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腳步微頓,卻沒有停下。
劉敏哼了一聲。回頭看了看郭明,咬牙切齒地道:“郭明,你剛剛什麼意思,爲什麼要衝上來,那場戲有你什麼事。”
郭明吊兒郎當地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我看你們演得太投入,一時興奮,也忍不住想上去表演一下,反正都是即興表演嘛,誰演戲不都一樣的。”
說着用要笑不笑地看着氣急敗壞的劉敏捋了捋頭髮,涼涼地說:“劉敏,你都把人家的臉打成這樣了,還有什麼不滿意。”
劉敏:“”她把要脫口而出的話噎了回去,狠狠地瞪了郭明一眼,一扭身走了。
郭明在身後叫她:“哎,你怎麼就走了你應該去帶安歌去驗傷。”
劉敏回頭說:“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我都已經道過謙了,拍個戲受一點小傷不都是正常的,誰還那麼嬌貴”
說完竟然頭也不回地走遠。
郭明罵了一句:“操”
他回頭看着安歌:“你沒事吧”
安歌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你說呢”說完竟然也轉身就走。
郭明頓了一頓,又追了上去:“哎,小姑娘,你這會兒倒是挺厲害的,怎麼剛纔不打回去,反而要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安歌像是看白癡一樣瞪了他一眼:“幹剛纔那是演戲,你不知道啊我演得是個啞巴,連話都說不出來,還能怎麼厲害要是真想厲害就直接動手了,可惜了,我又不能喫抓花了她的臉。”
“抓花了也無所謂,反正她自己都不要”郭明冷不丁地說。
安歌聽了想笑,卻“嘶”地一聲牽動了傷口。
郭明看了看她臉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嘆了口氣:“丫頭,在這個圈子裏混,沒有不受傷的,你啊,得多漲一個心眼,喫一塹長一智,以後就知道了,對於像劉敏那種人就該防着一點。”
安歌點了點頭,疑惑道:“其實她這麼對我也沒什麼意思啊,我又搶不了她的女一號。”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平白無故的就起了恨意。
郭明嗤笑笑了,感嘆道:“哎呦喂,你還真是個小丫頭啊,你們女人那一點事情不就是爲了那點嫉妒心嘛”
他瑟瑟地縮了縮脖子,女人心,海底針,真可怕”這時候年輕帥氣的臉上才露出幾分調皮的神情。
安歌看着他,突然發覺得郭明其實並不像他所表現那麼玩世不恭。
安歌去醫務室拿酒精棉。
年輕的醫生拿着酒精棉爲細心地幫她,微涼的手指觸到她的臉上,她一陣的戰慄,“嘶”地一聲叫出了聲。
“有那麼疼嘛”醫生低頭又仔細地查看了看,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又忍不住埋怨:“被打一個嘴巴就嬌氣成這樣,這要拍個武打戲,上天入地的,還不知道摔成幾瓣了。跟你說,在這兒演戲都這樣,誰都是一身傷過來的”
年輕的醫生大約是大學畢業不久,卻板着臉一副不拘言笑,老成持重的模樣,安歌看着心中好笑。
“我纔沒那麼嬌氣,只不過被打得很突然,沒有防備,要不然休想打到我”她哼了哼。
小醫生詫異問:“不是劇本要求的”
安歌搖了搖頭:“不是,女一號即興發揮,忍不住打了我一巴掌。”
安歌笑了笑;“排不上號。”
小醫生搖了搖頭:“那,你只好忍着”
安歌沒有作聲。
現在早就不是那忍氣吞聲的個性了,別說是萍水相逢的劉敏,就是頂頭上司的寶貝女兒韓曉雅她也敢一個巴掌呼上去。
可是現在電影沒拍完,她不可能去把劉敏的臉也抓花了,騰建安已經放話了,她怎麼可能聽聽不出來。
那就忍。
剛出道的小演員什麼都得忍。
醫生拿從藥箱裏拿了一支藥膏遞給她:“你試試這個見效快,不會留疤。”
安歌接了藥膏到了鞋。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窗外的還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不遠處的宿舍區裏亮起了一盞盞燈火,溼漉漉的像是洇在水霧裏。
“謝謝。醫生”安靜歌又一次道謝。
“我叫陳晨。”小醫生彷彿不經意地說:“我也是”軍醫大的,寧嘉熙是我師兄。”
安歌:“”然後脫口而出:“那不是外科嗎”
陳晨白了她一眼:“我看着難道是內科嘛”又一本正經地教育她:“我們軍醫大都是全科醫生畢業的,一旦上來了戰場還給你掛個號,分個外科婦科皮膚科”
安歌點頭諾諾,心裏想,完了,這下瞞都瞞不了了。
果然沒過一天安歌就接到了電話。
至於寧嘉樹是怎麼把電話打到了電影廠又怎麼找到了安歌,她實在是想象不出,在聽筒中傳來的他低沉的聲音那一瞬,整個人都驚呆了。
“聽說你受傷了”
安歌:
臉上指甲劃拉一道也算是受傷
不曉得是是陳晨誇張還是寧嘉熙誇張。
“嗯”寧嘉樹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她說話,不耐煩地又催了催。
他的時間很緊,電話輾轉又接了半天,好不容易接通了卻不肯說話,寧嘉樹耐下性子,又問:“是不是很嚴重傷在哪兒了”
安歌這才嚥了咽口水,說:“沒受傷,臉上被指甲劃了一下,不礙事的。”
寧嘉樹依然不放心,問:“劃在了臉上”
安歌嗯了一聲。
寧嘉樹又問:“沒有破相”這一次他的語氣微微輕鬆,帶着一點痞氣:“要是我回來發現破了相可不答應。”
安歌哼了一聲:“你不答應啥啊,又不是你的臉。”
寧嘉樹在電話裏呵呵笑了幾聲,隔着電話線,她都能想象得到他挑眉凝神的模樣,她自己就泄了氣。
壓低了聲音,垂頭喪氣地解釋了一遍:“本來就沒什麼大事,小題大作讓人笑話。”
“誰笑話你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巴掌是小題大做劇本中是需要你挨這個巴掌嗎而且即使需要打,是不是也可以借位。”
呵呵,連借位都知道,安歌簡直佩服了。
“我打電話給你只是和你確認這件事情的,這個巴掌我一定要討回來的。”寧嘉樹語氣淡漠,卻透着一股狠意:“我倒要看看誰敢這樣動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