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怪談筆記 >第260章 登船
    我和文瑜返回艙室,各自帶上了傢伙。現在我們手裏的武器就是兩支加起來只有三發子彈的柯爾特,兩把傘兵刀,最後就是文瑜手裏的複合弓。文瑜見子彈少,便把子彈都給了我,自己只帶傘兵刀和複合弓。我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是帶着一支只剩三發子彈的柯爾特和傘兵刀。

    運氣好的話,我不需要依賴大威力遠程武器,但運氣壞的話,那就難說得很了。

    我的運氣算好呢,還是算壞?

    我自己也不知道,只能做最壞的打算,所以把光叔這次珍而重之地特別帶出來的黑驢蹄子也塞了兩個進攜行袋裏。當然,手電是必須帶的。這老小子在香港不知從哪弄來了整整12個黑驢蹄子,裝在一個箱子裏,就放在我的艙室。這些蹄子都是做過防腐處理的,臭倒是不臭,就是硬邦邦的,有一股子相當奇怪的氣味,我反正是不想多聞。

    結束停當,我們走到蒙德同學那邊。他已經帶着一個海員檢查好了小艇,船也已經調過了頭,就等着兩船靠近的時候放下小艇過去了。海上兩艘船相遇時,沒事是不會靠得太近的,很容易發生碰撞,產生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要過船的話,有條件就開直升機,沒條件就用小艇。小艇上有勾索槍,就是用來必要時攀爬大船用的。

    蒙德同學沉默寡言,站在那裏就像一座鐵塔。他見到我們過來,只轉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又轉過頭,目光直盯着後面的船。搞不好,在這小子的眼裏,我們就跟空氣差不多,即使見到文瑜還揹着一張弓,他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反應。

    我打量了一下他,見到他兩邊的腰間衣服裏都是鼓鼓的,顯然攜帶着武器,可能一邊是手槍一邊是匕首,跟我差不多。不知道這傢伙已簽收幹什麼的?

    我故意逗他說話:“蒙德?戴,你是複姓蒙德名戴嗎?我應該叫你蒙德還是老戴?”

    蒙德同學頭也不回地答道:“姓戴。”只說了這兩個字,他便又緊緊地閉上了嘴。真是他母親的惜字如金。

    文瑜戲謔地看了我一眼,意思嘲笑我的無能爲力。我無奈地聳了聳肩,也只好放棄挑逗這座鐵塔的打算。

    兩船很快接近。我們的船慢慢兜回頭,保持在那艘古怪的船20米開外,和它同向同速而行。這時我們在那艘古怪的船的左側,可以看清楚它的側面。我們再一次用望遠鏡觀察,但那艘船上仍然是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側耳聽了聽,也根本沒有聽到它發出的輪機聲,這艘船竟然真的只是順風漂流?

    海員操作吊臂,將小艇放了下去,我們四個人先後抓着攀爬網下到小艇上。那個海員自己坐在艇尾,解開纜繩,駕駛着小艇載着我們向那艘古怪的船靠近。我看得出,這個人心裏是相當的害怕,手都在不停地發抖,差點沒把小艇弄翻。光叔他們就在那邊船上看着我們,也看着他,他居然還能在大老闆的眼皮底下發抖,可見是有多麼害怕鬼船了。

    不一時,我們靠近了那艘船,海員將馬達關掉,慢慢飄過去。蒙德抓起勾索槍,瞄準上面一處發射,勾索落下來時抓在船舷的欄杆。他試了試,見妥妥的沒問題,便當先抓着繩索往上爬。

    我和文瑜也先後爬上,小艇上只留下那個海員看守。

    先上去的蒙德站在那兒警戒,雙手都拿上了武器,竟然是雙槍,兩支黑沉沉的左輪手槍,不過我一時認不出來是什麼,只覺得槍管有點長,口徑應該柯爾特

    差不多,不是以前在電影裏見過的短管左輪。左輪手槍的後坐力是出了名的大,但子彈動能(也就是通常說的殺傷力)也是相當大的,遠遠超出一般手槍。我手裏的柯爾特雖然也是以動能大出名,但也比不上左輪。

