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九兒就不同了,她知道師父有多少厲害,即便是她,也不敢說完全瞭解師父,至於師父說的那些,九兒也沒聽懂。
在場的人,只有蘇桃聽懂了。
因爲她有可能就是花蝴蝶口中,三世未渡的陰魂。
她有執念,很深很深的執念。
不是軀體的執念,而是靈魂的執念。
想將執念修練到一定的境界,並非膽子大,或者執着就可以的。
一直背對着衆人,蹲在那的老婆子,舉着沾滿鮮血的雙手,緩緩的站了起來,喋喋的笑着,“範老頭,你見多識廣,不愧是玄宗門的宗主,果真是厲害,可你識得又能怎樣,今夜你們誰都別想離開!”
她將自己的身子從產婦跟前移開,衆人這纔看清,那產婦早已死亡多時。
嬰兒並非正常順產生下來,而是從那老婆子劃開了她的肚子,將嬰兒拿了出來。
胎兒在母親肚子裏憋了太久,已經死了。
“老妖婆!”範青遙看向那老婦人,終於嚴肅起來,“從你們出現在破廟門口時起,我便覺得不對勁,已經過了幾十年,你真以爲中原人還跟以前一樣笨,會這麼容易上你們的當嗎?”
“難道不是嗎?”老婆子笑聲,聽着很驚悚。
就在二人對話時,蘇離悄無聲息的走到蘇桃身邊,陰沉的眼睛,筆直的盯着她。
蘇桃只感到身後一片涼意,猛的回過頭,“小離,你究竟是怎麼了!”
不只是她感覺到了,其他人也同樣感覺出蘇離的不同。
“阿姐,我沒事,我很好,倒是你,會不會很害怕?你的肚子,得好好的護着,要不我替你保存吧!”‘蘇離’陰笑着,突然舉起一把小刀,指向她的肚子。
蘇桃驚嚇的後退,雙手按在肚子上,厲聲道:“你不是蘇離,你到底是誰?你把小離怎麼樣了!”
“你終於認出來了,我還以爲你會一直笨下去,”假蘇離古怪的笑着,咧開嘴,笑的很陰陰森,“她當然是死了,要不然我怎麼能假扮成她。”
老婆子搓着手上的血污,也陰陰的笑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又何必做無謂的抵抗,快些束手就擒,也許還能討得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
年青漢子提着嬰兒,小女娃嘴角掛着讓人驚悚的笑,還有這個假蘇離。
幾個人將蘇桃等人圍了起來,像狩獵似的,將她們團團圍住。
形勢一觸即發,鳳雲景手中的劍,握的更緊。
氣氛一時
她話音剛落,剛剛還處在極度驚恐之中的的蘇桃,忽然冷笑兩聲,“過度自信,可未必是好事,我這個人從來不信邪,也從來不怕邪,呵!在我眼中,你們不過是幾個跳樑小醜而已,真還真當一切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中?”
“你什麼意思!”老妖婆不是狂妄自大的人,相反的,她十分警惕。
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經過周密佈置,否則她不會出現在這裏。
蘇桃從後面走出,站到了鳳雲景跟九兒的前面,目露嘲諷,“不信嗎?那你往後看看!”
bsp; 老妖婆不疑有他,轉身向後看去。
跟她距離最近的年青漢子,也同時向後看去。
不能怪他們輕信,是蘇桃的表情太過認真。
可就在他們轉身的同時,九兒跟範青遙同時動了。
九兒負責擋開假蘇離,範青遙則是一掌拍向那老婆子的後背。
雖然乾的事偷襲的事,但是一點也不丟人。
“噗!咳咳!”老婦人被打的氣血翻涌,雙腿重重的跪在地上。
“娘!”年青漢子將手中的死嬰往後面一扔,飛身撲過去,扶住老太太。
九兒跟假蘇離交上了手,九兒的內力自然在她之上,但對方陰招也不少,一時之間,竟壓制的九兒無法取得任何先機。
“佈陣!” 蘇桃清清冷冷的聲音,有着十足的威儀。
鳳雲景喫驚。什麼佈陣?布什麼陣?他從頭到尾都待在這裏,怎會不知有什麼陣法。
不容他多想,十個身披袈裟的帶發僧人,從暗處顯身。這一幕,太奇怪了,也太不可思議。
蘇桃冷笑道:“既然他們使了妖術,那咱們就能他來個驅魔陣好了!”只見她手上不知何時,多了面小旗子,有規律的揮動,指揮着十個布衣僧人。
佈陣說白了,就是十個人相互協作,有的主功,有的防守,有的偷襲,有的戒備。
蘇桃跟司徒逸探討過,複雜的陣,殺敵效果未必最好。
往往要出奇不意,方能是奇兵制勝。
而這十個人,便是蘇桃千挑萬選,才找來的人才。
之所以他們都穿着僧袍,只是爲了磨練心性,並非真的打算出家。
爲了這十個假和尚人,公孫靖可沒少喫醋。
此次隨行的人員裏,並沒有他們,也就是說,他們是隱在暗處,跟隨隊伍前行,不得主子招喚,絕不可露面。
今夜情勢兇險,蘇桃也打算讓他們歷練一番,否則也不會輕易讓他們現身。
“好厲害的陣法!”範青遙還有心情感嘆,只見那十人配合默契,將老妖婆跟他的兒子困的無法脫身,從他們的神情便可知,他們好像被迷障了,如同置身在一片迷霧之中。
另一邊,假蘇離見情況不妙,不再躲閃九兒的招式,硬是捱了一掌,偷得了個空隙,袖中突然飛出一枚泛着藍光的暗器。
“小心!”九兒驚的大叫。
蘇桃根本來不及反應,也來不及躲開。
“找死!”一道妖媚的身影,如閃電般掠至蘇桃身邊,執一柄扇子,險險的擋開了暗器。
假蘇離恨死了,時機已失,她再無機會殺了那個女人。
等她擡起頭,看清壞她好事之人的面容時,如同被人一拳擊在心臟上,痛的岔了氣,“你!竟然是你!祁御,你終於出現了!”
來人正是祁御,他的確是擋在了蘇桃的身前,替她擋去了危險,但絕不是好心做好事。
“當然是我,除了本公子,還有誰能擋得了你的暗器,師姐,幾年不見,你也沒進步,好像還退步了,不光武功退步,人也老了,真是慘哪!”祁御的嘴,跟他的人一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