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怪談筆記 >第206章 靈魂出竅
    也不知道是文瑜出的主意讓鬼卒們聽到了,還是鬼卒們本身就有這個打算,在我又推倒了一個鬼卒之後,下面突然響起了突突突的聲音,同時樹幹震動,顫動起來。我出其不意,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趕緊抱緊樹幹,嚇得心臟突突亂跳。

    他孃的,鬼卒們真的是在砍樹了!

    我探頭往下看,卻看不到砍樹的鬼卒。這傢伙居然懂得砍樹,而且是躲在我的長戟攻擊範圍之外砍樹,也不能說太蠢了。欺敵者必敗,千古名言啊!

    這下子真是變主動爲被動了。之前它們不懂得砍樹,只是順着樹幹一個個爬上來,我們居高臨下把它們一個個捅下去就行,真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現在好了,它們在下面砍樹,我們不主動去發起攻擊的話,那它們就會把樹砍斷,我們則會掉下去摔成肉餅。唯一的好處就是這裏的樹幹還有一人粗,鬼卒要想把樹砍斷,也得費不少功夫,我們還來得及想辦法。

    我對文瑜叫道:“文大小姐,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幫這些鬼東西的啊?我簡直要懷疑你是潛伏在我身邊的鬼卒了,這麼及時地給它們出了個好主意。”

    文瑜狡辯道:“瞎講,我當然是幫你的。我雖然不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但我對革命和戰友的忠誠一樣忠貞不二,你不能因爲我是美國人就懷疑我的革命立場。你也知道,美國也有嚮往革命的人,而我就是其中一個……”這種話當然不是她常說的,她自己說着說着也編不下去了,彎腰笑了起來。。

    我說:“好!忠貞不二的文瑜同志,現在革命需要你拿下那個在下面砍樹的小鬼,爲革命打通道路,以實際行動表現你對革命的忠誠!去吧,我掩護你!”

    文瑜說道:“當然!爲了表現對革命的忠誠,我一定會拿出實際行動的。老嚴同志,聽命令,立即拿下那個砍樹的小鬼!”

    我奇道:“爲什麼是我去?難道我去能表現你對革命的忠貞?”

    文瑜正色道:“當然是了。你是我唯一的手下,而我爲了革命事業,不惜把自己唯一的手下派到最艱苦的前線去,這還不足以說明我的忠貞嗎?”

    我呸了一聲:“誰是你手下了?我是你的手上!”

    我們嘴裏雖然在調笑,心裏也清楚形勢的嚴峻,說笑了幾句之後,我們決定,我先爬下去看清楚情況,然後文瑜再把長戟從上面遞給我。這麼長大的武器,我身上的衣服又沒有古代士兵背槍的“了事環”,把武器綁在背上也不現實,只能用這種土辦法了。

    在我往下爬的時候,鬼卒砍樹的動作還在繼續,當然是不把樹砍倒決不罷休。我清楚地感覺到手裏抱着的樹幹在不停地顫抖,似乎是在……哭泣?而那些在樹間飛舞的流螢,也失去了之前從容優雅的飄逸姿態,東一堆西一堆地到處亂飛,似乎是驚恐不安地聚在一起商量着什麼一樣。

    文瑜也感覺到了,驚訝道:“這棵神樹是有感覺的……它在哭……上帝啊!曾經有科學家說,這世上的生靈,無論動物還是植物,其實都是有感覺的,此刻看來,這話當真不假。這棵樹,是有感情的。”

    我點了點頭,轉念一想,猜出了幾分:“我想我能明白。之前我們砍的只是一根小枝,對它來說影響不大,可有可無。但現在不一樣,這些鬼卒在砍的是樹幹,那可是主樹幹啊!主樹幹一旦砍斷,這棵神樹就再也無法長高了,估計就是爲這個而哭。”

    文瑜道:“那別多說了,我們趕緊下去阻止這些鬼卒,救自己也救神樹!”

    我再往下爬了一米多,終於透過枝葉的間隙看到了砍樹的鬼卒。它手裏揮舞着一柄青銅劍一下下地往樹身上砍去,旁邊的樹枝上散亂地站着幾個鬼卒,手裏各舉武器,恭候着我們的大駕光臨。

    不過這些鬼卒手裏拿的都是短柄武器,夠不着我。我接過文瑜遞下來的長戟,用戟尖刺向那個砍樹的鬼卒。那鬼卒居然不蠢,見狀立即舉劍一擋,架住我手裏的長戟,順勢向外撩去。我使這長柄冷兵器就是瞎晃的,沒有什麼章法可言,被它這麼一

    撩,我只覺長戟劇震不已,在虎口中旋轉跳動,把我的虎口震得發痛,差點拿捏不住。

    我大喫一驚,趕緊收起長戟,仰頭對文瑜叫道:“好傢伙!這傢伙精通冷兵器,不是一般的鬼卒!”

