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怪談筆記 >第196章 橋
    在等着鬼卒過來的當口,文瑜似乎突然想起什麼,對我說道:“老嚴,我們會不會判斷有誤,這並不是它們來往的道路呢?”

    我愣了一愣:“不至於吧!不是隻有這一道石樑通過這裏嗎?”

    文瑜說:“我覺得不對勁。這麼窄的石樑,我們都不敢從上面走,那古人是怎麼擡着棺材走過去的?”

    我撓了撓頭:“這個……或許是他們走過去之後就把橋樑破壞了吧!現在這裏不可能還有第二條橋樑的,我們用手電照過了,這附近只有這道石樑。我就不信了,難道它們還會飛不成?”

    文瑜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不對勁。做爲來往同行的橋樑,不應該是這麼窄的,就算是鬼都嫌不好走。”

    我說:“別擔心!凡事有我!只要我們這導火線不會突然被弄斷或者潮溼點不着,炸藥也不會不翼而飛,我保證把那些小鬼卒炸到裂谷裏去!”

    文瑜便不再說話。

    我們安靜而緊張地等了好一會之後,腳步聲越來越近,神殿那邊的後門口傳來一陣幽藍的燈光,然後,當先兩個高大的隊長身形露了出來——鬼卒們回來了。

    我們屏息凝氣,躲到亂石後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盯着它們看。鬼卒們似乎並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只是踏着整齊的步子向裂谷這邊走來,腳步聲簡直是驚天動地。我心下暗罵:“踏吧踏吧!把你們的腳步踏得更響亮一些!這將是你們最後一次行軍!”

    沒罵完呢,爲首的兩個隊長把手一舉,隊伍立即停了下來,霎時間鴉雀無聲,真正是紀律嚴明令行禁止。我霎時想到了什麼,心下微微一驚。

    不出我所料,其中一個隊長彎下腰撿起了我們丟棄在那邊的東西,還把文瑜的吊牀拉起來查看,另一個隊長則彎腰湊近過去,似乎是用鼻子嗅着上面的氣味。他孃的,有什麼好嗅的?難道你們還能嗅出這是女孩子的東西,然後還能勃-起不成?

    文瑜顯然也大爲尷尬,也可能是緊張,小聲對我說道:“糟了!我們可能被發現了!”

    我擺了擺手,示意她安靜。只要它們還沒過來,對我們就沒有威脅,還用不着慌張。

    兩名隊長把吊牀翻來覆去地察看了好一陣子之後,隨手丟在地下。腰間配帶着號角的那個隊長則摘下號角,嗚嗚嗚地吹了起來。

    吹號角?什麼意思?要向我們發起進攻嗎?

    我心下暗呼不妙,正在尋思對策的時候,卻見那邊的鬼卒們毫無所動,一點也不像是要發起進攻的樣子。隊長的號角仍然在吹奏着,號聲高昂,就算不至於聲震數裏,震個幾百米是沒有問題的。

    文瑜突然對我說道:“它好像是在呼叫什麼同伴!”

    果然,號角止歇之後,我耳中清清楚楚地聽到裂谷中傳來陣陣奇怪的聲響,好像……

    裂谷下面是深淵,而現在有什麼東西從深淵的水中騰身而起,帶起的水花打在水面上,發出嘩啦啦的水聲。

    難道,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兩盞燈籠,真的是什麼巨大的生物的眼睛?

    裂谷——現在該改口叫深淵了——中的水聲嘩啦啦地響了一陣之後,慢慢止歇,而在我們前方,跟石樑距離總有四五米的地方,猛地探出一顆巨大的腦袋,兩顆幽藍的眼睛有如燈籠,在黑暗中燦然生光。

    在這麼近的距離,我看得很清楚,非常的清楚——“燈籠”的中心,是有瞳孔的,這他孃的真的是生物的眼睛。

    我正在尋思這是什麼生物,文瑜已經附耳跟我說道:“這是蟒蛇……至於是哪一種蟒蛇,我不知道,看不清楚。”

    確實,看那比磨盤還大而略呈扁圓的腦袋,口中絲絲吐出的長舌,你要說這不是蟒蛇我都不相信。只是,它們呼叫這條蟒蛇上來幹什麼呢?吃了我們?那多費勁啊,這麼深的深淵,這條大蟒蛇雖然能探出頭來,卻未必能爬上來。

    沒等我想明白,文瑜再次提示:“老嚴,我看這條蟒蛇好像是被它們叫上來鋪路搭橋的!”

    果然,那條大蟒蛇絲絲地吐了一陣信子之後,弓起脖子,將大腦袋搭在朝向我們這邊,脖子和上半段則和地面平行,一直搭到鬼卒它們那邊,形成了一條寬大平穩的道路。那邊的兩個隊長把手一揮,鬼卒們再次行動起來,向蛇橋身上走去。

    我這下子真的是大喫一驚了。一直以爲這些鬼東西是走石樑過來的,沒想到現在它們竟然不走尋常路,用一條大蟒蛇搭橋。這樣子該怎麼阻止它們過來?用炸藥炸這條大蟒蛇嗎?怎麼炸?炸藥還綁在石樑上,又怎麼來得及轉移?

    文瑜也是大喫一驚,完全沒有猜中了事情的驚喜:“這下糟了!我們怎麼阻止它們過來?難道我們要潛伏下來,等待它們再一次離開這裏?”

    我看了看四周的形勢。裂谷的這邊到底有多大還不好說,總之都是敵人的眼皮底下。這些鬼東西還打着燈籠火把,我們雖然有亂石藏身,但不敢保證一定能萬無一失。潛伏在它們眼皮底下的話,只要稍有閃失,我們就是死路一條。

    但如果不潛伏的話,那就是現在就直接動手,阻止它們過來。問題就在於,怎麼阻止?理想的辦法當然是嚇阻這條蟒蛇,最好是嚇得它站立不穩,把身上的鬼卒都都下深淵裏去。

    我想到這裏,一把抓過掛胸前的AK步槍,端起來就要瞄準,準備打爆這條蟒蛇的眼珠。再大的蛇,若是眼睛受傷,它也會疼得滿地翻滾的。

    但在即將扣下扳機的一霎那,我又把食指慢慢鬆開,對文瑜道:“我想起來了……打了也沒用。這條蟒蛇既然和這些鬼卒是朋友,那麼就算把它們抖到深淵裏去,但只要傷痛過後,它們也會再一次爬到蟒蛇身上爬上來的。除非我們有把握同時打掉它的一雙眼睛,否則打掉單邊眼睛有害無益,反而會暴露我們自己,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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