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省電視臺,寧嘉樹別有深意地看了安歌一眼。
他沉聲道:“媽媽,您可真是安歌要學也是學表演當演員,和小姨不一樣的。”
蘇荷說:“我倒是覺得你小姨的工作比演員好,你看電視臺播新聞多端莊文雅,又不受苦,比起拍電影來,要輕鬆很多了。”
她又撿了菜遞給了安歌:“要是阿姨說啊,安歌你以後還是學播音吧,我讓我妹妹教你,可別去拍什麼電影電視的,我聽說電影演員看上去風光得很,卻是要喫苦的,什麼冬天演夏天的戲,往冰冷的海里跳,夏天演冬天的戲,穿着大棉襖靠烤火取暖,這還是輕鬆的,還有跟危險的,你看那些香港的電視劇,什麼射鵰英雄傳之類的,都是殺來殺去,在牆上蹦來蹦去的,萬一摔傷了,你說找誰賠去”她搖了搖頭:“我看還是不好,你啊,聽阿姨的,學一個播音員之類的。”
安歌:“”
寧嘉樹:“”
寧嘉煕瞪大了眼睛:“”
這是未來的婆婆嫌棄兒媳婦的職業了
她還沒說以後演愛情片,和別的男人親來親去,這讓她以後怎麼在人前擡起頭來。
寧嘉煕向他弟弟的臉上看過去,發現他這個弟弟並沒與什麼反對之色。
可能寧嘉樹之前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只不過是不好在安歌面前提起罷了,男人在方面總是自私,表面上不說,心底裏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面,何況是寧嘉樹那個要強霸道的性格。
蘇荷這麼說,安歌倒是沒有說話。
她的確是無話可說。
蘇荷對女演員的職業有偏見,可是她不能指望着所有的人都對這個職業沒有偏見。
自己的父母是沒看過她拍得電視劇,要是看了紅顏那上面和韓曉霖摟摟抱抱的鏡頭,還不知道怎麼說自己呢。
寧嘉樹看了她一眼。
突然開口對蘇荷說:“媽,安歌的職業規劃是她自己的事情,您不用幹涉你說你這麼一說然個人家怎麼回答你和你爭論吧,又不禮貌,同意你的觀點吧,又違揹人家的心願”
安歌:“”
寧嘉煕:“”
蘇荷愣了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安歌:“我說得不對嗎”
安歌只好說:“阿姨您說得有一點定的道理”
蘇荷一聽白了自己兒子一眼:“你看,人家都說我說得有道理,就是你覺得不對。”
寧嘉樹聞言,無奈地衝着安歌聳了聳肩。
好,以後自己收攤子去。
安歌挑了挑眉。
我以後的事情和你們家又什麼關係,現在這麼說,完全是出於禮貌。
寧嘉煕頭眼看着這兩人的表情,無可奈何地暗自搖頭,這一對冤家。
喫完飯,安歌幫着蘇荷收拾完了桌子就告辭。
寧嘉樹送她回去。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很安靜地走在路上,天上的月亮又圓又大,毛茸茸的。
月光曬在地上,像是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霜,石板路上好像盈盈地浸在了水裏。
安歌想起小時候在鄉下,每到中秋節安慶葆都會自己做月餅給她喫,今天在蘇荷那裏喫的月餅是她從店裏買精緻的,雖然很精緻,但是甜得黏牙,完全沒又小時候自己家的月餅好喫。
眼前這個人不知道是不是還記得那些了。
寧嘉樹走在前面半步的距離,一個人低着頭,像是滿腹的心思,他的聲身影在月光下竟然是有幾分的落寞。
安歌知道他是爲了之前在客廳的那句話心裏生氣,可自己也是實話實說,答應去你家只是爲了蘇荷,並沒有就此答應做你的女朋友。
倆個人之間有些話還是說清楚一點比較好,她可不想因爲上次那個吻,就讓寧嘉樹抱有太多的的幻想。
前天剛下過雨,安歌想着心事,不留神腳下滑了一下,她“呀”地交叫出了聲,寧嘉樹總算是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怎麼了”他問,聲音低沉。
“沒什麼,腳下滑了。”安歌站穩了腳步。
寧嘉樹微微蹙眉,然後走了回來,站在她的身邊,伸手握着她的胳膊,示意自己扶着她走。
“我自己能走”安歌掙扎了一下。
“小心點吧,別又摔着了腿。”寧嘉樹依然蹙眉,低頭只看着她的腳下,“腿不好就別穿高跟鞋了。”
安歌:“”
她又不能說這都不是因爲去你們家做客,換了一條直筒褲,纔要配高跟鞋。這樣說好像她特別重視一樣。
寧嘉樹扶着她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好在家屬大院裏沒什麼人,家家戶戶都在家裏喫團圓飯呢,窗戶中傳出電視劇對白和音樂聲。
“依稀夢裏似曾見,心內波瀾現,拋開世事斷仇怨,相伴到天邊”正是神鵰英雄傳的歌詞,
寧嘉樹忽然看着安歌忽然一笑,眼波閃亮。
安歌:“你笑什麼”
寧嘉樹:“我笑我媽倒是想得遠,還擔心你拍武打片會摔傷”
安歌:“阿姨也是好心。”
寧嘉樹低聲嘆了一聲:“是啊,她是好心她的一輩子就是跟着我爸爸,最早在部隊她也是文工團的宣傳員,畫了一手好畫,後來由於我爸爸工作需要,她就從單位裏退了下來,不再擔任任何職務,生了我們幾個孩子之後,她的全部重心都在我們身上,每天就是操心我們,我很小的時候,還見過她畫過幾筆,後來把她之前的愛好都忘記了”
他又看了安歌一眼:“其實今天你去,她挺高興的,平時裏沒人陪她聊天,因爲我爸爸的緣故,她不能和其他的領導家屬走得太近,除了袁阿姨,她幾乎找不到會所話的人,可是除了柴米油鹽,其他的話,袁阿姨又聽不懂,時間長了,她就真的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媽媽她也很寂寞的”
安歌聽了沉默着。
今天她能看的出來,蘇荷是真的喜歡她,對她就像是對自己家的女孩子一樣,親切溫暖,一點點沒有高高在上的模樣,除了對於她職業規劃的不同看法。
那可真的是出於好心。
寧嘉樹頓了一頓,又說:“安歌以後如果我回山花島了,你如果不爲難的話,有空的時候也去看看她,陪她聊聊天就好,這也算是你看在我們重新相識一場的情分上幫我一個忙。”
他的語氣帶着幾分祈求之意,安歌心一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