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沏了杯茶，恭敬地端給萬書記：“您請喝茶。”
萬書記擺擺手：“別整那些虛的，直接上乾貨。順便告訴你一聲，我們和省公安廳的聯合調查組基本也癱瘓了，不會出什麼結果了。”
何力坐得筆直，雙手平放在兩膝上，溫和地笑着：“我猜應該是一號出手壓下來了，我們的案子也因爲他出手，交給了另外的人辦理。”
怎麼繞到一號身上去了？萬書記不由皺了皺眉頭。
“萬書記，方平涉及販毒、走私文物、組織會所，可謂是罪惡昭昭，可他有個好爹，又有一號間接撐腰，這案子誰也辦不了？所以，我準備向上級舉報方明清，今天先給您投個底，以免到時應對不及。”
萬書記眉頭緊皺：“有把握嗎？”
何力點點頭：“前一陣子，省廳醫院發生了一起殺人案件，惡名赫赫的趙來滬被人殺了，兇手是方明清的祕書劉平華。外界都說劉祕書跑路了，可事實是，劉祕書一直在我手裏。”
萬書記倒吸一口涼氣：“方明清完了，涉及到兇殺案，誰也救不了他。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何力點點頭：“我會回一趟四九城，加快方明清倒臺的步伐。他身邊還有許多人，樹倒葫蘆散，我這裏有一份名單，在上級沒有派人來之前，省廳會盯住他們，而蒐集其違法違紀的事情就要勞您大駕了。”
萬書記接過何力遞過來的兩張打印紙，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簡單的個人介紹，不由吃了一驚：“這麼多人！”
“所以說，一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如果明着調查，不用講，他又會出手壓下來。這次，我去上級求援，當這個惡人，把他們都連根拔起。”
萬書記自動把一號的話題繞過了，指着名單說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這是一場地震，會引起動盪的。”
何力淡淡一笑：“這只是地震的一部分，把這些人留下，體制內就穩定了？長痛不如短痛，我決心當一次紀委的急先鋒。”
萬書記凝神思索良久，最終還是把兩張紙鄭重地收進手包：“我就是喫這碗飯的，你不是紀委的人都願意去衝殺，我又有什麼遲疑地？好了，我接了。”
接下來的時間，何力陪着萬書記閒聊起來，話裏話外把鼎城公司，周天民和倪震的一些苗頭也帶了進去，萬書記可是太極高手，涉及到敏感人物就直打哈哈，聊到趣聞到興致勃勃。
時間過得很快，何力給萬書記換了一次茶水，十一點剛過，二號的車就駛入了大院。李勇先進來招呼一聲，萬書記也不敢坐大，起身一起到門口迎接。
二號帶一副眼鏡，年齡四十五左右，算是很年輕的省級大員。下車看到門口站着的三個人，他也有點楞神，這在常委會上也是不弱的存在啊，難道今天的飯局有貓膩？
衆人握手寒暄，一起相讓着乘電梯到了宴會大廳，走進一個豪華包房，司機祕書之類的惡人被請到另外的房間。
二號直到坐下，才發現有點不對勁，桌上多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微笑着坐在下手位置，靜靜地看着四位大佬打機鋒，他不由好奇地打量了幾眼。
萬書記年紀最長，別人不好開口，他就指
原來是他！二號驚訝了一下，良好的修養又讓他的臉色恢復了正常。
“首長好！”
何力起身恭敬地彎腰鞠躬，然後端起茶壺，走到二號身邊添了茶水。
“好！好！真是一表人才，後生可畏啊！”
二號微笑着點了點頭，也沒有伸手握手的意思，何力不動神色退回座位上，也不插嘴，除了盯着誰杯子裏水少了，就悄悄起身添上。
十幾分鍾後，花樣繁多的菜品流水般端了上來，也沒有開酒，李勇先宣佈開席，衆人就矜持地喫飯，不時夾雜一兩句客氣的話語。
四人都是古城頂級的大佬，說話分寸感極強，對敏感話題都是淺嘗輒止，所以，飯局就顯得很平靜，甚至有點沉悶。
半個小時後，飯局已經接近尾聲，二號基本不動筷子，端起杯子喝茶的時候居多：“謝謝老李的大餐。”
李勇先微微一笑，擡手指指何力：“今天我也是借花獻佛，真正飯局的主人是他。”
二號眼睛一亮，卻沒有什麼表示。令偉及時接上了話：“老孟，這次趙家涉及多項犯罪被拿下，趙家可是財大氣粗，你的財政庫裏可是好好進了一筆，不說那些不動產，光現金就入賬兩億多，你是不是該表揚一下何局長？”
二號呵呵一笑：“要表揚也是你這個頂頭上司在先吧，不過何局長確實是立了一功，我代表省府謝謝你。”
何力起身有對二號鞠躬行禮，然後藉口上洗手間，暫時走開了。
萬書記卻開口說道：“老孟，今天也不瞞你，這小夥子不錯，你可以單獨見一見。”
嗯，單獨見？二號不由扶了扶眼鏡，疑惑地看着萬書記。
萬書記指了指令偉和李勇先：“老孟，老令和老李曾經是何局長姥爺的兵，他是四九城何家的外甥，高家的長孫，古城有大事要發生，人家年輕人很尊重你，見不見隨你。”
“見！吃了人家的飯，總要鼓勵一下年輕人嘛.”
老萬的話信息量太大了，古城竟然隱藏着這麼一號人物。二號心中一驚，立即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廢話，你們和我差不多的身份都是幫閒，我憑什麼不見？
就憑今天在坐的幾位身份，自己無形中在常委會上話語權大爭，這樣的好事，多少年才能碰到？二號心裏都有點迫不及待的感覺。
萬書記微笑着點點頭：“老令，你安排一個房間，讓老孟好好考效一下何力嘛。”
李勇先擺擺手：“我這裏就是不缺房間，老孟，請隨我來。”
二號跟着李勇先起身走了出去，何力進來後，令偉叮嚀了一番，就讓何力也過去了。
“老令，我和何力接觸不多，今天是第二次見面，不過他表面功夫都很到位，不知你們是看在老領導面子上幫他，還是有其他說法？”
令偉得意地笑了笑：“老領導的面子我也不敢駁，但是，主要是人品很不錯，能力呢，趙家就是例子，如今他是......一手託兩家，今後你且看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