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光不由的從林溪月的側顏移到她手寫正寫着的稿子上,隨後便取來了一根蠟燭,重新點燃。
光線由昏暗又變得明亮起來,林溪月已經寫到忘我的狀態了。
她覺得在給她一點兒時間,今晚她就能將舞臺劇的劇本寫好了,明天只要在修改修改錯別字,檢查一下遣詞造句,就可以交給皇太后了。
省得皇太后時不時的派人過來催。
“你腦袋裏裝得都是什麼?怎麼能想出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百里雲再次低頭,或許不是因爲逐字逐句的看,他越發覺得這個稿子實在太有趣了。
甚至裏面有些內容真的很讓他意想不到。
林溪月的思緒一下被打斷,不由的衝着百里雲翻了一個白眼:“你別站在這打擾我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該要回去陪你的心肝寶貝了,我今晚連夜寫完,你明天對着重新抄一遍,順便檢查一下錯別字。”
林溪月有些不耐的將百里雲從自己身邊推開。
她寫的這個是女頻的神話題材,故事情節已經很老套了,哄哄五六十歲的老太太,那是非常的合適。
可是百里雲竟然看得津津有味,難得誇她幾句,這倒是讓她有些想笑。
她要是直接抄襲一本金庸的武俠小說,估計百里雲能看得心潮澎湃,熱血激昂。甚至走火入魔,將小說中的武功當成真的來練。
百里雲望着林溪月,她清透的眸子如同一顆晶瑩透亮的瑪瑙珠,綻放着他從未見過的璀璨光芒,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本王今晚歇在這裏!”低沉喑啞的嗓音從百里雲的嘴中吐出,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在宣誓一種主權般。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中午的那件事情令他很生氣,可是等他心裏平靜下來,他卻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之前他看她挺不順眼的,可是因爲這件事,反倒順眼了很多。
想起中午她種種的行爲時,他的脣角便不由自主的翹起,竟覺得她很有趣,恍若有一雙素手緩緩的波動着他心中的琴絃。
林溪月聽後卻淡淡道:“王爺不怕阮夫人生氣嗎?畢竟王爺可是歇在她那裏半個月了。”
“若水不會生氣,倒是本王歇在她那裏半個月,她還有些惴惴不安。”百里雲朝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影便將林溪月的身影完全籠罩住,只要他在伸出手,環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那林溪月整個人便會落入到他的懷中。
一想到林溪月弱骨纖形的身子被他輕柔的抱在懷中,他的喉間便不由的一動。
“這就是受寵若驚嗎?”林溪月不由促狹一笑,忽而撇過頭,琉璃般圓潤的眸子便清清冷冷的對上了百里雲漆黑的眸光:“側王妃嫁入王府差不多有一個月了,連洞房花燭都沒洞,這傳出去對王爺也不好,王爺,今晚不如去側王妃那裏歇息吧?”
“這世上也只有你林溪月會把自己的丈
熾熱的氣息撲過來,讓林溪月如畫的眉目不由微微一彎,放下了手中的狼毫,轉身便走出了百里雲的懷抱。
撩起身上的衣裙,毫無形象的坐在軟塌上,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慢悠悠的道:“王爺,我們的約定中好像沒有這麼一條!”
林溪月擡眸的一瞬,便有一股冰冷的光從眸間射來,可是轉瞬便煙消雲散,速度快的讓百里雲誤以爲自己產生了錯覺。
“日後謹守王妃的本分,討得皇祖母的歡心。”林溪月掏出懷中的憑證,一條一條的念出:“堂堂的一個玄王,說話不算話就算了,有了這憑證你還想賴嗎?”
百里雲看着林溪月手中晃悠的憑證,這的確是他當時所寫,也是下定了決心。
可是今日在看,卻覺得那憑證有些礙眼。
“謹守王妃的本份,王妃的本份不就是伺候本王,爲本王開枝散葉,儘早生下麟兒嗎?”百里雲冷哼了一聲,修長的身姿如山竹般挺立,睥睨的看着軟塌上毫無規矩可言的林溪月。
讓她在醫學落後的古代,冒着一隻腳踏進棺材的危險爲他生孩子?
他可沒這個資格!
一直以來,他們不過是明面上的夫妻而已,在她的心中,她一直都是單身狀態,他連她的備胎都算不上,甚至連無名都比不了。
“那王爺什麼時候將王府的賬目交給我管理?又什麼時候讓我行駛做主母的權利呢?”林溪月輕擡起尖細的下下顎,姿態有如天鵝般高雅。
淡淡的月光從窗外投射進來,落在她明豔絕色的臉上,亦深亦清,仿若漂浮在天邊的雲朵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林溪月!”百里雲的聲音拔高了一些。
“王爺,這諾言是你親口許下的,也是你白紙黑字寫上去的,下面還有你的親筆簽名呢!”林溪月晃悠着手上的憑證,就像抓住了百里雲的把柄一般,衝着他清清淺淺的笑着。
“本王可以給你權利,但是那也是在你爲本王生下孩子以後。”
爲他生下孩子以後,大哥,你的臉咋這麼大呢?
“王爺,你這跟去青樓找姑娘,硬要姑娘讓你睡滿意了,你才肯給錢,這和白嫖有什麼區別?”林溪月譏誚道,手上依舊晃悠着那張憑證。
可是在下一秒,那張憑證就到了百里雲的手中。
“作爲王妃服侍本王是天經地義的義務,本王願不願意給你這個權利,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拿到。”百里雲將那張憑證捏在手中,皺成了一團。
林溪月不緊不慢的從懷中又掏出了一張,繼續在百里雲的面前晃悠:“王爺,我有那麼傻嗎?會將原版的拿到你面前晃悠?”
這半個月她和百里雲在書房寫舞臺劇稿子,喜糖也一直沒閒着,用稍薄的紙覆在原版上,臨摹百里雲的字跡,寫出了幾百張的憑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