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這個還不足以說明啊!說不定是這些水手爲了出名而串通起來胡說八道的。”
文瑜說道:“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關於幽靈船的傳說也不止這一個。有人聲稱自己在航海途中曾經見過一艘破破爛爛船身上都是珊瑚海草和黴斑的海船,式樣還很古老,是三桅木帆船,扯起的風帆上也都是破洞,但仍然在驚濤駭浪中航行,不避不讓地向客輪撞過來。客輪緊急避讓,但還是被這艘破爛的帆船撞了一下,船身都被撞癟了一塊。人們都很害怕,沒有人敢登船去看,匆忙逃命去了。”
我說:“哎,這個可能仍然是編出來的,只要沒有照片爲證,那就都有可能是假的。口說無憑嘛!”
文瑜說:“不,這個倒是有照片爲證的,我那時喜歡收集這些奇談詭事,還給剪了下來貼在剪報本上。什麼時候方便的話我拿出來給你看看,讓你知道我不是隨口編出來逗你玩的。”
說話間,那邊山下水面上的兩艘奇怪的船慢慢移動到了步槍的有效射程。美隊在手槍彈夾裏裝了幾枚照明彈向山下打了一發,雪白耀眼的光芒頓時照亮了夜空,將山下的水面照得一片通明。我們這時都看得清清楚楚,水面上哪裏有什麼鬼船?
我和文瑜面面相覷。沒有照明彈照明的時候,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水面上有兩艘奇怪的船,怎麼照明彈打出去之後反倒看不見了?這是什麼道理?
傭兵們那邊也是一片譁然,人人都緊張得滿頭大汗。畢竟這種違反常識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過不可思議了。儘管他們來之前肯定都知道了這裏有怪事,但是怪到這種程度,卻也是太過聳人聽聞了。
照明彈在空中晃晃悠悠了好一陣,慢慢熄滅墜下。夜空再次恢復黑暗,我再用望遠鏡看時,那兩艘奇怪的船,再次出現在水面上,仍然慢悠悠地飄蕩着。
小白馬最先沉不住氣,站起來對美隊叫道:“這裏的事太可怕了!我們還是不要去了,趕緊回家吧!”
美隊瞪眼喝道:“不行!現在不能回去!我們來了就必須把事情做完了纔回去!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只要我們齊心協力……”
小白馬叫道:“齊心協力個屁!這不是我們手中的槍能解決的問題,我們根本沒有對付的把握和希望!你們要去就去,我要回家了!”說着大踏步走回到自己
美隊大怒,手中的槍一下對準了小白馬:“你敢跑試試?這裏的人都得聽我的,誰也不能擅自退縮!敢跑我就開槍!”
小白馬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槍也對準了美隊:“別用你的槍指着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氣氛一下變得很緊張,傭兵們都眼睜睜地看着兩人,誰也沒出聲勸阻,估計他們心裏也打起了退堂鼓,只是小白馬率先喊了出來。這場賭鬥無論誰輸誰贏,對他們都是有利的。美隊就算真殺了小白馬,自己估計也會受傷,到時傭兵們大可落井下石——起碼我就是這麼想的。
我看氣氛不對,早就把文瑜拉到一邊,以免這兩人真的開槍時流彈打到我們。文瑜一邊翻譯給我聽,一邊看着山下那兩艘鬼船,悄聲對我說道:“其實……現在我心裏也生出了害怕,也想趕快離開這鬼地方。哎,這些傭兵,遇到事情就只會武力解決,我真心不喜歡他們。”
美隊和小白馬仍然互相用槍指着對方,怒目而視。我幸災樂禍地瞧着,暗自爲小白馬鼓勁:“加油!開槍幹掉他!”
文瑜突然咦了一聲,對我說道:“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不是歌聲,是另外的聲音……好像很多人從山下朝我們跑過來!”
我側耳一聽,果然是有一陣很混亂的沙沙聲自下而上,快速向我們這邊而來。我說道:“不得了!這些鬼登陸作戰了!這兩艘原來是運兵船!快準備跑路!”
這時傭兵們也聽到了,都轉頭向山下看去。毛子首先擰亮手電向山下照去,很快就驚恐地大叫一聲,用英語叫道:“斯特!山下有許多古怪的東西在飛快地向我們跑來!大家快跑!”
傭兵們都驚慌起來,紛紛拿了包裹掉頭就跑,至於吊牀什麼的誰也顧不上了。美隊和小白馬也立即停止了對峙,各自拿起各自的包裹背在背上。美隊朝山頂一指,叫道:“先上山頂,找高處!”
我和文瑜也拿了包裹就跑。山下的沙沙腳步聲一直不停地朝我們追趕上來,跑在後面的毛子和大黑牛都摸出了手雷朝後丟去,砰砰兩聲巨響過後,沙沙腳步聲稍微停了一會,然後又繼續追趕上來。手雷應該是炸中了那些東西的,但卻沒有聽到尖叫聲之類,不知道是沒有炸到還是那些東西就不會出聲的。
這下子逃命真正是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我們都甩開了腳丫子,打着手電照明,高一腳低一腳地狂奔上山頂。到了山頂四下一看,哪裏有什麼高處?
文瑜叫道:“上樹!上樹!丟了包裹上樹!”
我們都把包裹丟在地上,各自找了一棵樹爬上去。這裏遍地都是人腰粗的參天大樹,找一棵方便爬的就行。此舉實屬無奈,就是賭那些東西不會爬樹,就算真能爬樹,我們居高臨下也好對付。
此時那些沙沙的腳步聲又追近了許多,誰也顧不上往後看,都是拼了老命朝樹上爬,一直爬到五六米高的地方,這才驚魂未定地坐在樹杈上往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