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幾年培養出來的人手大都還在來京中的路上,雖說有葉青程幫忙,卻也忙的夠嗆。
到臘月二十二這天上午,葉守義一行終於回了京城,於是又是一番忙亂。
葉守義三年沒回京,一回府就忙的不見人影,支氏和葉青靈一路累的夠嗆,足足躺了兩三天才恢復過來。
支氏記掛着老父老母,到臘月二十五這一天便帶着葉青程兄妹幾人去支國公府給老國公和支老夫人請安。
京城進臘月後就陰雨不斷,這幾天卻都是難得的大晴天,街上到處人來人往,不說水泄不通,馬車卻十分難前行。
本來只要小半個時辰的路程,直走了一個時辰還沒走出一半,在正陽大街上更是直接堵住了。
葉青程遣一九去看了看,隔着馬車壁對支氏道,“母親,前面兩輛馬車撞上了,一時半會讓不開路,這前面就是酒仙醉,不如母親帶着幾位妹妹去酒仙醉坐一坐,等道路通暢了再走”。
這三年來,支氏早習慣了聽從葉青程和葉青殊的安排,就嗯了一聲。
葉青程正要指揮着馬伕將馬車往路邊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迅速朝這邊靠攏而來。
葉青程眯眼看去,陽光下,來人身上大紅的飛魚服如跳動的火焰,鮮豔奪目。
果然,能在這人來人往的正陽大街肆無忌憚的快馬疾行的只有錦衣衛了。
不需要驅趕,原本圍成一圈看熱鬧的人全部四散退開,讓出一條寬闊的大道來。
直到靠近兩輛馬車相撞處,鮮衣怒馬的紅衣錦衣衛們才慢下速度,前面開道的幾人分作兩列退開,露出中央高踞馬上身着玄色麒麟服的宣茗。
三年過去,宣茗已從當初的錦衣衛百戶成了今天的千戶,來去之間,前呼後擁威風赫赫。
宣茗這一露面,圍觀的衆人又沉默後退了幾步,霎時間,原本喧鬧如煮粥的正陽大街上竟是一絲兒雜音都聽不到。
面對着他的一輛馬車,一隻修長白皙的玉手伸了出來,掀開車簾,露出一張精緻俊美的玉面來。
“大外甥,你來的正好將這敢撞我的混賬給切巴切巴喂狗去”
他話音剛落,另一輛馬車的車簾也掀了開來,一道沉鬱沙啞的聲音響起,“半年不見,華世子膽量見長啊”
華韶利落跳下馬車,刷地一聲打開手中的象牙骨扇,嘖了一聲,“我就說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撞本世子,原來是寧王殿下”
華韶聲音不小,四周又安靜,“寧王殿下”四字清清楚楚的飄進了葉青殊坐着的馬車中,坐在葉青殊對面的葉青靈眼中驚惶一閃而過,又勉強鎮定下去。
她實在沒想到剛回京城,第一次出門,就在路上遇到了寧王。
葉青殊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眸色暗了暗,凝神去聽。
宣茗利落下馬朝寧王一拱手,“見過王爺”。
隨着他的動作,其餘錦衣衛動作整齊劃一的下馬行禮,圍觀衆人也紛紛或下跪或長揖行禮。
“免,時近年關,街上人多,有個碰撞的在所難免,世子爲何一口就咬定了是本王撞的世子”
寧王呼吸猛地一沉,“放肆”
“怎麼被本世子戳穿了,惱羞成怒”
華韶又啪地一聲合上摺扇,朝寧王輕蔑一笑,“小四兒,本世子看你不痛快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要是個男人,今天就下車痛痛快快跟本世子打上一架,否則今天這事就不算完”
“你以爲誰都像你似的潑皮無賴”
“我潑皮無賴,至少也是個爺們像你,整天就跟個娘們似的玩兒陰的”
寧王聲音冰冷,“衡陽,你帶着一大羣人來,到底管不管,不管,本王就要親自動手了”
華韶一揮摺扇,他身後的侍衛趴跪到地上,華韶一腳踏上他的背,顛顛的抖着,十足的潑皮無賴形象。
只他生的出衆,這般不堪的舉動瞧着也十足的賞心悅目。
“你動手啊你有能耐倒是動手啊你要是個男人,今天就動手給本世子瞧瞧不動手就是孬種”
“來”
宣茗冷聲插口,“你鬧夠了沒有沒鬧夠回家鬧去,別在這擋了人家的路”
華韶頓時委屈了,“大外甥,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不知道,這幾年,這小子不知道在背後向皇上告了我多少黑狀,害得我想出京一趟都千難萬難,我到底哪裏得罪他了”
宣茗瞧都沒瞧他一眼,看向寧王,“還請王爺下車,下官好安排人手將兩輛車挪開”。
寧王哼了一聲,扶着侍衛的胳膊下了車。
華韶有樣學樣的也哼了一聲,不屑,“下個車都要人扶,比娘們還娘們”
寧王面色陰沉,“華韶,你真當本王拿你沒辦法”
“有本事你來啊光會耍嘴槍,會告黑狀,算什麼男人”
華韶完全不要臉,寧王不但要臉,還要身爲皇子的尊嚴風度,哪裏說的過他,沉沉掃了他一眼,轉身往酒仙醉而去。
總有一天,他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華韶得意的囂張一笑,轉身倒提着扇子,朝站在一旁看熱鬧的葉青程和葉青榆一拱手,“呀,這不是葉二爺和葉五爺麼真是幸會幸會本世子的錯,驚着貴府的女眷了這馬車要弄開,還得一段時間,這樣,本世子做東,一起去酒仙醉坐坐”
他這話一出,宣茗的目光就利劍般削了過來,寧王的腳步也頓住了。
他只頓了一瞬,便轉過身來,“是葉太太在車中倒是本王孟浪了”。
馬車中,支氏雙手指甲死死掐入肉中,勉強控制着不讓自己失態,“王爺和世子客氣了,人多不便,我就不下車了,請王爺和世子恕罪”。
一聽說是葉守義的家眷,人羣便激動起來,雖礙着在場幾個都是不能惹的大人物,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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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伸着脖子瞪大眼睛,恨不能平地起一陣大風,將車簾吹開一星半點也好啊
葉府的女眷,說不定葉大小姐也在啊能瞧上一眼,只要一眼,就夠了
宣茗立時發覺了人羣的騷動,冷冷一眼掃過去,人羣下意識又後退了幾步,都快退到正陽大街兩側的鋪子裏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