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除了每次需要去醫院治療外，剩下的時間都是呆在家裏，或者他帶着人去兜風，一轉眼到了二月份。
醫生說治療很順利，而兩人也看到這麼久了，葉水墨雖然還是呆呆的，但是已經很久沒出現過幻覺，這些都是好現象。
2月14日情人節，從醫生那裏出來，大家心情都很好。
“情人節啊，看來有機會送兩位女生禮物咯。”王看着後視鏡。
“水墨啊，難得收禮物，那我們要一艘遊艇啊，或者要一副名貴的畫回去墊桌子喫魚好了。”
秦小亞說到這裏自己都笑了。
王覺得節日氛圍濃，雖然是臨時起義，不過還是決定在外面喫飯。
轉悠了一圈，今天哪個餐館都是人，兩人還特地找人較少的，這樣避免葉水墨緊張。
秦小亞負責在搜尋餐廳信息，王負責開車導航。
“像不像？”王忽然道。
“什麼，她擡頭。”
“爸爸和媽媽，然後帶着家裏的小孩出去郊遊。”王自己說完都笑了，顯然把這話當成玩笑話。
雖然知道這是玩笑，但秦小亞還是忍不住臉紅，把頭埋進手機裏掩飾。
最後還是如願以償的找到了一家餐館，看着他們兩女一男的走進來，服務員很好。
王本來是牽着葉水墨，秦小亞一時作怪，主動去挽着他的手臂，一行人三個招搖的進入餐廳裏。
包廂，想着服務員嚇傻的神色，兩人都覺得很好笑。
喫完飯，王開車到附近的商場，準備給兩位女士買情人節禮物，路過花店的時候他下車。
“情人節，沒有花怎麼可以。”
花店內，秦小亞拿着一支紅玫瑰，但是轉眼看到王也選着紅玫瑰，她便把手裏的紅玫瑰放下，拿了一束百合。
王要了99朵玫瑰花，站在葉水墨面前，溫柔道：“情人節快樂。”
秦小亞偷偷瞧見了，沒說什麼，背過身去，挑選其他花。
葉水墨沒接，王當然也不奢望她能接過去，於是主動拉過她的手，想讓她握住花。
葉水墨縮回手，直勾勾的看着他。
一股預感在王的腦子裏炸裂開，對方的眼神，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王。”
王手裏的玫瑰花掉在地，彈了彈，玫瑰花瓣的香氣蓋住了情人節甜蜜的氣息。
醫院走廊，秦小亞翻白眼，“你在鄒下去，地板要被鄒爛了。”
若是以前，知道這是對方故意說得，王也不會在這種調侃過多糾結，今天似乎太緊張了，這種調侃都能讓他放鬆心情。
“你你要再喝水，成水母了。”
秦小亞打了個水嗝，好吧，她承認自己也很緊張，喝點水能舒緩一下，至少讓手裏有事可以做，不知不覺喝了那麼多水。
護士和他們已經很熟，笑着讓他們進去，還說了恭喜。
辦公室裏，葉水墨盯着秦小亞，顯然是有些印象的，對這半年裏照顧着自己的人，她沒有忘記。
其實偶爾有清醒的時候，但都很短暫，有時候幾分鐘，有時候甚至只是一瞬間的事。
“她恢復得很好，是我治癒過的非常典型的成功案例。”醫生和他們握手，笑着離開，他知道這時候是病人們最激動的時候。
“太好了。”王衝過去抱着她，對方要動，他聲音沙啞，“等等！”
葉水墨仍憑他抱着，察覺有滾燙的液體順着脖頸留下，她也眼眶發紅，醫生剛纔大致和她說了。
是王接她來美國治療的，自己能夠恢復神智，應該謝謝他。
她看着站在門口，有些猶豫和躊躇的人，笑了笑，卻也哭了，“你這死人，終於肯回來找我了。”
“幹嘛啊，要打架是不是，居然罵我。”秦小亞又哭又笑，衝了過去。
三人在辦公室裏呆得難捨難分，直到護士都不好意思進來打擾他們，說醫生要用辦公室。
雖然治療作用很大，但葉水墨還要定期複查和吃藥。
回到別墅，傭人們也很高興，一家子喜氣洋洋的鬧騰了好久。
房間裏，一整天的興奮盡頭還沒過，已經凌晨2點了，葉水墨和秦小亞躺在一個被窩裏。
“不要緊嗎？會不會一覺醒來你又那個了？或者我現在是在做夢。”
葉水墨毫不客氣的掐了她大腿一下，秦小亞捂着大腿跳起來，忍得眼眶閃淚花，卻是笑的，“不是夢。”
“我記得的，這半年裏偶爾有清醒過幾次，但時間間隔很短，我知道伯父伯母和你一直在照顧我。”
兩人有好多話要說，秦小亞到美國之後發生了什麼，葉水墨在國內發生了什麼，這半年之內又發生了什麼，說起來簡直沒完。
秦小亞太興奮，但敵不過睡眠的力量，沒撐住，沉沉睡去。
葉水墨幫人把被子蓋好，起身走出房間，她又何嘗不是興奮得睡不着覺。
這將近一年多的時間她過得渾渾噩噩的，好像丟了一年的時間。
