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怪談筆記 >第245章 海島和海盜
    這般折騰下去,三個大夥伴口裏不說,但明顯都有了意見,有了退縮之意。南章同志自己也犯了潛水病,跟三個大夥伴感同身受,也是相當的痛苦,當初的雄心壯志基本都被海水泡沒了。他們商量之後,決定次日最後再試一次,如果還是沒有頭緒,那就就收手返回。

    次日的天氣突然變得陰沉,天空灰濛濛的,居然下起了細雨。雖然不是風暴,但在海上下雨,無論如何都不是好事——雨幕遮住了周圍的一切,能見度是很低的,如果碰上沒有掛風燈的船,或者是觸礁,那是要出大事的。就算這些沒有遇上,遇上一條大魚在附近轉悠撞上,船底也非被撞破不可。

    四個大夥伴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下水。既然都決定是最後一天了,無論如何也不能隨便放棄,反正最多也不過是找不到,但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那小島就會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四個大夥伴輪流下水,先下去的是“蟑螂”和“狗剩”,南章同志和“鷂婆”在船上接應,下一批入水。這些都是土命,村裏人起的稱呼,不是真名,只是說明了出身是苦哈哈的農村人。只有他們爲什麼不一起下水,想都想的明白,他們是生怕船老大看他們都下水了,直接駕船走了,那就是大事去矣。

    一連幾天屁都沒發現,還落下了病,南章同志心裏是鬱悶就別提了。他看着兩個兄弟下水,注視着激起的漣漪逐漸消失,心裏是空落落的,心裏有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心裏面堵得慌。

    他現在回憶起來,自然明白了,那就是傳說中的“不祥的預感”。

    他還在看着海面的時候,船頭那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水花響動,跟着是撲撲的幾聲輕響,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從水裏出來,爬上了甲板。

    他們是在船尾甲板下水的,因爲船尾甲板比較低,船頭是相當高的,不然也抵抗不了海浪。一般情況下,船頭是沒有人的,基本都在艙室、兩舷或者船尾,所以,那基本可以肯定,不是船上的人。

    聽見響動的不止南章同志一個人而已,好幾個人都聽到了,都轉頭向船頭那邊看去,心下都是驚疑不定。難道是海盜?

    海上也好,陸上也好,從來都不缺攔路打劫的強盜,戰亂期間更是多如牛毛,活不下去的人有不少都喫上了這碗飯。而通往南洋的航路上,自古以來就不是太平所在,海盜更是有如蟻聚。南洋海盜是相當的殘忍,不僅是打劫商船,還要殺人,被活捉的水手如果不肯加入他們,當場就剁翻了丟進海里喂王八,端的是令人髮指。

    所以,大傢伙一聽到這響動,第一反應就是認爲是遇上了海盜,趁着雨幕的掩護接近,派水賊爬上船來了。他們這艘是貨船,不是漁船,經常運送貨物的,船上的人都備有武器,就是萬一遇到海盜時起來反抗。反正左右是個死,反抗而死自然是比窩囊地被屠殺要壯烈。

    船老大一聲令下,水手們除了必須堅守崗位的,其餘人都一窩蜂重回艙室去拿武器。當然,武器也先進不到哪裏去,除了船老大有把狗牌擼子槍(西班牙阿斯特拉手槍),其餘人的武器也就是彎刀、斧子、錘子之類。

    南章同志他們經常要進古墓和凶煞殭屍做生死鬥的,武器當然是相當的好,雖然不是步槍機槍,但也是人手一支二十響的盒子炮(德國毛瑟M1932手槍)。這可是一種大威力的戰鬥手槍,船老大的那支擼子槍雖然也叫槍,但跟盒子炮一比,想扔到海里的心都會有了。

    話不絮煩。當下衆人都拿了武器,衝到船頭一看,船頭哪裏有什麼水賊?就見到船頭有一攤海水,還有一排溼漉漉的小腳印,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人的腳印。那腳印相當細小,似乎有四個腳趾,整個腳印的面積,加起來還沒三歲小孩的腳大。

    那排不是人的腳印橫過船頭,然後消失在另一邊,似乎是一個過路的東西從船頭跑過去,又跳下海去了。船老大一聲令下,好幾個水手都奔到船舷,探頭往下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

    南章同志正在疑惑,忽聽得一聲槍響,瞭望的水手發出一聲慘叫,捂着胸口從桅杆上一頭栽倒下來。南章同志一看,那水手胸口出現了一個

    血洞,鮮血正在狂涌而出——中彈了!

    衆人循着槍聲一看,雨幕中呼的一下衝出一艘快船,像離弦的箭一般飛來,船頭影影卓卓的站着一羣人,手裏都拿着傢伙,在那狂呼亂叫,向衆人發出威嚇之聲。是海盜!