    文瑜看不到我在下面戰鬥的情形,聽到我這麼說,她只能猜測道:“不是一般的?會不會是它們的隊長?”

    我說道:“有可能!難怪會想出砍樹的主意。他-奶-奶-的,死了兩千多年了,還這麼狡猾!”說着挺起手中的長戟,再一次向它進擊。雖然這傢伙精通冷兵器,是個棘手的傢伙,但我總不能因此而不敢攻擊了吧。

    那鬼卒退開幾步,站在枝杈上揮舞着青銅劍招架,似乎是相當的沉着,也相當的老練。我的長戟雖然比較長,但它向後退開幾步之後,我揮舞長戟就會不太夠的着,得往下爬。這是三角形理論啊,這個小鬼居然懂得!

    那鬼卒的劍法在我眼裏就是相當精妙的,長劍如水,寒光霍霍,不停地打在長戟上,或向外撩,或向內撩,每一次兵器相交,喫虧的都是我,到得最後,我簡直都不像是進攻的了,被它一柄青銅劍迫得畏手畏腳,不敢跟它相碰。那幾個鬼卒看來就是它的手下,站在枝杈上舉着武器,無聲地助威。

    我越打越是心驚,被迫後退。但我一旦退開到攻擊範圍之外,那鬼卒隊長就上前砍樹,簡直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更不給喘息的機會。我恨得牙癢癢的,一時卻也是一籌莫展。這鬼東西,要怎麼去對付啊?

    文瑜見我敗退,安慰了我幾句,擡腕看了看錶,焦急地說道:“我們焚燒棺材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這些鬼卒怎麼還沒徹底死掉?難道消滅它們的辦法不是這個?”

    我們在這邊一籌莫展,那邊鬼卒隊長卻在肆無忌憚地砍樹,突突突的聲音不絕傳來。若是這傢伙能出聲能笑的話,我估計它會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再這樣下去,樹真的要被它砍斷了。我和文瑜握了握手,再一次向下爬去。我就不信了,人要是在生死關頭拼命,這小鬼還能攔住我不成?

    正在此時,忽然有一陣寒風吹過,冷得我和文瑜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本來就冷,還刮這陣寒風,不冷纔怪。

    我們隨即都覺出了奇怪,齊聲道:“哪來的風?”這裏就是一個深入地下的山腹空洞,哪裏來的風?

    沒有人回答我們,下面卻傳來撲撲幾聲輕響,很是怪異,而突突突的砍樹之聲也停住了。我心下大爲奇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便扭頭看去。

    這一看之下,我又不由大喫一驚。那幾個鬼卒的頭盔此時都已經離開了身體,在空中晃晃悠悠地漂浮着,盔甲的腔子裏冒出一道道黑氣,彎彎嫋嫋,就像是香菸點燃時發出的煙。

    這個……是鬼卒們的陰魂,出竅了麼?

    那道道黑氣在鬼卒們的腔子處盤旋了幾圈,忽然一齊發出一聲尖利的呼嘯,幾乎穿破我的耳膜。嘯聲未停,那幾道黑氣一齊徹底離開鬼卒們的盔甲,向西飛去,而在神樹之下,也在與此同時飛出十幾道黑氣,聚在一起,向西而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鏗鏘聲中,那幾具失去了陰魂支撐的盔甲紛紛栽倒,向樹下掉去。由於枝葉的阻擋,過了好一會之後,這些盔甲才掉落到地上,發出砰嗙之聲。

    我和文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滿臉迷惑。這些鬼卒,現在是真正的灰飛煙滅了麼?它們的灰飛煙滅,是因爲我們之前燒掉了棺材的行爲嗎?但如果真的燒掉棺材就能毀掉這些鬼卒的話,大弟子自然應該知道要滅火,不會讓我們滅掉它一手製造出來的聽話的奴隸。那麼,是火沒有滅掉,還是因爲棺材早就被摔壞了,即使不燒它們也會被消滅?

    那股寒風又是怎麼一回事?是地府派來捉拿這些陰魂的陰兵?那些陰魂都向西而去,那是說人死後的魂魄都要向西而去,還是說那只是這些孤魂野鬼被捉去的方向?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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