下樓，意外發現王在外面抽菸。
“王。”
“你怎麼還沒睡。”王手忙腳亂的把煙弄滅，又伸手掃了掃，“你別出來，這裏風大，等下感冒了，我進去。”
兩人坐下，隔着茶几，誰都沒有先開口。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王苦笑，“我明天會安排飛機送你回去的，他估計也等急了吧。”
“我暫時不會回去。”
“什麼。”王詫異擡頭，他是不是聽錯了，還是沒有理解對，她說暫時不會回去。
“現在還不到回去的時機。”葉水墨想到王飛飛，緊緊扣着手，那個人對她做的，這一次她不會再忍耐。
所有的仇，她要一次性的報復，無論是爲了勁寶，還是葉淼，還是她。
“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飛飛，她開車撞了我。”再說起之前的回憶，葉水墨恨意滿滿。
“她根本不思悔改，那天我和勁寶去看幼兒園，她把孩子帶走，我追了去，在爭吵她將孩子推了出去，勁寶出了車禍。”
原來是這樣，王想要伸手去握着她，但後者卻忽然抽走，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然後呢？”王心虛撇開視線。
“我很自責，甚至當她一再的來找我，指責是我害死勁寶之後，我也逐漸陷入這樣的認知裏。再後來，是倒在她車輪底下，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忘記咬死牙關，那個女人怎麼可以可惡到這個地步。
“需要我做什麼嗎？”王道：“無論什麼都可以。”
“不要，這個仇我要自己來報，也爲了這一年多的時光。”葉水墨閉着眼睛忍住眼淚，“他，還好嗎？”
王苦笑，卻還是如實回答：“這一年他都在找你，公司也不怎麼管，你真的不現在回去見他？”
“還不是時候。”葉水墨硬下心腸，“我還不能確定自己完全好了，與其帶着這樣不確定因素回去，還不如確定了再與他見面。”
她忽的軟了語氣，“謝謝你找到我，謝謝你帶我來美國治療。”
王很想衝過去吻住她，卻忍住了，手壓着沙發，“到美國那段時間的記憶你還記得多少，我說過的話你還記住多少？”
葉水墨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在國內還清醒過幾次，知道是和小亞在一起，但是到美國之後渾渾噩噩的，你說過什麼嗎？”
“我都在罵你啊，罵你爲什麼有事不來找我幫忙，知道我是怎麼看到你的嗎，你像個小偷一樣跟在人家孩子後面。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的，我現在已經不想逃避了，不過有你這個朋友，真的是太高興了。”
“那還用說，你趕緊去睡覺，明天還得到醫院複查呢。”
王拼命把人往房間趕，等到看不見人後肩膀才垮下。
原來她都不記得了，那些日子裏他藉助着對方無法理解而囂張的愛的宣言，她一樣都沒有記住。
王啊，你到頭來還是空歡喜一場，從前是一個悲劇的配角，現在依舊是。
葉水墨確實如同她所說的，似乎那場災難走了出來，王擔心她把事壓在心裏，還特地請了心理諮詢師，對方是認同葉水墨現在的心理狀態的。
秦小亞逮住機會，趁着王不在的時候發問，“王和葉淼，你打算怎麼辦？”
“王怎麼了？”葉水墨莫名其妙。
秦小亞一臉不可置信，不過還是嘗試着開口暗示，“王什麼都沒和你說嗎？”
“說了是怎麼遇到我的，然後簡單說了治療的過程，還說他現在已經拿到了王家的掌控權，還蠻厲害的嘛那小子，還有什麼嗎。”
“當然有！你以爲他是爲什麼把你帶來美國的原因，你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秦小亞！”王氣急敗壞的走過來，臉色猙獰，“不要你多嘴。”
秦小亞被這樣兇惡的態度嚇到，隨後臉色也很不好，起身朝外走，“好，是我多嘴了。”
“你幹什麼啊，她什麼都沒說啊。”葉水墨趕緊起身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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