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前折衝府司馬跟項直一起去御書房逼宮,京前折衝府的大小事務全都有田參軍制定執行,所以項直的門客引了田參軍到樊黎的警備折衝府大營外相見。

    樊黎也是很給面子,親自出營門迎接。

    一走進大營,門客和田參軍就感覺到了不對,京北折衝府大營裏的士兵全副武裝,沒有一點鬆懈,馬上就要打一場打仗的樣子,可京北折衝府大營裏沒有一點攻城用的器械,倒是很多平原作戰的重騎兵、長矛和方天戟。

    如果京北折衝府和京前折衝府何兵一處攻打南城門的話,這些武器配備不僅對戰事無利反而累贅,但是,如果是用來衝殺京前折衝府,這些武器很是趁手。

    門客不懂軍事,傻乎乎地跟着樊黎往前走,田參軍趕緊拉住門客,問樊黎:“樊司馬,這是什麼意思?從武器配備來看,樊司馬是不打算攻城了?”

    樊黎轉過身,憨憨地傻笑道:“有什麼不對嗎?田參軍,我奉公主令旨前來支援南門守軍,我帶着的都是守城用的兵器,還有衝殺用的重騎,這哪裏不對了?”

    項家門客急得跳腳:“樊司馬,你答應了我家侯爺的!你不能看着我家侯爺被關進大理寺就不管了呀!只要你衝進城,城裏一亂,自然有人能把我家侯爺救出來,事成之後,我家侯爺少不了司馬你的好處啊!”

    樊黎有些蒙:“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家侯爺這事了?”

    田參軍冷笑:“樊司馬貴人多忘事啊,侯爺給你的錢你拿了,給你的女人你睡了,前幾天剛得了一個大胖小子,這會兒我家侯爺有難,樊司馬甩手不管了?樊司馬,你甩得脫嗎?等那妖女處置了侯爺,回過身不就是找樊司馬算賬嗎?樊司馬,我勸你還是好好算算這筆賬,那妖女能給你什麼?我家侯爺可是曾經向司馬許諾過大司馬一職的!”

    樊黎也不着急,盤着胳膊嘮家常似地說:“你們好像還是不明白,那我就跟你們說道說道啊,我是個粗人,全是大白話,好聽不好聽的,你們都湊合聽着。錢和女人我都收了,那時候也沒說過送這些東西的條件是造反啊,要是那會兒說明白,我就不一定收了。還有,錢啊,女人啊,我也不缺,我本來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錢。打仗的時候我征戰在外,原配的媳婦讓豪紳糟蹋了,她想不開就跳了井。這些你們都知道。後來呢,我收了不少女人,可沒有一個我讓她們當正室的,就是爲了我那個原配,我對不起她,別的做不到,至少我能讓她生的孩子,只讓她生的孩子有我這個家業的繼承權。這你們也都理解吧?我看別人送你們的女人,你們也沒讓她們當正室的。那既然都是妾室,玩玩的東西,我沒必要那麼上心吧?你們要是說送後悔了,那我把人都還回去,送一還二,小的你們也拿回去,行不?”

    田參軍和項家門客氣的牙牀子疼,哪有這種人,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現在說要退貨,這東西能退嗎?

    樊黎一本正經地又說道:“你們送我禮了,公主也送了,公主送的那份我更稀罕,所以我決定跟着公主幹了。”

    田參軍咬牙切齒道:“妖女能送你什麼?官職多年未漲,多的不過是幾塊封地,這算什

    麼?你要是稀罕地,做了大司馬,封地比現在多得多!”

    樊黎用手指點了點田參軍:“你看,我就說你不懂吧。我問你,項直和太皇太后那天在宮裏爲什麼吵架?”

    田參軍皺了皺眉頭。

    樊黎又問:“我跟公主回了一趟我的老家,公主又爲什麼殺人?”

    田參軍問:“樊司馬說的,該不會是那個田畝制吧?樊司馬,你可搞清楚,別看現在她說的好聽,田畝制完全推行以後,你的子孫後代的封地會越來越小。”

    樊黎雙手一攤:“如果他們沒本事,憑什麼讓朝廷給他們那麼多封地?我有三個嫡子,他們哥兒仨平分我的地,夠他們喫的了,要那麼多幹什麼?”

    田參軍追問:“你真的不打算管你的庶子了嗎?讓他們餓死?”

    樊黎反問:“爲了讓我的庶子也過的錦衣玉食,那就讓我的鄉親們餓死嗎?”

    田參軍一愣。

    樊黎說:“我打小沒爹,我娘帶大我不容易,是鄉親們東家一口西家一口養活大我,我是喫百家飯的。你們,就是以你那個項直侯爺爲首的那一羣人,爲了自己潑天的富貴搶佔民田,殺人搶地!公主在柘林殺掉的那幾個貪官中,有一個就是屠了我全村的仇人!要不是村裏有兩個小姑娘逃出來,我都不知道,你們幹了什麼!”

    樊黎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大,好像巨雷在半空炸響,嚇得田參軍和項家門客一激靈,他們兩個人同時想,完了,真的完了!

    樊黎招呼了一聲,好幾個將官跑過來集合成列。

    樊黎指着這些將官對田參軍和項家門客說:“他們,都是窮人的孩子,跟你們不一樣。你們這些肉食者,腦子裏只有自己的利益,什麼時候睜眼看到過我們這些窮苦人了?我告訴你們,公主看到了!田畝制,就是公主送給我我們這些窮苦人最大的禮!”

    將官們突然高呼:“公主千歲!公主千歲!”

    樊黎大手一揮:“來人,把這兩個東西裝籠子裏,給京前折衝府下戰書!”

    田參軍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大喊:“那妖女弒父殺母,連一個不滿一歲的孩子都不放過,現在又殺害太皇太后,樊司馬,你真的信她嗎?更何況,她不過是個女流之輩,她身後還有一個景盛帝,等到景盛帝親政,她還能維持田畝制嗎?如果你想要田畝制,我家侯爺能做到,我家侯爺是男人,他纔是樊司馬能靠得住的人啊!”

    樊黎滿不在乎地說:“如果景盛帝到時候要推翻田畝制,我們就推翻景盛帝好了,讓公主當皇帝。這天下,誰當皇帝,老百姓不都得過日子?誰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我們就選誰當皇帝。”

    田參軍瞪大了雙眼,這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大逆不道的言論,他被扔進了木頭籠子,驚恐地指着樊黎:“你……你知道你說了什麼嗎?你就等着滿門抄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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