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一對奶子丟了命,這兄弟倆也真夠那什麼的。”

    楊果看着孔新平那張怎麼看都是老實人的臉,可孔新平說的話,楊果是不敢信又不敢不信。

    煙花巷打架太常見了,隔幾天打一次,所以孔新平撞到了打架的,很正常。

    可他派出去的人敢不幹正經事,跑去玩窯姐兒,他是不信的。

    這頓飯看着喫得熱鬧,可四個人各懷心事,誰都沒閒着。

    翌日一早,孔新平剛走進宮門就被葛通攔住了。

    葛通走到孔新平身邊,聲音特別小地說:“今天要去查蔣家。需要人手。那些人我信不過,你跟我走一趟吧。”

    孔新平不知道這是考驗還是拉攏,但是他知道他沒有拒絕的餘地。於是孔新平二話不說,轉頭就跟着葛通走了。

    蔣家本是前朝開國將領,和程家過從甚密。

    和前朝其他以武起家的世家不同,程家和蔣家的人就算從文也絕不棄武,前朝覆滅,蔣家有八成的子孫從了太祖皇帝。

    蔣家帶出來的兵卒,現在有很多已經成了將官,虞朝的軍隊中有一半中層的軍官跟蔣家或多或少有瓜葛。

    就連禁軍和御林軍中,蔣家軍的勢力也很龐大,這些人自成一派,龐徹的指令到了這些人手裏,就打了折扣,龐徹早就想收拾掉這些礙事的傢伙,這次可算是有了機會。

    葛通帶了三五百號人,呼啦啦地到了蔣府。

    葛通的意思是直接帶人破門而入,可有兩個受蔣家提拔起來的校尉卻提着刀一左一右站到了葛通身後,看那意思隨時準備拔刀。

    葛通帶人出來的時候都沒通知要去抄誰的家,現在站在蔣家門口了,這些將領才知道要發生什麼了,一個個的心裏都窩着火呢。

    葛通左右一看,心口一陣猛縮。

    他左挑右挑,還是沒躲過跟蔣家一派的人,處理不好就是又一場兵亂。

    葛通沒敢破門而入,而是給孔新平一個手勢,讓孔新平去敲門。

    葛通進入蔣家以後還算客氣,跟當家的老太爺說了好一氣客氣話,然後才讓手下們去搜查,還吩咐他的兵他們這是來找東西不是抄家,別一個個的跟畜牲似的。

    葛通讓他的一個心腹帶兵去搜書房,可有一個蔣家軍出身的將官跟在他身後一起去了書房。

    這個將官也不動手翻找,就跟在葛通心腹的身後,嚴防他在書房裏做手腳。

    葛通的這個心腹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他藏在袖子裏的假密信怎麼也找不到機會掏出來。

    時間一到,他只能帶着兵卒回到了前庭。

    葛通正坐在正廳裏和蔣家的老爺子喝茶。

    蔣家後宅正在被一幫兵痞子翻找,所以蔣家的女子都到了前庭,幾個有頭有臉的坐在廳堂裏,其他的一羣都在後面站着,低着頭不言不語。

    因爲葛通來的突然,蔣家的女人們都來不及遮面,讓她們就這麼跟一羣陌生的男人面對面或坐或站同處一室,她們就覺得好像把她們的衣服扒光了扔進了男人堆裏一樣,坐臥難寧。

    葛通手下的這幫兵自然也沒放過這個機會,這些世家大族的小姐,平日裏都是“沒臉見人”的,今日能讓他們挨個兒品鑑一番,這也實在是極好的。

    這幫兵,平日裏見過宮裏的娘娘,也見過幾位公主,那氣勢,都能傲視羣雄,除了

    皇上,她們不向任何人低頭,那叫一個張狂。

    就連宮女也都是隻拜主子。

    兵痞子們見了宮裏的女人,都不敢生一點邪佞的心思。

    再看眼前的這些世家小姐,一個個唯唯諾諾俯首帖耳,不就跟街頭巷尾的市井小婦一樣嘛,就算是調戲了,甚至是享用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葛通和他的心腹對視了一眼,知道沒有得手,他的心就是一沉。

    可他還是不動聲色地起身和蔣老太爺話別。

    孔新平這時候聽到他身後,兩個葛通的人聲音特別小地說:“這次不中,就下次。蔣家盛年男子都在邑寧,弄個通敵的罪名,比參與宮亂可大多了。”

    孔新平心頭一緊。

    他把身體稍稍前傾,說:“東西給我。”

    前面那人愣了一下,手指捏住袖口裏的信,不動了。

    就在這時候,一塊石子猛然從孔新平的手中飛出,正中蔣老太爺膝蓋窩。

    老太爺身體一歪,站在蔣老太爺身邊不遠的蔣老夫人趕緊跑過去想扶住蔣老太爺。

    孔新平一把從葛通心腹的袖中搶過假密信,裝作要去扶老太爺,從老夫人身後跑了過去。

    葛通的心腹這時候再看,老夫人後腰的腰帶裏露出了書信的一角,就好像是故意藏在裏面又不小心露了出來。

    葛通的心腹立刻反應了過來,指着老夫人的腰帶喊道:“腰帶裏有東西!”

    蔣家人全都震驚了。

    接下來,蔣家就全族被押。

    念在蔣家功勳卓著,且家中此時多爲老弱婦孺,所以羈押於家中,等候判處。

    葛通去向龐徹覆命的時候,龐徹特意問了一句:“那信是孔新平放進去的?”

    葛通答:“是。”

    龐徹微微一笑:“有意思。好,去把這個消息散出去,還要幫孔新平邀功。”

    “是。”

    德順帝既然開始着手處理政務,召見武將就是一道繞不開的坎。

    他把定王、勝王一起叫到御書房,君臣三人開始着手審理這幾日三法司報送上來的卷宗。

    勝王何州說案情複雜,問德順帝是否要親自再審一遍,德順帝只說不必,卻沒有說理由。

    定王和勝王一想,三法司的官員大多是跟隨太祖皇帝起兵的文臣,忠誠可信,而且審理的過程符合流程,他們二人就沒再堅持讓德順帝親自審理。

    看過幾套卷宗後,德順帝的眉頭越擰越緊。

    他指着這些人的族別問:“怎麼跟吏部報送上來的不一致?”

    定王說:“臣在去調取卷宗的時候發現有籍貫、族別發生被人爲改動的,就讓吏部詳查了一遍,有錯的已經改了過來。”

    德順帝盯着定王看了好一會兒,沒說話,可腦子一遍一遍回放龐云溪說的,異族篡權。

    君臣三人提到董興的時候,定王充分肯定了董興的功勞,說到激動的時候,甚至在紙上畫起了皇宮的平面圖和行軍路線圖,還說明,如果董興沒有抗住,那後果就是皇宮淪陷,皇上被挾持,全國各路大軍不能輕舉妄動,逆賊可趁機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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