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開山夢見自己掉到了一個滿是山珍海味的地方,睜開眼睛的他嘴角流了許多口水,連枕頭也打溼了,正當他還在回味的時候,他忽然聞到一陣濃郁的香氣,這香氣從屋子外傳來。

    “莫非不是夢?”

    石開山外衣沒穿直接便來到了外面,卻見柳鳯芝正端着一盤菜往石桌子方向走。

    “鳯芝,這是……”石開山驚訝問。

    柳鳯芝看見石開山,沒好氣道:“還不趕緊去穿衣服,這喫食又少不了你的,被婆婆看見多不好。”

    而熊貓仙人這時候也端着一盤熱氣騰騰的炒竹子,看着石開山道:“就是,還不趕緊聽柳姑娘的話,不然一會兒我可把這些東西喫光了。”

    “你敢!”石開山說了一句,關上房門,不到一刻便又走了出來,衣服卻已經穿好了。

    出來之後他不顧臉髒手髒便端起一盤紅燒肉用手抓起來就喫,而且邊喫邊砸吧嘴。

    “你慢點,手都沒有洗,心急得病怎麼辦?而且婆婆這個時候還沒有出來,你這樣多不禮貌。”

    柳鳯芝說完,便聽見老婆婆房門“咯吱”一聲開了。

    “小夥子胃口好,我高興還來不及,既然愛喫就多喫些。”

    柳鳯芝看到老婆婆,驚喜道:“婆婆,快些嚐嚐我的手藝。”

    “唉,來了。”

    老婆婆說話時,有一種難言的高興。

    而另一邊,坐在花船上順流而下的麒麟元帥與九尾狐卻有了發現,他們此刻在河的最下游,河岸上有一棵極爲矮小的樹,就在那樹樹幹上,九尾狐看見了一支極爲古怪的羽毛,她便叫麒麟元帥來看看,只是這個時候麒麟元帥卻正拿鏡子照着,沒有聽到她的話。

    九尾狐有些不高興了,直接一把將麒麟元帥拉進了河中,眼見這自己一身華貴衣裳被河水打溼,麒麟立刻慘叫起來,只是他又不敢發火,只能任由九尾狐將自己拉到那樹旁邊。

    “這是……那妖怪的羽毛?”麒麟元帥走到那樹旁邊,伸手將那羽毛拿起,仔細端詳起來。

    九尾狐看到後,似是想到了什麼。便說道:“上古有妖,名曰跂踵,多災之年,好傳疫病。”

    麒麟元帥聽罷,恍然大悟道:“是了,這一定是那跂踵的羽毛。”

    對於這種妖怪,麒麟元帥雖爲走獸之首,可以前也沒有見過,只因這種妖怪乃是傳說之中極爲少見的妖怪,據傳它長得像貓頭鷹,卻有一條豬尾巴,獨腳,所飛過的地方,定會降下災病。

    麒麟元帥越想越覺得這跂踵便是這祥光鎮疫病的罪魁禍首,一時有些沉默,道:“一定要找到跂踵,爲民除害,不然被它飛到其他地方,不知會給百姓帶來多少苦難。”

    九尾狐本就對凡人漠不關心,聽到麒麟元帥的話後,便和他唱反調,道:“據傳跂踵不會無緣無故傷害凡人,更不會無緣無故降下災病,麒麟哥,你如何覺得它是這鎮子疫病的罪魁禍首?”

    麒麟元帥道:“說不得它是受了百眼魔君的影響呢?要知道百眼魔君的毒術可以改變一隻妖怪的性情,或許它之前不主動傷害人,之後卻不知道如何了,而在這羽毛上,明顯就有魔君毒術遺留的痕跡。”

    九尾狐看了看羽毛,眉頭一皺道:“什麼遺留的痕跡,爲什麼你可以看見而我卻看不見,莫非我道行不如你?”

    麒麟元帥忙道:“這不是道行高深的問題,而是百眼魔君妖氣蹤跡只有我纔可以看得見。”

    說罷,麒麟雙眼微微一閉,裏面霎時閃出一團氤氳紫光,這紫光漠然而高貴,看得九尾狐心中一驚。

    麒麟元帥道:“這是隻有我才具有的先天神通麒麟眼,可破一切幻障,可見一切妖蹤,跂踵所過之處,盡被百眼魔君妖毒侵染,你看不見,而我卻看得見。”

    九尾狐看着麒麟那雙紫色眸子,忽然發覺他比平時更要好看許多,便如人間女子,喜愛男子之時便會不知不覺認可他的意見,所以說道:“既如此,麒麟哥,我便相信你。”

