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水的臉色明顯露出一絲懼意,被百里雲握住的小手,也稍稍的握緊:“王爺,會是誰?這也太過狠毒了!”
“不知道,本王正在查!”百里雲眸色深重,沉下聲道:“剛纔本王去薄荷院就是爲了見花公子的,可是沒想到,還是讓他跑了。”
語氣中隱隱帶着一絲惱恨之意,不過隨即便說道:“不過沒關係,只要花公子一直對王妃有興趣,他就一定還會再來!”
百里雲語氣十分的肯定。
昏迷許久的喜糖突然毫無徵兆的醒了過來,大夫說這是一個奇蹟,而且醒過來的喜糖倒是比以往活潑了很多,笨拙的嘴巴也變得毒起來。
這不一大早,喜糖就和巧兒在廚房裏撞見了,巧兒不免在喜糖面前嘚瑟了幾句,無非是說什麼王爺之後只留宿在櫻花苑,薄荷院和海棠苑恐怕往後都要獨守空房之類的話。
更是當着喜糖的面,將薄荷院的早膳也一併給端走了,像個剛下單的母雞一般,高傲的仰着頭說道:“我家夫人身子弱,需要多喫些,這也是王爺的意思!”
“嘖嘖嘖,到底是隻鄉下草雞沒有見過世面,卯足了勁的搶食,以爲誰都跟你一樣覺得這是好東西?”喜糖懶散的瞥了一眼巧兒端在手上的,很是不屑一顧。
態度傲慢而又鄙夷的從懷中掏出一張一萬兩銀票,丟在廚房總管的手中:“我們家王妃可是金枝玉葉,咽不下這些糟糠咽飯,從今天開始,就按照本姑娘手上列的這個清單去做,銀子不夠了就來薄荷院要。”
廚房總管一手顫巍巍的接過那一萬兩銀票,又打開上面清單一看,立刻瞪圓了兩眼珠子,連說話都結巴了。
海蔘、血燕、魚翅、鹿茸、鮑魚、果子狸……
個個都是珍貴稀有的材料,若是每天都喫,這一萬兩銀子估計也喫不到十天。
“喜糖姑娘,這…每天都做?”廚房總管的臉上即是驚詫又是欣喜的。
要知道這裏面可有不少的油水可撈呢!
“當然了,我們家王妃的身體也不好,所以就要喫這些東西補補,哪像別人需要喫那些沒有多少營養的東西,照這個喫法,估計半個月就能胖成一個球,我們家王妃可是很注重身材保養的!”喜糖高擡着下巴,一邊伸手倨傲的撫了撫戴在頭上的簪子。
眼角的餘光更是直接懶得去看巧兒那張氣得發青的臉了。
“呵,這些東西若是我家夫人若是想喫,只要跟王爺說一聲就是了,不像你家王妃還得自個兒掏銀子買!”巧兒憤慨的回擊,這些日子她在其他下人面前耀武揚威慣了,猛得被喜糖挫了銳氣,不免氣紅了眼。
“是啊,誰讓我家王妃娘娘有錢,喫什麼用什麼穿什麼一切隨自己的心意,多自由!哪像你們家夫人還要開口問人要。對了,我可提醒你一句,到時候你來廚房端魚翅的時候,最好問清楚了,省得把粉條當成魚翅端回去給你家夫人喫,到時
候你還得安慰你家夫人說魚翅和粉條就是一個味兒。”喜糖雙手環胸,一臉的睥睨,一連串的說出這些,直讓巧兒氣得嘔吐白沫,兩眼外翻。
廚房總管站在一旁,想笑卻又不能笑,只得憋着。
喜糖卻是強忍着笑意,一本正經的道:“那是你家夫人喫的方式不對,應該將魚翅將剪刀剪成一小段,一小段,然後放在糖醋裏泡一會兒,才能喫。”
巧兒以爲自己說對了,立刻挺直腰板:“這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泡過之後我還給我家夫人加了蔥蒜呢,但是我家夫人就是不愛喫。”
廚房總管已經憋的快岔氣了,其他的幾個小廝也是低着頭,肩膀一抖一抖的,氣氛十分的古怪、怪異。
喜糖一雙譏誚的眸子在巧兒的臉上流轉着,滿是嘲諷和玩味,卻又不說破,只是附和道:“對,在加點兒香油就更香了!”
臨走時喜糖給快要憋成內傷的廚房總管打賞了一百兩銀子,讓他每日按時按刻的將做好的東西送到薄荷院去,省得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跑到這油煙重的地方來。
廚房總管拿着那一百兩銀子,一邊捂着肚子,一邊強忍着笑,連連對着喜糖福身,頭都恨不得夠到地上:“是,是,是喜糖姑娘說的是,小的一定準時準點派人送到薄荷院去。”
“還有,食材都是要新鮮的,當日買當日做,有多少做多少,一滴都不準剩的全都給送到薄荷院,我家王妃的意思是,她喫不完自會打賞給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她不想看到自己花錢買的東西到了別人的飯桌上!”
廚房總管聽了連連點頭,自是明白喜糖話裏的意思,一再的對着喜糖保證,甚至親自將喜糖送出了廚房。
喜糖走後巧兒氣的直跳腳,將怒意全都撒在了廚房的小廝身上,大罵了一通之後才肯罷休。
本來廚房總管有意提醒,但是見巧兒不過是一個丫鬟,卻將自己當成一個主子一樣對他們呼來喝去,索性,廚房裏的人一個都沒開口。
喜糖風姿綽約的走進薄荷院,對着坐在梳妝鏡前戴着假髮的林溪月輕眨了眼眸:“看不出來,你出手倒是挺闊氣的!”
那俏麗的女聲瞬間便變成了清悅溫柔的男聲音調,如撥弄琴絃般動聽。
林溪月頭也沒回,仍舊對着銅鏡,描着眉:“反正那些嫁妝我又帶不走,何不趁着現在趕緊用完,我相信到了地宮,花公子你也不會虧待我的是不是?”
清冽的語調中透着一絲邪魅。
花不言嘴角含着笑,那雙看似玩味的眸光,在不經意的流轉下卻透露着幾分深沉,望着林溪月,輕點了下頭,聲音冗長而又懶散:“自然,本公子可不像玄王那麼摳門。”
“待會兒我要去趟東苑,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