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大驚,握着劍的手猛的收緊。
龍珏當然知道她心裏是排斥的,偷了公孫靖的虎符,等同叛變,他也沒那麼傻,這小丫頭對蘇桃忠心的不得了,如果直接說讓她去偷,偷來給自己,肯定不行。
龍珏想了託詞,“你別多想,本皇子一直聽父皇說起虎符,卻從未見過,想要瞻仰一番,看過之後,便會物歸原主。”
蘇離仍舊沉着臉,也不作聲,看樣子是根本不相信他。
“你覺得本皇子會傻到,在南明城裏,佔有公孫靖的東西嗎?怎麼可能,本皇子還想活着回到京城呢,所以你儘管放心,本皇子只是看一眼,就會還給你,如何?”龍珏又道。
蘇離始終不說話,弄的龍珏怒不可遏,他知道這丫頭很倔,爲了達到目地,只好又退了一步,“這樣好了,只做這一件事,只要你做完了,我們兩人的交易就此停止,再也不會提及,本皇子一言九鼎,絕不食言!”
他也真的不想跟蘇離打招呼,小丫頭太難琢磨,他搞不定。
而且這一件事,也是一件大事。
蘇離心裏有點慌,眼見着話說到這個地步,她好像沒有反駁的理由,其實說到底,是龍珏的最後一句話打動了她,因爲她也不想再跟龍珏有什麼牽扯。
“好,我答應你!”做出這個決定,蘇離心是靜的。
雖然在決定之前,她一直猶豫,可是在做了決定之後,她不會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
頂多偷出來後,她盯緊了龍珏的動作,一旦他想釋使壞,自己可以第一時間制住他。
龍珏聽到她答應了,鬆了口氣,天知道,他差點就要放棄了,這小丫頭太難搞。
蘇離離開房間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經過楚媛的房門口,她推開一條縫,朝裏面看了一眼。
只見楚媛屋裏的小丫鬟,還在不停的焚燒香料。
蘇離沒再進去,而是走下樓。
蘇天寶坐在樓下等她,見她下來,激動着跑上去,“二姐,那個臭女人怎麼樣了?”
“她還是很臭,你還要進去不?”
“我是不想進去,可就這樣放過她,是不是太便宜她了?”蘇天寶不甘心,他跟着蘇桃的時候,膽兒就大了,現在跟着蘇離,他膽兒更大,更何況還有個厲害的姐夫,這小子簡直要無法無天了。
蘇離皺眉,她還在想着公孫靖的事,“便宜不了,她人都丟盡了,哪還有臉見人,走,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那快走啊!”蘇天寶高興的拖着她往外走。
兩人走入街道,隱入人羣之中。
在他們二人走後,角落裏走出一個男人,無聲的搖着扇子,看似好像挺瀟灑的,模樣也是出衆的俊美,不說話的時候,靜靜的站在那,像個仙人似的。
可是那眉那眼,此時看來,怎麼就那麼讓人覺得猥瑣呢?
沒錯,的確是猥瑣。
司徒公子偷偷跟着一對姐弟,怎能不讓人想到猥瑣二字。
司徒逸能不跟着嗎?誰知道這倆小子要到哪裏去瘋,沒個大
蘇離在城裏轉了好幾天,摸清了不少鮮爲人知的地方。
比如這個演武場,就在賭場中。
因爲此地人口複雜,還有不少蠻夷人跟草原部落人。
他們生的高大,喜歡鬥狠鬥勇。
有點像拳擊賽場,兩個人比武,底下人的人下注,贏的那個也有不少提成,也算是一種職業吧!
蘇離對其他賭,不感興趣,倒是這個武場,看着不錯,至少可以給她練練手嘛!
蘇離拉着蘇天寶走進去時,正有兩個人在鬥狠。
一個長的像野人,應該是蠻夷族人,整張臉只留眼睛還算能看的清,其他地方都被長毛覆蓋。
而另一人,身形要清瘦許多,但是那雙眼睛,叫人看着還是挺嚇人的。
蘇天寶也不怕,只顧着去看臺上的人,“哇,二姐,你看那個人長的像不像野人, 你說他會不會喫人哪?”
“蠻夷族的人都長這樣,人不喫,不過他們喜歡喫生的,聽說餓極了直接殺了野物,剝了皮,生吞下去,”蘇離說的有模有樣,卻被距離他們不遠處的男人聽了去。
司徒逸撫額,她這都是從哪聽來的,人家蠻夷人,雖然野蠻,可也沒有生吞活剝的。
可是蘇天寶顯然是相信了,以至於很多年後,遇見蠻夷人,還把人家當洪水猛獸,童年陰影。
臺上的兩個武人,打的血肉橫飛,十分血腥。
越是這種場面,越是能勾起無聊達官人士的興致。
反正又不用他們上場,還能看的過癮,何樂而不爲。
當那個清瘦男人卸掉蠻夷人的一條胳膊,現場的人沸騰了。
這絕對是反轉,最血腥的反轉。
蘇離一點都沒有意識去捂蘇天寶的眼睛,司徒逸看不下去了,悄悄去過去,捂了蘇天寶的眼睛。
“誰啊,誰搗亂!”蘇小爺不高興了,想扒下那個人的手。
“這不是你能看的,別亂動,”司徒逸不僅沒有鬆開,反倒越捂越緊,還把他的小身子往自己懷裏按。
蘇小爺怒了,好歹人家也是有點拳腳的,瞧着掙不開他的手,一擡頭再重重落下,踩中司徒逸的腳。
蘇離早發現他跟着了,就他這跟蹤,根本沒有技術含量好不好。
“你來幹什麼?”蘇離瞧着他這一身裝束,跟這裏根本不搭好不好。
司徒逸心裏那個萬馬奔騰啊,小丫頭帶着小祖宗出來幹壞事,他不該管嗎?
縱然司徒逸心裏是這麼想的,可他有風度撒,怎會跟她計較,“這裏太危險,你倆不能待在這兒,快點跟我回去。”
蘇離冷冷淡淡的瞟他一眼,然後竟然朝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只見她對一個坐着的男人說了什麼。
那一幫子人,全都瞪大了眼,簡直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蘇離背對着司徒逸跟蘇天寶,所以他倆根本不曉得蘇離究竟說了什麼。
臺上的一局打完,蠻夷大鬍子是被人拖下去的,之前還能看見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紅的像要滴下血來,偏偏又沒滴下,腫的眯成一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