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白茯苓離去,直到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綠柚這才轉過身來準備回去,只是心頭的不安越發的惴惴,仿若陷身泥潭卻無法起身。雖然她清楚姑娘的計劃周密。

    可是,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冒着天大危險的事啊。

    想到這裏,綠柚低下頭,眸子微垂,睫毛跳動,終於她咬咬銀牙,似做了什麼決定一樣,轉身離開了……

    再說白茯苓跟着那官差一路前行,雖是一路無語,但她手中卻早準備好了銀針,深深的藏在袖中,以便應對突發情況。

    即便對方收了銀子,也是看重後期尾款才幫她的,即便這本來就是個金錢的交易,但畢竟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的。

    走着走着,那官差老鼠眼睛賊溜溜的打量了白茯苓一眼,不知不覺竟然流了一絲口水,他連忙將口水擦去,道:“我見你長得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倒像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

    說完,他竟伸手想在白茯苓的那細嫩的胳膊上捏一把,好過個癮,卻被白茯苓給巧妙的避開了。

    “不過你們這些個大戶人家都是這樣,今天還好好的,誰知道明天就發生什麼呢。”見白茯苓完全不給面子,他也不尷尬,收回自己的油膩膩的肥手,也不知心中打着怎樣的算盤,笑嘻嘻的對着白茯苓說着,眼睛卻一直盯着白茯苓精緻的臉蛋。

    要不是還要靠着他進入白家,白茯苓早就用銀針把這隻貪婪的肥豬,紮成刺蝟了。

    只是那官差絲毫也沒有察覺到白茯苓眼底的厭惡,而是繼續一臉猥瑣的道:“看來白家當時對你不錯啊,不然你怎麼會花這麼多錢偷偷進去白家去拿東西,也不知道你要拿的到底是什麼寶貝。說來也奇怪,最近這白家多出不少盜賊,你該不會跟他們一夥的吧。”那

    官差說到最後,忽然就變了語氣,眼中的神情也在昏暗的火光中,顯得遊移不定。

    不好,難道被對方發現了嗎?

    白茯苓心底閃過一絲不安,白淨的臉上瞬間堆上了諂媚的笑容,道:“官爺說笑了,在下要拿的,其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是昔日在白家做書童,留下一方硯臺。那硯臺是家父的東西,所以才冒險取回。”

    “不就是一個硯臺嘛,這種破東西又不值錢,還用花那麼大的心思。”那官差聽完,露出了一臉不屑的表情。

    剛好,白茯苓也不想同這種人多計較,看到這樣嫌棄的表情,她便放心了。

    “不過,我瞧着你的樣子倒是很像一個人。”忽然,那官差將自己的打臉貼近了白茯苓的臉龐,仔仔細細的看着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眼神閃爍不定了起來。

    白茯苓心底微微一驚,頓時心生警惕。

    她打量着這位官差,對方臉上的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她很是擔憂,在黑夜中,又有着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莫非是拿人錢財又不認人了嗎?

    臥槽,不會吧?

    “官爺您說笑了,我與官爺可是第一次見面。”白茯苓小心翼翼的試探着。

    那官差聽了她的這話,隨即一笑,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的目光落在街道盡頭的一處寂靜荒涼的宅子上,隨即擡手道:“沒有,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看,前面就是白府了。”

    白茯苓擡頭,看着不遠處,府門前那方牌匾上,一時莫名的情緒涌上了心頭。

    昔日繁華的府邸,如今已是一片蒼涼。

    白府的門前掛着早已熄滅的破舊燈籠,門上貼滿了封條。刺金牌匾上的大字,如今也早已黯然失色,只留一片人走茶涼的衰敗景象。

    但偏偏這樣淒涼的府外,滿是森嚴守衛的護衛,平白的給這抹淒涼添了一筆危險的氣息。

    纔不過幾個月的時光,白府竟變成這個樣子。

    近家情更怯,水汪汪的眸子,險些把握不住落下幾朵淚花來。

    “愣什麼呢,快跟上。”那官差見白茯苓一臉愣神的模樣,拍了一下她孱瘦的肩膀,帶着她從側門進入。爲了不不引起旁人注意,這一路上白茯苓低着頭。

    只是還沒進後院,院牆上貼着的東西一下子就引起了她的注意。白茯苓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暗道不好。她怎麼也沒想到的,這後院的院牆上,竟然貼着她的畫像,雖然只是一眼,但白茯苓卻已然認出那是女裝的自己,還有‘白茯苓’三個大字。

    原來,皇后不光有要殺黃芪的心,還滿世界的尋找白家小姐。只是後者,辰譽卻不曾跟她提過,她也事先沒有預料到。

    看着畫像上那惟妙惟肖的畫像,白茯苓忍不住吐槽,怎麼能畫的這麼像呢?古代水墨,不應該是寫意的麼?白茯苓心裏鬱悶,只得將頭低的更加低了,恨不得將整張臉都埋在懷裏,外人誰也看不到纔好。

    “站住。”寧靜的空氣中,忽然傳來一聲冷喝聲。

    這一聲雖不大,卻十分突兀,另一個官差模樣的人突然走了過來,目光落在白茯苓身上。

    “這是什麼人?”

    “這是我一個遠房的親戚,今日他來看我,我也不便將他一個人留在家裏,所以就帶來了。”帶着白茯苓進來的官差立刻道。

    “親戚?怎麼以前沒有聽你說過。”那官差一邊說着一邊朝着白茯苓走近,一雙精明的眼睛在白茯苓身上掃了又掃,“把頭擡起來。”

    白茯苓心下一驚,還不等她多想,對方突然從牆上一把撕下畫像,放在她面前仔細的對比着。

    “官爺,你這是做什麼?這畫像上可是女子啊。”白茯苓故意粗着嗓子掩飾道,此刻她的心中已是波濤洶涌,心頭小鹿亂撞,百轉心思暗暗在腦海裏過了十幾種應對的可能性,一雙小手藏在袖中,緊緊捏着細針,以應對不時之需。

    “我看你經很可疑,跟我走一趟吧。”說着,那名官差便一把伸向白茯苓的衣領,準備將人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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