    麒麟元帥笑道:“我們這便回去將之告訴衆人,詢問他們的意見。”

    “嗯。”九尾狐輕輕點頭。

    祥光鎮這幾日死去的人變得多了些,至少至今日,鎮子外頭的河邊再沒有了漿洗的婦人,而河邊柳樹下,也沒有了賣貨的貨郎,或許他們走了,或許他們死了,大街上,也再沒有見到一個行人,這座鎮子,似乎在這一天便成了一座死鎮。

    麒麟元帥與九尾狐回到老婆婆的家中時,正好趕上衆人喫飯,九尾狐看見這些菜,微微皺眉,自己手指一點又變出了許多桃花菜餚,衆人無言以對。

    他們便坐在一塊兒一起吃了些,接着麒麟元帥便將跂踵的事情告訴了熊貓仙人他們。

    “我的意思是,爲民除害,討伐跂踵,你們意下如何?”麒麟元帥問道。

    石開山搶先道:“自然要殺了那妖怪,不然別處不知又有多少人得病死去。”

    熊貓仙人道:“我同意,那跂踵如果真被百眼魔君妖毒影響,那便一定不能放任不管。”

    柳鳯芝自然也是同意他們的看法的。

    “對了,開山,你不若去叫一下降大哥,這個時候他怎麼還在睡覺?”柳鳯芝看着石開山道。

    卻不想石開山一臉迷糊,說道:“降大哥?我起來的時候他便不見了,我以爲是跟着元帥去尋找線索了。”

    麒麟元帥也是疑惑,說道:“從昨日起便只有我與熊貓仙人、阿九三個,從沒見過那位小兄弟呀!”

    “這可怪了,降大哥是去哪兒了?”

    柳鳯芝正思量的時候,卻見九尾狐笑道:“你們看,他這不是來了嗎?”

    她話說完,衆人轉身望去,便看見赤着上身的降大滔背上揹着一大包東西從門外走來,看見衆人望着他,降大滔疑惑道:“你們看着我幹嘛?”

    石開山翻了一個白眼,想着自己爲他擔心而他卻一臉無知,便站起身走過去就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降大滔不痛,石開山捂着手直呵氣。

    降大滔將包袱放下之後,着急問道:“開山兄弟,不痛吧?”

    “痛……痛你個大頭鬼,說,你一大早去了哪裏,這包裹裏是什麼東西?”也不等降大滔答話,石開山便俯身解開那包裹。

    包裹打開之後,便見一大堆根莖還帶有泥土的花草呈現在衆人眼前,這些花草氣味各異,混合在一起卻有一種難得的芳香,更奇異的是,無論誰,聞到這味道後,便感覺心中爲之一振。

    尤其是老婆婆,剛一聞到這香味,立刻便感覺渾身一輕,驚異道:“這是什麼東西,老婆子聞來怎麼這樣舒坦?”

    降大滔並未回答,而是直接看向九尾狐,說道:“昨夜前輩以入夢之術許我上山採藥,這些便是前輩叫我採的藥草了。”

    “你是說,這些是藥?”熊貓仙人疑惑地望向九尾狐。

    九尾狐淡淡道:“若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討伐跂踵自是要做好準備,用這些藥草製成藥劑,可以對跂踵疫病有所抵抗,這件事,就交給我與這位小姑娘來做。”

    說罷,她也不等其他人問什麼,便帶着柳鳯芝以及那些藥草來到廚房,開始製作藥劑,熊貓仙人等若有所思,看着走入廚房的九尾狐欲說些什麼,可一直未開口。

    “前輩,您說的藥真是可以抵抗妖怪疫病的藥?”將那包略顯沉重的藥草放到廚房地上,柳鳯芝有些不信地問道。

    九尾狐瞥了她一眼,若是其他人,她也懶得回答,可她對柳鳯芝還是有些喜歡的,便耐着性子答道:“不錯,這些藥草正是針對這鎮子疫病的,待會兒我來說,你便在這裏以這些藥草將那藥劑製出來。”

    柳鳯芝點頭稱是。

    接着,她便按照九尾狐指示將包裹中諸多藥草或去葉,或留根,有的碾碎成末,有的以鐵鍋蒸煮晾曬,直到正午,纔將那藥劑做好。

    降大滔自山上採來的那些藥草,最後成了十數枚丹丸,丹丸青裏透紅,散發着極爲濃郁的香氣,而柳鳯芝,亦是暗暗記住這藥劑的製作之法。

    她將那些丹丸放入到一個極小的罐子中,便出了廚房,發現熊貓仙人以及正在照鏡的麒麟元帥早已在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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