白沫,更何況是司徒逸這細白胳膊。

    “喂喂,小丫頭,你輕一點,我……我可以自己走。”

    司徒逸很努力的想爲自己爭取點喘息的空間,可事與願違,蘇離不僅沒有放慢腳步,反而走的更快了。

    回到軍中,蘇離二話不說,冷着臉將司徒逸拖到軍醫處。

    “來個人,他受傷了,中毒了,快給他醫治,”蘇離難得爲另一個人着急,倒不是看中他的性命,只是因爲這個人是公孫靖的部下,她關心司徒逸的性命,無非是裙帶關係,不想讓姐姐爲難。

    司徒逸已經迷糊了,隱約聽到中毒兩個字,心中頓時瞭然,難怪他感覺頭暈暈的,心也涼涼的,半個身子都麻了,還以爲是失血過多呢,原來是中毒。

    中毒……呵呵……中毒?

    他猛然驚醒,不敢置信的去看自己的傷口。

    可是他什麼也看不到,只感覺頭更暈了,眼前更花了,蘇離的後胸勺也變成四個。

    “我……我會不會……死?”掙扎着說了一句話,司徒逸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了。

    蘇離根本不理他,瞅着軍醫帳中,人來人往,忙的要命,根本沒人有空搭理她。

    沒辦法,她總不能隨便將人丟下。

    於是,蘇離又拖着司徒逸走了。

    真的是拖,以她的臂力,拖司徒逸,說的好聽點,是拖人,說的不好聽,就是拖條死狗。

    蘇離也不曉得能去哪,最後竟然轉到了伙房。

    想着伙房裏的東西也挺齊全,而且這個點伙房沒什麼人。

    蘇離心一橫,將人丟在竈洞口,那裏有火,比較亮。

    丟下人,她也不管司徒逸是不是還在喘氣,徑直去找東西。

    先找刀子,太長不行,太寬太厚都不行,最後找到一把剔骨刀,試了試,手感還不錯。

    然後,她又跑去弄了炭爐子,將剔骨架在火上烤。

    熱水爐子上有,現成的。

    再有,就是酒了。

    她從竈旁的草堆裏找到一壺已經開封的白乾酒,之前她瞄見有人藏在這裏,雖然只瞄了一眼,但那也足夠了。

    準備好了一切,她拖了個凳子,坐到司徒逸跟前,臉上沒啥表情的對他說道:“待會我要給你挖掉暗器,你忍着點,找個東西咬着!”

    司徒逸有氣無力的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你會看病?”

    “不會,”蘇離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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