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代的那筆爛賬,一提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阮正國皺着眉頭說道:“你還記得棉棉是你的女兒,就該多關心她幾分。”

    “她不屑我的關心,我何必裝模作樣的。”趙芳菲看了一眼李巧梅的肚子,譏諷的說道:“大嫂最好生個男孩兒,到時候爭奪家產的時候,頗有幾分勝算。”

    李巧梅摸着肚子,臉一分一分的白下去。女人最怕什麼?最怕在丈夫的舊情人面前失了面子,她真是佔了個全。先是有一個她不知曉的舊情人,還有一個爲丈夫勝過女兒的前女友。

    “不牢你掛心。”李巧梅強做歡顏的說道:“說到底這阮家的財產,跟你沒什麼關係。”

    趙芳菲樂了,“跟我是沒什麼關係,跟我女兒有關係就好。”

    她就是瞧不得李巧梅這個後來居上的蠢樣兒,還敢耍心眼。

    “如果你沒事的話可以出去了,我的家務事不牢你操心。”阮正國親自把趙芳菲請了出去,順帶關上了門,又囑咐了一句,“你回頭跟傭人說,有其他人往三樓走,記得通稟一聲。”

    李巧梅眼眶一熱,知道這是阮正國尊重她,讓她在這個家裏擁有話語權。可是那又如何,夫妻之間有了隔閡。就像是摔碎了的花瓶,就算補全了也恢復不了原樣。

    更何況當年跟阮正國在一起的時候,正是因爲阮棉喜歡她,瞧見她便笑。

    ……

    阮棉聯繫約瑟夫搬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五一放假,她沒去打工,就忙乎着這事兒了。

    “全部?”阮棉目瞪口呆的說道:“我覺得現在挺好的啊。”

    約瑟夫微微一笑,“更有規劃的利用現有格局,打造最舒適的居住環境。”

    阮棉一陣無語,陸沉淵都窮成這樣了,還這麼講究,她嘟囔道:“那兒來的錢改裝房子。”

    約瑟夫立馬正色說道:“這是我個人出資的,畢竟爲先生工作這麼多年了。”

    阮棉嗷了一聲,看到房子裏進進出出的人,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的事兒。

    “您有事先去忙,晚上回來就能完工了。”約瑟夫看了看時間,提醒道:“您該去給二少爺上課了。”

    阮棉瞧了瞧時間,也是時候了。不過現在的陸澤,又哪裏用得上她了,這事兒還得再跟他商議一下。

    正巧約瑟夫的車要回去拿東西,她就搭了個順風車。

    上午十點鐘的春天,太陽不冷不熱,朝着落地窗落進來。

    陸沉淵拿着一本書負手而立,站在窗邊,想着小姑娘以前總愛窩在這兒睡午覺。他那個時候跟她還不太熟悉,遠遠的看着她。睡着睡着就翻個身,偶爾驚夢醒來,又被嚇到似的環顧四周,悄悄的跑回房間去。

    這樣想想,從前的阮棉在這裏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不過,那會兒他就能靜悄悄的看她睡一兩個小時,也是有意思。

    大概情根早就種下,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陸澤

    在做康復訓練,他雙手拄着特製的柺杖慢慢吞吞的在大廳裏來回走,“哥,你沒那個必要搬出去。反正我不介意跟你住在一個屋檐下,再說,這房子你住十來年了,去別的地方能習慣嗎。”

    “我介意。”陸沉淵頭也沒回的說道。

    陸澤滿頭大汗,彷彿在商場上兩個兄弟沒有鬧得你死我活,他氣喘吁吁的問道:“哥,你到底喜歡我媳婦什麼?”

    這話的信息含量很大。

    陸沉淵慢慢轉身過去,看到陸澤已經丟了柺杖,艱難的站在牆邊,“我不喜歡你妻子,我喜歡的是阮棉。”

    從陸沉淵口中聽到喜歡兩個,有多麼不容易呢。

    像是六月飄的大雪,十二月開的桃花,三月裏的烈日,人人都覺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以爲哥這麼久,早就練成了絕情功,打算孤老終生的。”陸澤似乎也沒想到陸沉淵會這麼直白的告訴他,他站的久了腿開始抖,於是掩着牆邊慢慢坐下來,自己捏着腿說道:“哥,我那會兒躺在病牀上,偶爾覺得自己靈魂都飄出來了。但是太安靜了,安靜的我都不願意醒過來。直到棉棉來到我的身邊,跟我聊天講故事。”

    他說到這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俊朗又帥氣,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還把她的銀鐲子給我戴上了,我就在想,一定要努力的醒過來,把她娶回家。”

    陸沉淵的眼神變了變,隨手把書丟在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我要跟阮棉同居了。”

    正好阮棉走了進來,看到陸澤滿頭是汗的坐在地上,立馬跑過去,“怎麼了,好好的坐在地上了。”

    陸澤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陸沉淵,卻沒有說話。

    阮棉皺了皺眉,扭頭看過去,“陸先生你是不是又踹陸澤了。”

    在阮棉看不見的角度,陸澤朝着陸沉淵拋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陸沉淵本來對陸澤這種幼稚不入流的把戲不上心,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當即冷笑道:“是啊,後悔沒用點力氣,讓他摔殘廢了。”

    “你也太過分了吧,他才醒過來多久你就這樣對他。”阮棉來氣了,“我知道陸先生你脾氣不好,可你有時候能不能稍稍顧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你自己強大蠻橫,欺負別人成了習慣。往後失去了庇護,怎麼在社會上生存。”

    這話說到後面,聽起來有些奇怪了。

    陸沉淵愣是被她說的楞了一下,畢竟在他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庇護這個詞,更別提在社會上生存這樣的話了?他隱約記得,倒是之前去大學演講的時候,或許甄妮寫的演講稿裏有這樣的詞彙?

    “別人?”陸沉淵往後一靠,雙手環臂的看着她,“你是替自己出氣呢,還是在替陸澤抱不平?”

    阮棉受不了那個不可一世的態度,把陸澤扶起來,喊人把輪椅推過來,“你去洗個澡,今天是約了按摩師吧?功課的事情,咱們等會兒再商議一下,身體要緊。”

    “做複檢很疼的。”陸澤拉着阮棉的手,“媳婦,你能住在這兒嗎?你最近這麼忙,都沒空陪我了。”

    陸沉淵立刻開口說道:“你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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