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抱着吉妃沉默了半晌,說:“異族無狀,這筆賬朕替你記着呢。”

    吉妃哭着說:“蕭家這般逼迫臣妾,不就是爲了這個後位嘛。臣妾從來沒想妄過。既然德妃姐姐想要,那就給她好了,臣妾不想再這般被人指謫。”

    何承哼了一聲:“德妃什麼脾性你當朕真不知道?這次居然還攛掇着太后跟她一起逼迫朕,頂懟得朕在太后跟前都開不了口。蕭家和項家這是爲了異族人向朕逼宮嗎?朕的皇后朕自己說了不算,他們說了算?”

    吉妃搖了搖頭:“臣妾何德何能,入宮至今也沒能給皇上生下一兒半女,這也是太后不喜臣妾的原因。皇上若是一意孤行,只怕,太后再被德妃進了讒言,皇上豈不是要腹背受敵?”

    何承一揮手:“不就是孩子嘛!柳福,”何承下旨道,“你這就去趟大宗人寺,就說是朕的口諭,把二皇子和長公主的玉碟移至吉妃名下,聖旨明天下達,公示天下。”

    柳福奉旨走了。

    吉妃的臉上有淚水也有驚喜,神情複雜地看着何承:“皇上,真的嗎?皇上真的把致兒和子兮讓臣妾收養?”

    何承笑道:“柳福都已經去了,你是覺得朕會收回成命?”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覺得這……太驚喜了!”吉妃從何承懷裏退出來,恭恭敬敬地給何承磕了一個頭,“臣妾謝皇上厚愛,此生當對皇上忠心不二,否則將天打雷劈!”

    “唉,”何承趕緊把吉妃扶了起來,“愛妃言重了。愛妃的心意朕知道了。可不要再哭了。”

    吉妃搖頭:“皇上給了臣妾這麼重的一份大禮,臣妾哪還有眼淚啊?這笑都來不及呢!”

    何承也開心了,和吉妃好一番雲雨。

    龐家這時候其實和董懷進入最後的交涉,雙方爭權奪利的談判已經不止一次,只是在幾個比較重大的人員任命上有分歧,其他的都達成了一致。

    因爲時間緊迫,誰也不想把棋玩砸了,所以董懷和龐云溪都有讓步。

    總體來說還是龐云溪讓步比較多,比如龐家交出了好幾個中等將領的家底,以便讓定王拿捏他們,龐云溪還接受了董懷舉薦的好些異族文官,龐云溪已經寫好奏摺,就等吉妃上位後就把董懷的這些人推上去,甚至要再送一個蝶族女人入宮爲妃。

    定王同樣寫了幾個軍中人員的任命的奏摺,要舉薦幾位龐家的門客。

    可定王還沒來得及把讓給龐家的底牌亮出來,皇上改玉碟的口諭就已經傳到了大宗人寺。

    定王聽到這消息以後立刻淡定了,反正兩個棋子都走出去了,他該爭取的也都爭取到了,他還有什麼可着急的?當晚他就把幾本已經寫好的奏摺燒了。

    龐云溪急了,大晚上的,龐云溪親自登門拜見董懷。

    兩個人在書房裏談到深夜,定王也只不過把兵部的一個少卿位許給了龐云溪。

    龐云溪敗興而歸,可他還有什麼辦法?

    定王正要睡,門房來人報告,公主派人傳了消息過來,董懷趕緊又從牀上起來。

    來者是孔新平手下的一個親兵,他送了信就走了。

    董懷看過信,就着蠟燭燒了,然後

    去睡了,這一覺甚至安穩。

    他還以爲何子兮有什麼要事,鬧了半天不過就是致兒對龐月柔多有排斥,何子兮讓董懷多勸勸何致。

    這能算是什麼急事嗎?就算何致不願意,他還能違抗皇上的聖旨嗎?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哪那麼多心思?

    一切皆成定數,還有什麼可費心的?何致有蝶族血統,何承對異族忌憚,所以肯定不可能把皇位傳給何致,對二皇子也永遠不會親近起來。

    所以,就算何致惹了何承不喜,又不會影響大局。

    也就是何子兮這個丫頭,婦人之仁,這類小事也值當大晚上地指使個人送信。

    何致在姿靈宮坐了好久,何子兮一直在勸他,這是父皇的聖旨,聖意不可違,況且龐月柔是不是包庇沈家都還未可知,她說柳福曾說龐月柔本意是要懲治沈家的,可蕭家一鬧,反倒讓皇上不好下手了。

    何子兮說:“既然我們已經被吉妃收養,那就跟她好好相處吧,父皇看了也會高興的。”

    何致慢慢站起來,說:“龐月柔那人前一面人後一面的德行,我實在對她沒什麼信心。這些日子我也想過了,母后在的時候把後宮的開銷壓得那麼低,後宮中人不可能沒有怨言。在他們看來也許母后這個一國之後真不是什麼好人吧。我會試着和龐月柔相處,但別指望我能真心愛戴她。”

    然後,何致低着頭走了。

    何子兮看着何致的背影,怎麼也不覺得他是會盡力跟龐月柔相處的樣子。

    何子兮長嘆了一口氣,悄悄問孃親,將來她和弟弟能過上舒心的日子嗎,今日的隱忍有意義嗎?

    第二天一上朝,除了個別地方災糧發放和幾個官員的任用什麼的事之外,大部分時候大臣們都在爭論立後的問題。

    給何致和何子兮改玉碟的聖旨當朝宣讀,蕭家要是再說龐月柔沒有生育就是在打皇上的臉了。

    所以沒人再提這一茬。

    可關於龐月柔的德行問題仍然被蕭家和項家爲首的官員詬病。

    德順帝聽得頭疼,一擡眼,看到定王悠閒地站在下面看着滿朝堂的文官吵成一片。

    他把何致和何子兮交給了龐月柔,不就是要讓定王站在吉妃一邊嗎?定王會不明白?

    何承等不到董懷錶態,他主動問:“定王,你怎麼看?”

    定王穿着紅褐色武官服,走到大殿正中,衝着何承作揖,慢悠悠說道:“臣有一事不明。想向諸位請教。朝中多位大人的家族都跟前朝有絲絲縷縷的關係。比如項家,直到我們義軍攻到京城門外,項家還在負隅頑抗。”

    項家人聽了,眼皮就是一抖。這是要翻舊賬,屠他項家滿門嗎?

    朝堂上的氣氛頓時凝滯,就連何承的臉色也滿是陰沉。

    定王接着說:“當時的項家以族長爲首忠於華朝君主。當時項太后已經嫁給了我太祖皇帝。項家忠心於昏主,置天下百姓於不顧,所以項太后就也是昏聵成性,毒害百姓嗎?”

    董懷話音剛落,朝堂上就有人指着董懷讓他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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