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沒有燙起泡。”羅賽特安慰着碧安蔻,“如果起了泡就更難處理了,需要去醫院纔行。”
而另一邊,男人們說起了關於那兩個襲擊者的事情。
“可能是某個不入流的小家族請的二流殺手。”萊提雲淡風輕地評價,“他們露出來的破綻有點太多了,而且也太容易被抓住了。那兩個人之後會被送到魔王大人那邊比起那個,克伊,我覺得有別的事你更需要注意一下。”
萊提對着碧安蔻的方向側了側臉。
“當時你的位置也許看不到,但是那個孩子在說她聽到心臟聲的時候,她的背後有隱約的黑光。”萊提意味深長地說,“還記得我們以前的討論嗎”
三個人在幾年前曾經在閒聊的時候提起過關於黑色羽翼的事情。實際上,魔王大陸上從未發生過一個人沒有犯罪卻要被當做有罪者抓起來的情況,更何況這種事情居然延續了千年,再加上千年間有罪者被抓進監獄時的情況,這讓他們揣摩過那個黑色的羽翼是否並不僅僅是一個圖案而已。
不過他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什麼,因此一直都只是猜想而已。而這個話題克伊爾德一度非常沉迷因爲那個人曾經對它感興趣。
“她們是我們的任務對象。”克伊爾德緊繃着臉說,“不需要試探我,萊提。”
在他與那個人交往的期間,他近乎盲目地信任那個人,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會對那個人說,而當時他的兩位好友都不贊同他的這個行爲,事實證明,他的兩位好友是正確的。
但是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他如果還會爲了那個人而忘記自己的任務,那纔是個笑話。
“唔,我只是一提。”萊提隨意地說着,“畢竟你瞧,你都會爲了一個相似的長相而放棄你的紳士禮儀,對一個無辜的人冷眼相對。”
克伊爾德沉默了一會兒,有些不自在地扭開了頭。
“我的表現真的有那麼明顯嗎”他看着又去騷擾拉諾妲然後被追打的沃坎,不肯看向萊提,也拒絕看向碧安蔻,“我以爲我有在掩飾。”
萊提儘管是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那個,但是他的心性卻要比他們成熟許多。這也許和萊提早年間是在外面遊歷中度過的有關。有的事情他放不下臉面去跟沃坎交談,但可以放心地去與萊提交流。
“當然,你確實有在努力。”萊提溫和地說,“但是,也許曾經的事情給你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重了,以至於你沒辦法完全控制住自己。”
克伊爾德擡起頭來看了看已經開始暗下來的天空,感覺心頭沉悶到。
“你沒有義務去要求自己現在就改變,克伊,但是你早晚都需要調整好你自己。”萊提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羅賽特的身上,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你是諾比勒家的繼承人,你需要面對,而不是逃避。但不管怎麼說,克伊,至少今天這個失誤你得彌補一下。”
“我知道。”
克伊爾德咕噥着應答,即便萊提不說他也知道,回去之後他的母親肯定也會爲了碧安蔻的受傷而心疼不止。如果他是沒有餘力也就算了,但當時他實際上能夠做到,只是因爲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而習慣性地忽視少女讓她受傷,這點簡直是在侮辱他自己。
“這個裙子被弄髒了。”碧安蔻低頭扯着沾滿了油污的裙襬,“梅麗婭說過,肉上有油,沾到衣服上會不太好洗,這是茜格夫人給我的裙子,她會像戴蒂拉夫人一樣生氣嗎茜格夫人對我很好,我不想讓她生氣。”
聽聽看這叫什麼話。克伊爾德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把他的母親和一個監獄長相提並論,這可真是個傻女孩。
“當然不會。”拉諾妲連忙安慰起碧安蔻,“那個老戴蒂拉夫人她太苛刻了,就算你沒做錯什麼她也要說你錯,諾比勒夫人很體貼,不會因爲這種意外的事故就對你生氣的。”
“不過,回去還是要向諾比勒夫人道個歉。”羅賽特摸着碧安蔻的頭說,“這是你該做到的禮貌。”
碧安蔻點了點頭,這時三位男士也走到了她們的身邊,準備着結束今天這場遊玩。
“以後我們經常去約你們出來玩,怎麼樣”沃坎笑嘻嘻地對着碧安蔻說,“克伊的家裏沒什麼樂子,你也沒怎麼到外面來過,還可以和拉諾妲她們多見見面,這可真好,對不對”
碧安蔻沒有回答他,而是擡頭看了看克伊爾德,又看了看沃坎,一點點地挪到了克伊爾德的身後躲了起來,這讓沃坎的笑容差點沒掛住,拉諾妲則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就連克伊爾德的嘴角也不易察覺地上揚了一下。
“嘿拉諾妲你是不是對小羊羔灌輸了什麼東西”沃坎抗議道,“爲什麼要像躲壞人一樣地躲着我”
“就憑你這種用詞,有點腦子就應該離你遠點。”克伊爾德冷嘲熱諷地說,“我不認爲我們應該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如果再鬧出點什麼事兒,沃坎,我就會告知我的母
親,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爲你。”
沃坎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這是偏見”他嚷嚷了起來,“你居然要做這種無情的事克伊你一定是重色輕友”
“不論是誰,都不應該是你有資格說這句話。”萊提微笑着對沃坎說,“你現在的表現可不能證明你以後都會改邪歸正。”
在沃坎的抗議聲中,六個人回到了諾比勒家的門口。而爲了逃避茜格夫人可能會產生的怒火,剛剛到達家門口,沃坎便拉着拉諾妲跑走了,而萊提斟酌了一會兒之後,也和羅賽特一起給了克伊爾德一個自求多福的微笑,慢悠悠地離開了。
克伊爾德忍不住想着自己是爲什麼會擁有這樣兩個朋友只是從碧安蔻和她的兩個女性友人的交談中就能夠聽出來茜格菈對她的疼愛,並因此而讓他自己一個人去面對他的母親,這可真是個苦差事。而且當事人還是個傻姑娘,她不說話就謝天謝地了,如果說話就很有可能讓他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他看了一眼一無所知的碧安蔻,有些頭疼地在心中嘆了口氣。
“不進去嗎”
碧安蔻疑惑地看着克伊爾德,後者按了按自己的額角,邁着大步走進了諾比勒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