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趕過來的保安纏鬥在一起,眼睛都在放光。
鄭一小小的身軀裏彷彿蘊藏着無數的能量,輕而易舉的就能將身高一米八幾的高大男人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鄭國把她拖到懷裏,不許她再動手,惹得鄭一十分不高興。
阮棉漸漸的能看清楚東西了,入眼就是滿地狼藉,還有哀嚎不斷的保安們。
“棉棉,六年不見了。”陸澤看着她被酒精蟄的通紅的眼睛,有些痛惜的說道:“一見面你就讓人這麼欺負。”
陸澤到底是長大了,他氣質沉穩了許多,人卻沒怎麼變。眉目俊朗,散發着陽光的氣息,一看就是磊磊光明的男人。
阮棉眼睛生理性的流眼淚,偏偏又在笑,“我現在是不是跟兔子一樣。”
“那也是最漂亮的兔子。”陸澤給她擦拭着臉上的酒水,捏住她的手,看向迎面趕來的齊正楠,不溫不火的說道:“合約雖然簽了,但是我說反悔就可以反悔。孫氏家大業大,那點違約金還是賠得起的。”
擱在六年前,陸澤可不會這樣好說好商量的模樣。
他做事到底有些沉穩了,只是這個口氣,還是少爺口吻。
齊正楠一眼看過去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暗罵錢菲菲找事。
“陸總……”齊正楠正要開口。
陸澤卻一個正眼都沒給他,拉着阮棉就走。
錢菲菲剛剛被鄭一踹翻在地上,正好跌進了一堆酒瓶裏,胳膊上被碎酒瓶割的鮮血淋漓,好不狼狽。
這場晚宴鬧得不歡而散,賓客提前離開,看向齊正楠的眼神難免帶着幾分同情跟奚落。
TA是國際上數一數二的化妝品公司,但是在亞洲佔據的份額並不大。這次齊正楠爲了證明自己的勢力,極力促成跟孫氏集團子公司合作,沒想到合約都簽了,又徒增變卦。
齊正楠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管爬得多高,都終究要被陸家這兩個兄弟踩在腳底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以爲自己已經走得足夠遠,又那個能力去爭奪一番。
可是今天陸澤從他的場地上帶走阮棉,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點話語權都沒有。
“正楠……”錢菲菲捂着胳膊從滿地酒水中站起來,疼得滿頭是汗。
啪的一聲……
齊正楠反手就是一個耳光,陰測測的罵道:“錢菲菲,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別傷害她!”
錢菲菲捂着臉,滿眼譏諷的說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還有,齊正楠,你有本事的跟陸家兄弟發火,打我算什麼本事。要不是我賣身給那個老男人,你能這麼快在TA掌握大權嗎!”
齊正楠緊握着雙手,眼神變化莫測,他脫下外衣披在錢菲菲身上,一句話都沒再說。
錢菲菲一下子落了淚,“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我送你去醫院。”齊正楠堵住錢菲菲的話,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
陸澤是真沒想到阮棉今天會在,他聽到朋友一直誇TA的隨心翻譯是少有的美人,就好奇的過來看看,結果一看是阮棉,頓時就樂了。
“我哥是怎麼回事,居然讓你出來受
這個委屈。”陸澤看到阮棉的眼睛都腫了,打算帶她去醫院看看。
陸澤絮絮叨叨的說道:“你走後這幾年,我哥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的,有兩次差點心臟猝停,差點救不過來了。棉棉,你跟他真的沒可能了嗎?”
“你這幾年過得好嗎?”阮棉避開他的問題,笑着問他。
陸澤頓時大倒苦水,“好什麼呀,我哥跟瘋了似的,把整個孫氏都交給了我,還讓夏朗做監工。我每天就是工作工作,一點自由都沒有,感覺賣身給孫氏了。”
兩個人一路聊着,車子停的時候,阮棉才發現陸澤竟然把她帶到陸家了。
陸澤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今天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一定要讓我哥看看,給你報仇。”
他留了個心眼,那個齊正楠一看就對棉棉不安好心。棉棉好不容易回來了,必須讓他哥抓緊機會。
阮棉有些無奈的跟她下了車,她忽然想起來,看到後面跟着的鄭一問道:“鄭一,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裏?”
鄭一毫無保留的說道:“陸先生說那個錢菲菲跟你有過節,怕你被欺負,讓我過去保護你呀。”
阮棉不吭氣了,他還是那個模樣,足不出戶盡知天下事。看來她給齊正楠做翻譯的事情,陸沉淵也一清二楚。
鄭一卻不高興的說道:“鄭國總是攔着我,我很不開心。”
她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孩子氣,像個沒得到糖果的小孩兒。
鄭國捏了捏她的脖頸,以示安慰。
鄭一天生力大無窮,從小又被她師傅養的不知人間煙火。初見她時,她不通曉人事,站在烽火之中,連殺人都帶着無辜感。如果不是鄭國約束她,她不曉得要闖出多少禍事,跟當年發病的陸忍有的一比,堪稱人間兇器。
阮棉頂着一雙兔子眼進了家裏,正好撞上下樓來的陸沉淵。
陸沉淵走過去,仔仔細細的看了她好幾遍。
阮棉瞪着眼睛久了,一眨眼就開始流眼淚。
陸沉淵皺起了眉頭,又看着她滿身紅酒的樣子。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說話。
“能看出朵花兒啊。”陸澤走進來,唉聲嘆氣的說道:“哥,你這次再把棉棉趕走,我立刻就追求她。”
“別讓陸歸跟宿宿瞧見你這個樣子。”陸沉淵本來打算伸手拉她,又漠然按住自己的手腕,“跟我上樓去。”
阮棉摸了摸眼角,還真就乖乖的跟他上去了。
鄭一走過去踢了踢陸澤的小腿,小聲說道:“你完蛋了,我師兄聽到了。”
陸澤啊了一聲,驚慌的扭頭看過去。一個穿着藍色條紋襯衫,灰色長褲的人站在不遠處。對方端着一杯水,黑髮柔軟,五官平平,身材消瘦,沒有喉結,雌雄莫辯。看着陸澤的眼神帶着一點冷淡。
“三三你聽我說。”陸澤立馬撲上去,對方轉身就走。
鄭國看到鄭一幸災樂禍的模樣,揪住她的馬尾說道:“下次叫師姐。”
鄭一撲到鄭國懷裏,雙腿勾住他的腰,嬉笑着,“就是師兄!”
鄭國不再理她,隨便她胡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