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新指了指他和安歌,“老子差點給你們兩個害死了。你們還能不能少給我惹麻煩”
“是安歌和江峯給你惹麻煩,還是另外有人給你惹麻煩”劉老師在身後冷冷地說。
楊立新從來沒有見過她的臉色如此難看,只好陪着笑臉:“劉老師,算了,別生氣了。”
“我能不生氣嗎這時候搞這一套是想砸我的場子。”劉老師沉下臉,轉身走下蹬蹬蹬地下了臺階。
走了幾步又回頭,“老楊,不是我說話難聽,往後真的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要不然我們都會被害在她手上。這次真的要是把安歌和江峯撤了,全軍匯演出了差錯,我們大家都沒好果子喫。不信,這次選拔b角的時候,你瞧瞧,看還有誰替代得了他們兩個人,不是我看不起她,當初的風雨情就不該讓她上,你看看舞臺上的那模樣,嬌柔造作,像個漁民嗎我看她就只能演個資產階級小姐,正好是本色表演。”
說着又恨恨:“都是你們這些不懂業務的人瞎指揮。”
楊立新被她一頓埋怨,臉上的表情是五彩繽紛,一言難盡。
“她的舞蹈水平如何,還不是你們編導組說了算,我一個指導員,哪裏能懂蹦蹦跳跳這些事情當初你們說她行,就讓她上,現在在臺上演砸了又來怨我們瞎指揮,別忘記了她當初也是經過你們編導組考覈選拔的,到底是我瞎指揮,還是你們看走眼”
“我們當初明明說在安歌和謝玉紅之間挑一個,你們非要內定是她,結果呢結果是國慶節演出,我們成了其他軍區文工團的笑話”
安歌:“”
這才知道原來風雨情的女一號是內定的。
楊立新和劉春華吵得面紅耳赤,江峯拽了拽安歌的胳膊,努了努嘴,趕緊溜。
安歌跟着江峯一溜煙地跑了,跑出了隊部大樓,來到了軍區大院的草坪上。
陽光燦爛,天空湛藍,兩旁的楓葉樹紅了,紅彤彤的一片。
江峯在樹下站定了,眯起眼睛,看着楓樹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眉宇之間,落寞憂戚。
安歌頓了一頓,問:“你和賀圓圓怎麼樣了”
江峯自嘲地笑了一聲:“呵呵,還能怎麼樣吵架唄,冷戰着呢。”
安歌:“要不然我幫你去解釋解釋”
江峯眼神依然放空,輕輕搖了搖頭:“還是別了吧,越解釋越說不清楚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就經常爲這些事情爭吵,她就是不喜歡我和別的女孩子在舞臺上摟摟抱抱,說容易假戲真做,那我又能怎麼辦還能不跳舞了”
原來是這樣啊,安歌一時間也無語了。
男朋友在舞臺上和別的女孩子摟摟抱抱,是誰看了心裏也不爽,但是江峯是個演員,所有的肢體接觸都是因爲演出需要。
“賀圓圓自己是文工團的演員,怎麼就能夠不理解這個呢”
“那你哄哄她吧。”女人都是要哄的。
江峯沉默了一會兒,吐了一個字:“累”。
沉默了一會兒,他回過臉看着安歌不以爲然的小眼神,挑了挑眉心。
“你可別怎麼看我等哪天你真的和我在臺上摟摟抱抱,人家說不定也會和你吵架男人要是喫起醋來,比女人還厲害呢。”
安歌:“哪個人家根本就沒什麼人家,好不好”
江峯:“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你就等着吧。
安歌撇了撇嘴。嘀咕道:“那我以後就找不喫醋的,要是接受不了就免談。”
江峯搖頭:“你還小,現在彆嘴硬。”頓了一頓又說:“人家這段時間執行任務去了,等回來了你就看吧”
安歌:
這怎麼又扯到上了“人家。”
紅色娘子軍吳清華的扮演者b角選拔,最後卻確認的結果是韓曉雅。
劉老師對這個結果雖然不滿意,還是給了賈明的面子,忍着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只是排練的時候,對韓曉雅非常嚴厲,一個動作不到位,便是加訓,練到韓曉雅叫苦連天。
因爲排練風雨情,韓曉雅沒有參加軍訓,力量訓練不夠,所有的動作都做得軟綿綿的,讓劉老師很不滿意。
“你那是和老四搏鬥嗎你是在和老四勾勾搭搭呢,安歌,你來給韓曉雅示範一遍,這個動作要怎麼做。”
“韓曉雅,洪常青犧牲了,你那臉上的表情要憤怒,悲憤,不是哭哭啼啼,安歌,你做個她看”
“安歌,你幫韓曉雅練一會兒。”
“安歌,你告訴韓曉雅這段劇情是如何理解的。”
劉老師成了甩手掌櫃,所有的示範都讓安歌上。
安歌已經煩不勝煩,不是吳清華要逃跑,連她也要逃跑了。
偏偏韓曉雅卻像個黏黏蟲,當着衆人的面前,緊緊跟着安歌,還是一副虛心好學,認真求教的模樣,安歌姐長,安歌姐短地甜甜蜜蜜喊個不停。
不瞭解的人還真的以爲她們親如姐妹。
安歌憋悶得直咬後槽牙。
她的時間本來就很緊,下了課還要去醫院,這樣被韓曉雅糾纏着,實在是耽擱時間。
她有幾次下了課便溜了,可是第二天楊立新就來找她談話:“安歌,你要好好幫着韓曉雅排練好b角這個角色,這是領導交給你的任務。”
安歌:“領導是不是就盼望着我這個a角演出當天出狀況,上不了舞臺”
楊立新悠悠然地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不能打包票自己哪天有事,哪天沒事,作爲舞蹈隊的一份子,不但你要好好排練,也要幫助別人,一起共同進步。”
我呸,你個烏鴉嘴。
安歌在心裏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