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勝王問:“謹親王跟你什麼時候聯繫的?給了你多少好處?”

    長史輕笑:“王爺,在下是王爺的人,他給我許下的好處能是什麼好處?只有王爺許給我的好處纔是好處。在下別的不懂,但是知道不能做兩姓家奴,既然已經選擇了王爺,就不能再選其他人,否則我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故此,在下希望王爺能有個更好的前程,王爺好了,在下才能更好。”

    迎勝王默默無語。

    長史又說:“在下知道王爺在顧慮什麼,謹親王也知道。謹親王是太皇太后親自撫養長大的,在後宮中還是有些人手的。”

    長史說着遞給迎勝王一封信:“這是謹親王寫給王爺的。謹親王已經加派人手保護太妃娘娘了,等時機成熟,就能把太妃娘娘解出宮來,請王爺放心。”

    迎勝王拆開信正打算要說話,突然王帳外一陣騷亂,迎勝王趕緊起身出去。

    在景盛帝登基前發生的帝宮暴亂事件中受傷的幾個隱衛,都被景盛帝安排到迎勝軍裏從軍,因爲戰力出衆,執行力和配合度都相當完美,所以都被迎勝王委以重任,其中官職最低的一個是校尉,最高的一個已經是二品將軍。

    他們七個手下的兵跟着他們也來到了王帳外,跟那些高嚷“清君側”的人起了衝突。

    雖然隱衛將官率領的人數不算多,可沒有人敢輕易跟他們動手,這些隱衛殺人的手段他們都見過刀劍過處寸草不留,他們訓練出來的人也各個心狠手辣,如有必要,對小孩子也照殺不誤。

    迎勝王從王帳裏出來的時候,正看到王春暉正拎着一個將軍得領子叫罵,所有的將士都抓着兵刃,立刻要血濺五步的樣子。

    迎勝王大喝一聲,騷動的人羣終於平靜了一些。

    王春暉把手裏拿個人一扔,對方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來。

    迎勝王問:“怎麼回事?”

    人羣中立刻有人叫到:“殺了妖女,清君側。”

    幾個隱衛“嚓”的一聲拔出佩刀,喊道:“誰在妖言惑衆,我等誓死捍衛公主清譽!”

    迎勝王看向那幾個隱衛,然後說:“正好問問你們,在未央宮究竟出了什麼事?”

    王春暉說:“告示上都說的明明白白。”

    人羣中有人喊:“那是妖女寫的!就是妖女殺害了先帝!”

    王春暉立刻嚷回去:“告示是太皇太后寫的!太皇太后不明白,你什麼都明白是不?是不是你又要說太皇太后弒君了?這天底下是不是隻有你忠心?”

    迎勝王喊停打嘴炮的雙方,頂着王春暉問:“你所言,句句屬實嗎?”

    王春暉拍着胸脯說:“屬實!在未央宮的時候,公主毒發,我在一旁親眼所見!龐氏妖后寫下認罪狀,那白紙黑字我也見過。王爺要是不信,問問我這幾個弟兄。當時御林軍的葛通和禁軍楊果都有不軌之心,我們也都親眼見過。要不是公主沉穩機智,先帝的屍身說不定就讓那兩個亂臣賊子扔到懸崖下面去了!”

    迎勝王點了點頭。

    王春暉哼了一聲,指着鬧事的將官大聲說道:“你們現在要呼應項直,搞什麼清君側,尤其是那些門客,你們可考慮清楚。你們會誣陷公主弒君,項直就

    不會殺了你們的家人,然後誣陷是公主殺的?別折騰半天,沒爭到榮華富貴,只收到一堆家人的屍體!我們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從前朝起我們就在隱衛營受訓,後來跟了先帝,朝廷裏的事我們什麼不知道?就你們這種,人家說啥你們信啥,扔到朝堂裏,就是給項直墊腳丫子的!”

    迎勝王打斷了王春暉的話,說:“你們,都帶人回營,做好開拔準備。天一亮我們就加速前進。”

    其他將官們躍躍欲試,王春暉他們面色陰沉。

    迎勝王特意看着王春暉,聲音不大地說:“去吧,去吧。本王知道了。”

    王春暉他們的眼睛稍微轉了轉,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然後他們恍然大悟,向迎勝王躬身退走。

    剛纔王春暉說的那些話別人有沒有聽進去,迎勝王不知道,但是他聽進去了。

    當初秦國公主跟何子兮對上,就是因爲有謹親王從中挑撥,雖說秦國遠嫁塞外不是謹親王造成的,可是秦國毀了自己的大婚就是謹親王一手造成。

    謹親王和秦國公主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謹親王對秦國還能這麼無情,那他迎勝郡王這個庶出的王爺在謹親王眼裏又能有多少分量?

    迎勝王拍了拍長史的肩膀,示意他進帳來,長史不疑有他,跟着迎勝王走進了王帳。

    長史剛走進王帳,突然感到心中一冷,低頭一看,迎勝王的鋼刀已經扎透了他的胸膛。

    長史瞪大了眼睛,用盡最後的生命問:“爲什麼?”

    迎勝王說:“你說過,不能做兩姓家奴。我知道你們這些兩姓家奴會對另外一個主子說什麼,那就只能讓你們永遠閉嘴了!”

    京城西門外,何子兮帶着珠玉由駐守西門的京東折衝府的一隊人馬護衛,來到衛安軍的軍營前。

    雖說何子兮的母族都是統兵的武將,可何子兮並沒有來過軍營,這是第一次。

    他們的馬車距離軍營還有老遠,馬車前開路的士兵就開始用火把在空中畫圈,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一會兒是三角,一會兒是四方。何子兮掀開車窗簾向外看去,衛安軍軍營的箭樓上也有人用火把畫圈,看上去是在說什麼。

    然後開路的士兵攔停了何子兮的馬車,用純正的蝶族話說:“公主,對面說了,不接待朝廷的來使。”

    何子兮問:“本宮是來使嗎?本宮不是公主嗎?”

    士兵爲難了:“公主,送你出來的時候,定王說了,要保證你的安全。衛安軍的軍營裏誰知道有沒有項直的人手?萬一你泄露了你的行蹤,讓項直給……給殺了,那怎麼辦?”

    何子兮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霍肆能在西北殺出一片天,沒有循規蹈矩地堅持老祖宗留下的防守策略,而是以攻代守,甚至在涼庸關外開闢了新城,那本宮就應該相信他的馭兵之能,他的營地裏,如果還有人能違揹他的軍令殺人,那他也沒本事開闢新城。如果就是他本人授意要殺本宮,那本宮死在這軍營裏比死在宮裏好,好歹還能給皇上一個出兵的,名正言順的藉口。”

    兵卒們看向珠玉,他們可沒想到他們蝶族高高在上的王女居然是個不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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