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氏見支氏也來了,皺了皺眉,決定無視,畢竟這十來年的時間,支氏一直透明的想讓人正視都沒辦法正視。

    “老二,五丫頭才九歲,你就讓她管家,她知道管什麼威風倒是耍的不小,一上來就拿你的乳媽媽開刀,她知不知道什麼叫孝道”

    “還勒令葉洪生拿出一萬兩銀子來補虧空,她知不知道一萬兩是多少那麼小的人說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這件事到此爲止,回去拘着五丫頭好生學規矩,我便既往不咎”

    葉守仁,“”

    娘啊,你說的倒輕巧啊他要是真按龐氏說的那麼做,不說支氏會不會同他合離,他那小妖怪女兒恐怕自己就會折騰的他永無寧日悔不當初啊

    “老太太,老太爺來了”。

    龐氏麪皮一緊,自從葉老太爺關了她半個時辰,還威脅她要送她去家廟後,她就有點不願再看到他。

    葉守義和支氏起身行禮,葉老太爺皺眉看了龐氏一眼,“你又在鬧什麼”

    龐氏心頭火一冒,將那點對葉老太爺的恐懼燒了大半,“什麼叫我又在鬧什麼明明是五丫頭不懂規矩,不知孝道”

    龐氏喋喋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那丫頭小小年紀就如此膽大妄爲,大了還得了,出了門子也得被婆家嫌棄,到時候丟臉的還是我們葉家”

    支氏慢慢站了起來,她在葉家一向是沒有聲音,也沒有什麼動作,這麼乍然站了起來,連龐氏也好奇看向她,止住了話頭。

    葉守義直覺不妙,忙也站了起來去扶她,“阿清,不舒服”

    支氏拂開他的手,直直盯着龐氏,“不懂規矩,不知孝道,膽大妄爲,老太太爲一個貪墨銀子的刁奴如此辱罵嫡親的孫女,甚至咒罵孫女日後被婆家嫌棄,葉家就不丟臉了”

    龐氏沒想到這個從不開腔的媳婦一開口就說自己丟葉家的人,氣的麪皮紫漲,“葉洪生是我從潁川帶來的老人,最是忠心耿耿,怎會貪墨銀子還一萬兩,那丫頭倒是敢開口”

    “既然老太太這麼說,玉蘭,將葉洪生綁了,拿我的名帖送到京兆尹衙門去,讓京兆尹大人還葉洪生一個清白”。

    玉蘭福了福,轉身離去,龐氏大急,“你給我回來”

    玉蘭腳步不停,龐氏狠狠一敲柺杖,“來人,給我攔住給我掌嘴”

    支氏面色猛沉,葉老太爺高聲斷喝,“夠了此事到此爲止着葉洪生賠出一萬兩銀子,拿不出來就抄沒家財,全家發賣出去”

    “不行”

    “你給我閉嘴”

    龐氏見他當着自己兒子媳婦的面就這般給自己沒臉,就要跳腳,卻被葉老太爺陰狠的眼神定在了原地,紫漲着臉喘着粗氣,一動不敢動。

    “老二,領着你媳婦回去”。

    葉守義匆匆行了一禮,拉着支氏走了,兩人一路沉默,進了詠雪院後,葉守義忍不住開口道,“阿清,娘就是這個性子,沒有壞心的”。

    “當着一屋子奴才的面那般貶低咒罵阿殊,她還要怎樣壞心”

    葉守義啞口無言,支氏擡頭看了看天邊鐮刀般的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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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母親勸我,我若是養不好身子死了,你續娶的太太定不會好生看顧靈姐兒和阿殊,說不得連去國公府都要受人眼色,阿殊說,我在,她也得受人眼色,今天我才知道,阿殊竟是受的這般的眼色”

    葉守義吶吶,“是我不好”

    支氏冷聲打斷他,“與你無關,是我這個娘做的不好,才讓靈姐兒和阿殊受此委屈欺辱”。

    她說着低頭福了福,“老爺留步”。

    葉守義看着她單薄的背影慢慢遠去,想追上去,腳步卻有千斤重,半晌,他頹然嘆了一聲,轉身往書房去了。

    反正,睡書房神馬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o╯╰o

    養德居的燈火亮了一夜,第三天天黑前,葉洪生在大廚房做個小管事的媳婦將一個小小的匣子送到了詠雪院。

    支氏命人叫了葉青殊過來,葉青殊命芳草打開匣子數一數,芳草仔細數了三遍,恭敬回道,“姑娘,是九千兩”。

    葉青殊眉頭就挑了起來,“九千兩”

    葉洪生的媳婦連連磕頭,“五姑娘恕罪,五姑娘恕罪,實在是奴婢家中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銀子了”

    葉青殊似笑非笑掃了她一眼,“三天,還有兩個時辰到子時,子時前若是見不到剩下的一千三百七十八兩,我不介意賞粗使婆子幾串銅錢,連夜抓了你們一家賣給人牙子,你們那些個傢俱物什也能值幾個錢”。

    “對了,聽說你們在潁川還有幾畝田地,一間宅子,湊一湊,總能湊出一些來,若真是湊不齊,按下指紋寫個欠條,你兩個兒子還年輕,總有還掉債務的一天,畢竟我也只是發賣了你們,不是打死了你們”。

    葉洪生的媳婦氣的雙眼通紅,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奴婢們在姑娘面前都是螻蟻般的,姑娘又何必趕盡殺絕”

    ,姑娘又何必趕盡殺絕”

    葉青殊譏諷一笑,“螻蟻蛀蟲吧你太低估自己了,貪墨了我的銀子還敢教訓我得饒人處且饒人,螻蟻可沒你這麼大膽子,也沒你這麼好的口舌”

    葉青殊說完,懶得再同她囉嗦,“來人,扔出去,派人盯着,子時前不還出錢來,就直接綁了去人牙子那”。

    葉守義等婆子將人拖了出去,斟酌開口,“阿殊,你是女兒家”

    “父親也知道我是女兒家,旁人只需殺雞儆猴,我卻要殺猴儆雞,他自己送上門來,難道我還會跟他客氣”

    “話是這樣,但他畢竟是我的乳爹,你這般,只怕,會有損名聲”。

    “父親的意思是要我姑息養奸,養到那刁奴不再滿足於貪墨銀兩,而是像丁家明那般仗勢欺人,送人性命”

    “一個葉府的莊頭就敢那般行事,何況父親你的乳爹那個丁家明還算是聰明,沒留下把柄證據,那姑娘也是自盡而亡,找不到真憑實據,否則父親官聲再好也得敗在那些刁奴手中”

    “這還只是一個兩個,若一味顧忌名聲姑息下去,那些刁奴定然心存僥倖,越發猖狂,史上因着放縱家奴行兇而獲罪的可不止一個兩個”

    葉守義,“”

    女兒太聰明,他這個父親沒有絲毫威嚴,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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