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停下來，“想做什麼？”小女孩看他口氣不錯，不像要罵自己的樣子，也不吱聲，擡頭，用真誠的大眼睛看着邪乾，邪乾自然從蓮花裏一眼看到他心中的想法。
他就地坐了下來，“你知道錯哪裏了？”小女孩搖了搖頭，她本來就是天生天養的，吞噬魂魄只是因爲本能，貪婪也是吞噬後得到好處的連鎖反應，根本沒有是非觀。
邪乾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錯哪裏了，直接給她解釋道，“渴望強大，本身沒有錯，但是你不能隨意的傷害別人。”小女孩點了點邪乾的額頭，邪乾摸了摸額頭，她是說神格原來是她的？他看她的金色蓮花，這才知道，她只是在問爲什麼他的額頭沒有神格？
邪乾也解釋不清楚，“我本身是邪神之子，半神之身，但是被佛氣所影響，結出舍利子，神格現在在裏面。”他指指舍利的位置，這樣一想，邪乾才意識到，真正的佛修晉升佛神界是根本不用神格，他們的舍利如神格一樣。自己的情況果然是複雜，特別的，應該只有與佛有緣來解釋了，有時間去神界的佛神界去拜訪玄奘神僧，請教請教。
小女孩看冥神不說話，自然也不敢說話，她能感受到冥神好像不喜歡自己說話，反正他也能感知自己的想法。邪乾看小女孩一臉的懵懂，主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小女孩搖了搖頭，原來她還沒有名字。
“那以後你就叫小輪迴吧，可以麼？”邪乾徵求她的意見，小女孩還是一臉懵懂，“就是輪迴轉世的意思，你以後就在轉世殿負責這個事情了。”邪乾耐心的解釋，心想這孩子也沒有對錯意識，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起這個重任。
小女孩點點頭，指着自己說道：“我叫小輪迴，負責三界的轉世輪迴。”邪乾一聽，高興了，果然小女孩被教育後老實了很多。小女孩欲言又止，“你能不能……能不能收小輪迴爲徒。”
邪乾驚訝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剛剛不是還很怕自己麼？
小輪迴看他不說話，以爲他不同意，連忙學孟婆跪下，“冥神，我想變強，變厲害，變好。”她點點頭，確定的說，“嗯，我想變好，像她。”她指了指入定的月提道。
“爲什麼？”邪乾除了邪靈，月提也沒有跟女孩子相處過，自然不懂女孩子的想法。“你們喜歡她，不喜歡我。”小輪迴對情感不明白，但是對喜惡還是很敏感的。
“我想變好，你，大家都喜歡我，不做壞人了。”小輪迴暗搓搓的表忠心，用渴望的小眼神盯着邪乾，讓邪乾不忍拒絕。
小輪迴想了想，慢慢的爬了起來，慢慢的向轉世輪盤走去，還是回到輪盤裏吧。
“等下，”邪乾看她可憐的小背影，惻隱之心也是動了，“收你做弟子了，我空了來轉世殿教你念經書，明事理。”小輪迴激動的回頭，小眼睛激動的閃着星星，“真的？”“嗯，沒事在轉世殿都會過來。”
小輪迴激動的顫抖，“師父？”她指邪乾，邪乾點點頭，“徒弟？”邪乾配合的又點點頭。小朋友的世界真的很幼稚但是也很容易快樂。小輪迴激動的跺跺腳，“我有名字了！我有師父了！”她走到架子旁邊，“臭架子，你什麼都沒有，我以後再也不和你說話了。”這也是寂寞的孩子，這一刻，邪乾對他有些憐惜。
無數的經書從月提的腦海中閃過，即使這樣，月提並沒有完全理出頭緒，甚至剛剛玄奘大師的傳承中的經書也一次涌入她腦中。爲什麼？爲什麼經書中要要順其自然，又要向上向善？順其自然不就是想怎樣，怎樣啊？爲什麼同一本經書能解釋出南轅北轍的道理。
什麼是真理，什麼是真相，這是怎麼來的，爲什麼要渡人，爲什麼要度己？度爲了什麼？什麼是生，什麼是死？是死了新生，還是新生了就面臨死亡。如果說修行是爲了跳出循環，那循環之外還是不是循環。
月提一瞬間把所有的辯證塞在自己的腦子裏，這是她之前想過，理解過的道理，可是現在她又有了不同的看法和質疑。然而答案只在她自己這裏，這是她的道，獨一無二的路，任何人無法替代她去走。
月提想不通經書，就去想自己一路走來，想到菩提寺的了空寧可自己餓幾天都把喫的省給自己，星提和皆空。想起那隻被殺的野豬，陳大叔，陳大娘素不相識，卻給自己和皆空做喫的，穿的。想起清風寨被殺的劍仙蔣振東，還有公事公辦的郝佳仙子。
還有師父莫言，師叔謹言，無言，爲什麼師父很厲害卻請情願被關在清風寨，入世出世，什麼纔是真實？
月提想不通經書中的矛盾，就把經書拋到一邊，一件事一件事的去分析，一件事一件事的去想，想胡文燕明明是女子卻衛國護國，阿盼公主殺了自己的愛人賈大明，卻不是因爲不愛他。賈大明呢？明明可以不用死，卻願意死在自己最愛的人劍下。
月提腦中細細分析成長道路上的每一個故事，每一個細節，從自己後悔沒有多幫幫雨晴，到李天虎帶着全茅山的人來了看師父和自己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