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讚歎道:“堂嫂,你的這個盒子好漂亮啊。”
沈嫺覺得機會來了,於是趁勢與她解釋一番:“這上面的螺鈿是蘇折安上的,前些日他就在偷偷摸摸地打磨鮑魚殼,正好前天晚上被我發現了,你們在走廊上看見的時候,我就正在找他身上藏的這個。”
昭陽繼續讚歎:“堂兄可真會。”
沈嫺道:“你是不是沒抓住我話裏的重點?”
昭陽擡起頭看她:“重點難道是這些螺鈿居然是鮑魚殼打磨的?”她摩挲着下巴,“喫鮑魚的時候我就沒看出來,它們還有如此光鮮亮麗的一面啊,看樣子真是人不可貌相,物也如此。”
沈嫺放棄了,喝了補湯,昭陽就感慨着出去了。
隨後昭陽就與秦如涼說了此事道:“堂嫂有個好漂亮的首飾盒,是堂兄做給她的。”
秦如涼見她面露豔羨之色,沉默了一會兒,不能輸,便道:“我也能做。”
昭陽偏頭看向他,兩眼亮晶晶:“你真的能做?”
秦如涼鄭重地點點頭。
他當然沒臉去請教蘇折怎麼做首飾盒,料想便是自己真去請教,那人多半也不會傳授。不過沒關係,但他還可以去請教蘇羨啊。
遂他直接問蘇羨首飾盒是怎麼做的。
這兩日昭陽沒少在蘇羨耳邊唸叨,一是念叨他孃的首飾盒真的很漂亮,二是喜滋滋地表示她家老秦也要給她做一個一樣漂亮的。
所以眼下蘇羨聽秦如涼開了口,少年老成地勸道:“那種細緻入微的活應該不適合你,秦叔不必爲爭口氣而打腫臉充胖子,也不必非要勉強自己與我爹爭個高下,不如我爹也不是件丟人的事。”
蘇羨也看過他孃的首飾盒,見他如此執着,還真給他講了一下。
隨後秦如涼就開始準備材料,要上手了。
爲此他還拆了船上的一個黃花梨木的茶几。
昭陽看見被拆散了架的一塊一塊的木料,都目瞪口呆:“茶几好好的你拆它幹嘛啊?”
秦如涼理所當然:“你不是想要首飾盒麼。”
路過的蘇折聽了,不由駐足,看了一眼道:“這黃花梨木是你家的?”
秦如涼順口就回懟道:“是我家的我反倒不拆了。”
蘇折便對昭陽道:“聽見了,白撿的他才這般給你做首飾盒。”
說罷他便雲淡風輕地走開了。
昭陽看向秦如涼,秦如涼黑了臉。還以爲這次自己懟得漂亮,卻不料蘇折動動嘴皮子就給他挖了個坑。
昭陽道:“原來你拆茶几是這個道理啊。”
秦如涼解釋道:“我拆它是因爲船上沒有別的木料,就它料子最好,適合用來做首飾盒。”
昭陽問:“而且還是白撿的麼?”
秦如涼道:“你不要什麼都聽你堂兄的。”
秦如涼得到了木料後,便開始在甲板上敲敲打打。那兩日他的敲打聲幾乎成了甲板上唯一的噪音。
蘇羨時不時過來看兩眼,秦如涼也會問他是不是這樣做的,蘇羨見他邊角磨得坑坑窪窪,木塊與木塊之間的榫卯結構也極其粗糙,默了默道:“秦叔,你不如等上了岸以後買一個。”
秦如涼道:“你是覺得我做得不好?”
蘇羨道:“我是覺得你不是那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