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世子調教日常 >089 情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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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毫無徵兆的出現在長姐的墳前,又鬼魅般消失,卻詭異的讓她打消了用死報復葉守義的念頭。

    她死了就什麼也做不了了,活着,至少還可以督促葉青程去查當年的事,至少還可以在某個夜晚到長姐的墳前獻上一朵她最愛的芍藥。

    又或者她未來的夫婿也不會那麼差,還可以幫上她的忙,婚姻除了束縛她,也有可能給她添上助力。

    葉青殊是不大相信詩詞話本里說的所謂韌如絲、無轉移的感情的。

    就比如付正民不能說不喜歡她,可他依舊廣納美人,更是爲了前程在她生命的盡頭捅了她一刀。

    又比如葉守義不能說不喜歡支氏,可他依舊在面對支氏和長女的死時選擇了逃避,爲了不讓她報仇,禁止她再回京城,甚至遠遠將她嫁去了江左規矩禮數嚴苛的付家。

    又比如這位在葉青靈死後九年依舊千里迢迢到她墳前,只爲獻上一朵花的衡陽郡王對葉青靈當可勉勉強強用得上“情深似海”四字。

    可若是葉青靈沒死,嫁給了他,在無盡的歲月裏,在柴米油鹽的瑣事裏,也許真正等大難臨頭那一天,宣茗亦會因爲什麼而放棄她。

    這世上可共富貴的夫妻很多,可共患難的太少太少

    葉青殊覺得自己今天有些悲春傷秋了,小姑娘們悲春傷秋自然引得少年郎們憐愛,於她這樣的老人家卻有些矯揉造作討人厭了。

    她左右應該也睡不着了,索性喚了芳草芳菲進來伺候梳洗。

    梳洗過,她拿着紙筆將去潁川要帶的人,要準備的東西列出了個章程,又擬好了去長公主府要備的禮品,喚來杜鵑,讓她將那天留下的兩個小子喚作趙峯、錢進的帶來。

    杜鵑做事非常穩妥,不過月餘時間,趙峯、錢進已比剛見到時穩重了許多。

    葉青殊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口道,“我既留了你們兩人下來,自是要重用的,只我給了你們這個機會,日後如何還得看你們自己”。

    “過些日子府上動土木,來往的人雜,你們暫且領了門房的職,一見有來路不明,又或是渾水摸魚的,立即稟到杜鵑這裏來”。

    兩人恭恭敬敬應了,由杜鵑領着退下,葉青殊便拿着擬好的章程去詠雪院見支氏,走到半路,芳月小跑着追上她,卻是燕陽郡主的請帖到了,來送請帖的婆子還在等着。

    葉青殊不自覺笑了笑,這位郡主娘娘倒是個急性子。

    燕陽郡主邀請她與葉青靈後天到長公主府賞菊喫蟹,請帖應當是燕陽郡主自己寫的,全是大白話不說,字跡也歪歪倒倒全無風骨可言,只勉強能認識,與大紅燙金設計精美的請帖十分不搭。

    葉青殊合上請帖,四下掃視一遍,走到一棵紅楓前伸手摘下一片葉子,拔下發髻上的鳳尾簪慢慢戳了起來,只一個簡簡單單的好字。

    戳好後交給芳月,“交給那婆子帶給衡陽郡主,再打賞那婆子一吊錢”。

    芳月恭恭敬敬接過退下,葉青殊復又將簪子插入髮髻中,繼續往詠雪院走。

    支氏正低頭繡着一朵芍藥花,脖頸彎曲成一個優美的弧度,而葉守義手裏拿着書,目光卻緊緊盯着那一段纖長白皙的脖頸。

    葉青殊只當沒看見,伸手撥開垂落的水精簾,叮咚的聲響驚醒了葉守義,他有些尷尬的舉拳擋脣咳了咳,支氏擡頭朝葉青殊看了過來。

    葉青殊走近朝二人屈膝行禮,“父親、母親”。

    支氏忙命玉蘭搬了錦凳來,葉青殊挨着支氏坐下,伸手拿走她手中的繡繃,“母親,不要總是做這些東西,傷眼睛”。

    “是給你長姐做的,”支氏說着頓了頓,目光放空,“我不知道我能爲你們做什麼,不過就是繡幾朵花,做幾件衣裳”。

    “母親不需要爲我們做什麼,阿殊和長姐都長大了,母親只要等着我們孝順就好”。

    “是啊,你們都長大了”

    而我,已經錯過了你們的成長,錯過了你們需要我的時候

    葉守義瞪了葉青殊一眼,笑道,“阿殊才九歲,還不過一個黃毛丫頭,哪裏能算長大了就是靈姐兒也不過才十三歲,更何況不論她們多大了,甚至嫁人生子了,也還是我們的女兒,在我們面前就是小孩子”。

    支氏又是一嘆,勉強笑了笑,“剛剛睡的可好這一個月來在外祖家可好”

    葉青殊便看了眼葉守義,葉守義咳了咳,起身,“你們母女倆說貼心話,我便不打擾了,去書房看會書”。

    葉守義走後,葉青殊便挑着在支國公府的趣事說了幾件,又將衡陽郡主送來的請帖拿給支氏瞧,“衡陽郡主邀我和長姐後天去長公主府賞菊喫蟹”。

    支氏一眼瞧見衡陽郡主的字,眉頭就皺了皺,忍不住開口道,“永樂長公主當年一手狂草寫的行雲流水,這位衡陽郡主只怕是極爲驕縱的,八歲了,字竟寫成這副模樣”。

    大蕭繁盛百年,文風極盛,閨閣女兒有才者比比皆是,京中閨秀幾乎個個寫的一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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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畢竟閨中來往總有要親自動手寫字以示尊重的時候。

    好字就是好門面,稍有見識的父母都會要求女兒練字,尊貴如永樂長公主也不例外,放養如葉青殊小時候也曾被葉守義逼着練過幾年字。

    衡陽郡主這般的,的確少見。

    葉青殊笑了笑,“衡陽郡主字雖寫的不好看,性子卻是極好的,和阿殊很是投緣”。

    支氏知道葉青殊幾乎沒有玩得來的閨中好友,聽她這麼說,便放下了衡陽郡主或許十分驕縱的事。

    “既是如此,你便好好與郡主相處,小時候的情分不比尋常,該當好生珍惜纔是,玉蘭,去取一些小女孩兒的玩意,我來挑上幾件給靈姐兒和阿殊送給郡主,對了,衣裳、首飾也要再裁上幾件纔好,正好去潁川也用得上”。

    “這一季的八套秋衣,我還有好幾套沒上身,想來長姐也是,倒是儘夠了,只出門在外難免有不方便的時候,這樣,舅母也替我裁了八套秋衣,我便不用添了”。

    “長姐與宜姐兒一人添上四套,父親和母親一人添上六套,首飾呢,母親明日便帶着我們姐妹幾個去一趟珍寶齋,按着喜歡的挑上一些,也不必拘着幾件,總是要喜歡就好”。

    支氏對這些瑣事並不精通,聽葉青殊這麼說了,便點了點頭。

    “還有榆哥兒,不如一起裁上四套衣裳,再遣管事採買些適合小公子們佩戴的發冠玉佩之物,出門在外,總不能失了父親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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