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三歲小兒,照葫蘆畫瓢,也比他寫的好看。
瞧瞧他紙上糊的東西,那能被稱之爲字嗎?
鬍子義坐在那,也彆扭的要命,真的是如坐鍼氈,好像屁股上長了瘡似的,又疼又癢。
寫十個字,比他打十場架還累。
又扔掉一張廢棄的紙,他試着跟卓沁兒商議,“小娘子,要不今兒就到這?”
卓沁兒放下手中的收,瞟了眼他的傑作,有點鄙夷的道:“整整一個下午,你連自己的名字還沒學會,你還好意思提出休息!”
“太難了,這麼多畫,明兒再學也成啊,”鬍子義現在對自己的名字,十分憎惡,爲啥他不叫王二呢!
卓沁兒生氣了,“你的名字已是很簡單的了,除了前面一個字筆畫多一些之外,其他二個字,加起來不過六筆,這麼簡單你都學不會,是你太笨!”
聞言,胡爺悶悶不樂,自尊心受到打擊,能好的得了嗎?
卓沁兒見他沉下臉,心中一驚,知道是自己說的太過,眼前的這位再怎麼說也是她的夫君,是她能依賴的人,但凡是男人,都有幾分傲骨,鬍子義也不例外。
想到此處,卓沁兒站起身,朝他走過去,雙手攀着他的肩,柔聲說道:“夫君,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你現在是副將,不識字如何管教下屬,而且……而且以後咱們還會有孩子的……”
下面的話,不用她說,鬍子義也能猜到。
聽到孩子兩個字,鬍子義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把握住卓沁兒柔嫩的小手,愛不釋手的摸着,“好,就聽娘子的話,往後我一定好好識字。”
卓沁兒嬌羞一笑,軟軟的窩在他懷裏。
鬍子義心中一蕩,有點飄飄然,正準備抱着小娘子到榻上溫存一番,通知他們燒烤的人就來了,鬍子義恨恨的咬牙,到嘴的肉沒喫到,怎麼不叫他恨的牙癢癢。
蘇天寶又叫了蘇離,司徒逸自然也是少不了。府裏的婆子們,早已準備好了食材。
又送了些蔬菜,木炭,架好了爐子,便退了出去,不打擾他們野餐。
新鮮的羊肉,穿在竹籤上,因爲人多,所以準備的也多,還有不少的雞翅膀,大河蝦,擺了一大堆。
後花園建了木橋,橋底下引的是河水,既然有河水,自然也有魚。
蘇天寶弄了個漁網,攔在橋底下,不多時便撈到幾條肥美的鯽魚。
蘇離搶在阿姐動手之前,便要剖洗鯽魚,被司徒逸攔下了,“你胳膊上還有傷,怎麼能幹活,交給我。”
司徒公子捲了袖子,把摺扇扔給蘇離,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繫上衣襬,提了褲子,蹲在那揮刀刮魚鱗。
這一幕,別說蘇離沒見過,就是公孫靖等人也從沒見過。
蘇離握着他的扇子,看着他不怎麼熟練的動作,差點劃到手,心裏悶悶的,有些不知所措,“還是我來吧,別回頭魚沒洗好,你倒先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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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逸哎呀一聲,真被她說中了,鋒利的刀尖,劃傷了手指。
司徒逸蹲着沒動,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臉,腦子裏一陣恍惚。
這麼近啊,他都能聞見從蘇離身上傳來的香氣,如幽蘭般的清香,不是那些胭脂水粉,是一種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沁人心脾。
蘇離大概是被他炙熱的眼神盯的不自在,趕忙甩開他的手站起來,“我只是怕你把魚糟蹋了,要是你做不好,不如乘早交給別人。”
說完,她大步離開。
公孫靖站在不遠處生火,蘇桃坐在寬大的木桌邊,擺弄着竹籤。
見蘇離走過來,笑着招呼她坐下,又瞅了瞅不遠處一臉陰鬱的司徒逸,“你是不是對他上心了?”
她突然這麼問,嚇了蘇離一跳,就像是家世膨脹的氣球,突然被人戳破,砰的一聲爆裂開來,讓她驚慌失措,“我……我沒有,怎麼可能有。”“有沒有的,你自己心裏最明白,司徒逸是個很不錯的人,雖說是個文弱書生,但是有些時候,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更擅長謀略,不過我能看出,在你面前,他的那些謀略之策,一個都用不上。”
蘇離咬着脣,眼睫輕輕的顫着,沒有說話,她心裏也很亂。
鬍子義拉着小媳婦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司徒逸跟幾條魚奮戰,笑的不可自抑,“哈哈,原來你也有搞不定的事,這副狼狽的樣子,我得牢牢記住了!”
司徒逸恨恨的看他,用袖子抹了下臉頰,可他忘了袖子上沾着魚鱗,這一抹,可不把魚鱗抹到臉上了,“滾一邊去,本公子現在沒空搭理你!”
蘇桃聽見鬍子義的大嗓門,眯起眼,衝他招招手,“你也別站着了,過來幫忙烤!”
“我?可是我不會啊,”鬍子義倆雙一攤,表示自己愛莫能助,他只是來蹭飯的好不好。
公孫靖一記冷眼掃過來,無需威脅,單單一個眼神就讓鬍子義蔫了。
“知道了,我這就過來,娘子,你先到夫人那邊坐一會,我去去就來,”鬍子義捲了袖子,走到炭爐邊。
公孫靖已點燃了木炭,剩下的活便交給他了。
“主上慢走,剩下的交給我就成,不就是烤肉嘛,小菜一碟!”鬍子義賣乖。
公孫靖冷冷的看他一眼,啥也沒說就走了。
蠢蛋,待會夠他嗆的。
果然,沒出片刻,就聽見鬍子義捂着臉,被咽嗆的臉都紅了。
卓沁兒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看着蘇桃跟蘇離手裏的東西,心中有些不適,“這些都是要拿去烤的嗎?可是你們不嫌髒嗎?是不是該洗一下。”
現在還聞不到烤肉的香,所以卓沁兒看着鮮紅的肉堆在一起,分毫食慾都沒有。
至於那些魚啊蝦啊的,有的還在動,更是讓她幾欲作嘔。
“都是洗過的,待會放在火上一烤,再灑些香料,誰還在意乾淨與否,”蘇桃對卓沁兒,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只是一個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