    他母親的,海島沒找到,海盜倒是找上門來了!

    衆人都發聲喊,膽大的都躲到了船舷邊的各種木箱之類背後,稍微不夠機靈的則還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沒動,轉眼間都被亂槍打倒。船上剎那間染上了不少鮮血。

    船老大一邊還擊,一邊喝令舵手加速轉向,打算逃脫。但這些海盜乘坐的是輕便的快船,速度遠比大船爲快,很快就來到了面前。海盜們一齊向大船拋來勾索,扒住了大船,準備跳幫。

    海盜們兇狠,南章同志手裏的盒子炮也不是喫素的,實際上他還堪稱是一個神槍手,砰砰砰幾槍,基本上一槍一個,打倒了幾個海盜。有一個海盜死得尤爲有趣,是正在跳幫過來的時候被南章開槍打中的,那正在跳躍而來的身體一下失去力氣,撲通一聲掉進海里,鮮血染紅了一片海水。

    南章心裏記掛着還在水裏的兄弟,對鷂婆叫道:“快去叫他們上來!”

    理論上,若是蟑螂和狗剩能及時爬上來,四支盒子炮的威力還是可以的,再說他們在水裏也呆不了多久,遲早還得上來。若是手無寸鐵的時候被海盜發現,那是完全沒救的。所以南章同志當機立斷,讓鷂婆趕緊喊人上來。

    鷂婆立即應聲而去,匆匆奔向船尾。

    海盜來得太快了,人數又多,光憑南章和船老大的兩支手槍阻擋不住,跳幫過來的海盜瞬間達到了十幾個,和水手們近身肉搏。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海盜,十分兇殘,而水手們在氣勢上要弱很多,也沒受過什麼殺人訓練,所以在肉搏戰中一敗塗地,紛紛被海盜們砍翻在地,血盈甲板,極其悽慘。

    船老大雖然有一支擼子槍,但準頭並不好,全靠運氣打倒了兩個,然後很快在混戰中被海盜一刀劈在脖子上,整顆腦袋都飛進了海里,人也直接氣絕身亡。南章同志獨力難支,也只能且戰且退,向船尾退去。

    更糟糕的事情在後頭。船尾那邊,鷂婆的盒子炮也在不住開槍,原來船尾也來了一艘海盜快船,前後圍攻。舵手一直在掌舵,再說他也沒武器,鷂婆自己一支盒子炮也抵抗不住蜂擁而來的海盜,很快被海盜們撲倒在地生擒活捉,五花大綁起來。

    南章同志眼見情勢如此糟糕,心下暗暗叫苦。他一邊開槍苦戰,一邊焦急地用眼睛搜索蟑螂和狗剩的身影,卻是影蹤不見,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沒上來。

    水手們很快被屠殺殆盡,殺紅了眼的海盜們前後夾攻,圍攻南章同志。南章同志盒子炮的子彈很快打光,也沒時間換彈夾,海盜們壓根是不怕死一般揮舞着彎刀衝上前來。南章同志無可奈何,只能把空了的盒子炮迎面丟向一名衝過來的海盜,一伸手從他手裏搶過彎刀,大吼一聲,一刀劈掉了那海盜的腦袋。這些海盜們的職業就是搶劫和殺人,平日裏沒事就把彎刀磨得飛快,此時正好方便了南章同志。

    海盜們雖然見他驍勇,卻仍然不怕死一般衝上來。南章同志不愧是驍勇的“廣東蠻子”,雖然深陷重圍,毫無懼色(當然這是在他的自述中自稱的),揮舞着彎刀左衝右突,又劈死了兩個海盜。船上的血流得越來越多,血腥沖天。

    那海盜頭領見南章如此驍勇猛惡,勃然大怒,揮舞着一柄大片刀上來單挑。雙方言語不通,也不多話,直接揮刀砍殺在一起。這一番打鬥自然和之前砍殺小海盜完全不同,這頭領能做到頭領,手段是頗爲高強的,要不然也無法服衆。雙方彎刀對砍刀,攻拒鬥殺,乒乒乓乓,打得甚是劇烈。

    這些海盜不知道是馬來人還是越南人,刀法兇狠,全部都是進手,攻勢猛烈,沒有多少章法可言,就是砍砍砍。南章同志自小得到摸金校尉高人的傳授,刀法主要是自衛和用來砍殺古墓中的殭屍,頗爲講究守禦和步法配合。兩人一個力大招沉,一個矮小靈活,鬥了個旗鼓相當。衆海盜都在那裏舉着傢伙大聲吆喝,爲他們的老大助威,滿船都是一片馬來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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