    見到我們上來,蒙德向我們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上面,你們下面。”說完也不等我們回答,自顧自邁步向通往駕駛室的舷梯走去,似乎相當的不願意跟我們說話。

    我們也懶得在這種情況下理會,反正我們兩個人,互相照應,下到理論上最危險的船艙去查看也是理所當然。於是我拔出手槍,將子彈頂上膛,當先開路。文瑜從背上取下複合弓,掂了一支箭在手裏,跟在我後面,向船艙走去。外面我們都已經用望遠鏡看過了,大地方沒什麼好檢查的。

    這艘船上的艙門只是虛掩着,沒有在裏面閉上氣密門。隨着船身的微微顛簸,艙門輕輕磕碰着艙壁,發出輕微的金屬碰撞聲響。我向文瑜做了個手勢,讓她掩護我,我自己一腳踢開艙門,一股黴臭的氣味立即衝了出來。這種黴臭氣不同於陸地上東西的黴臭氣,明顯地帶着海上東西的鹹腥氣,就像是被海水浸泡過一樣。我舉槍對着門裏,左右移動槍口看時,裏面只有一些東倒西歪的椅子和固定着的桌子,還有一些亂糟糟地丟棄在甲板上的雜物,沒有絲毫動靜。

    此時天色漸亮,船艙裏雖然沒有燈,但天光從窗玻璃透進去,我們也能看得清。這種小船上建築的第一層一般都是餐廳之類,宿舍倉庫之類是在第一層建築之下。我們仔細看時,這個餐廳的甲板上明顯有着鹽花和水漬,到處都是溼漉漉的,桌椅表面和艙壁表面都有細細的水珠。難道真的是在海水裏浸泡過?

    我們小心翼翼地穿過餐廳中間的過道來到後面。後面是廚房,黴臭氣更加濃重,裏面也是一片亂七八糟。船上很少用易碎的餐具,都是鋁合金或者鐵皮碗,此刻也都摔得到處都是,基本上都變形了。那些碗碟之間也有水漬,可能是被我們的腳步聲驚動,角落裏有幾隻巴掌大螃蟹爬了出來,忙亂地向另一邊爬去,躲避我們。

    好好的海船上,怎麼會有螃蟹在這裏生存?難道是這艘船上的大廚師從海里捕撈上來養着準備燉着喫的?

    文瑜悄聲道:“難道……這艘船之前真的是在海底浸泡過,不知怎麼回事又浮上水面的?”

    我說道:“文大小姐,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還是先不要說的那麼超自然和神祕,那樣會自己嚇自己的。照我看啊,也有可能是這船上的人都被殺了,海浪衝上傳來,夾帶着一些螃蟹之類的,也算不上多麼稀奇。”

    文瑜白了我一眼:“這裏是深海,螃蟹應該是在海底的,怎麼能被海浪捲上來?”

    我說:“這個嘛……現在不是秋季嗎?螃蟹們正是喫夠了海藻,身體養得肥肥壯壯的時候。常言道,飽暖思淫-欲。說不定這些喫肥了的螃蟹們正是在追逐美女螃蟹的時候,游到了近水面的地方。於是大浪這麼一卷,它們就被捲上來了。”

    文瑜笑道:“你以爲都像你一樣麼?”

    我說:“天地良心!我這個人從來都沒有想過那些不該想的東西,心靈就像秋天萬里無雲的天空一樣純潔……”

    我一邊胡說着,一邊走到廚房旁邊的舷梯。這裏是下去船艙底部的通道,船員宿舍、倉庫、輪機組什麼的,都在底下。如果這船上有什麼髒東西的話,那應該是在這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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