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我之前在飯館的時候和你說得很清楚。葡萄若是酸的,我會吐出來的。”蕭禦寒這句話一說完,林溪月越發覺得眼前這枚玉鐲太過沉重了。
蕭禦寒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娘讓我在成親的時候在將這枚玉鐲拿出來,可是我就是想讓這枚玉鐲帶在你的手上,這樣我的心才能安一些,不然我好怕這一切都是夢!”
林溪月波水溶溶的水眸中有些動容,輕抿了下脣角,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枚玉鐲只有我和我爹知道,所以你不用擔心別人會知曉這件事情。若是哪一日你將這玉鐲取下來了,我便也明白你的意思了!”蕭禦寒繼而又說道,那雙摧殘的深瞳中,倒映的全是林溪月的影子。
“可是……”林溪月還是有些猶豫,這枚玉鐲對於她來說真的太沉重了:“這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萬一我不小心摔斷了。”
“沒關係,摔斷了還可以在鑲嵌上一層金!”
“若是弄丟了……”
“只要你一直戴在手上,不取下來,就不會丟!”蕭禦寒立刻回道。
林溪月看着那枚放在桌上的玉鐲,清透的眸中有一抹光閃過,像是下定了決心般:“既然這樣,我便收下這枚玉鐲,我若是有一天取下來了,便會讓你人送還給你。”
“好。”蕭禦寒裂開脣角,低沉道:“我希望這枚玉鐲,你永遠都不要取下來!”
“我也有樣東西要你替我好好保管!”林溪月說完,便背對着手而去,從脖子上取出了一枚留有餘溫的雲紋玉佩交到了蕭禦寒的手中。
“這是?”當蕭禦寒看到雲紋玉佩上刻着的名字時,深邃的眸孔不由的收縮了一下。
“這是景王的玉佩!”林溪月吐字清晰的道。
“景王的玉佩爲什麼會在溪月姑娘的手中?”蕭禦寒一雙濃眉深皺,極爲的不解。
當看到林溪月冷冷勾起的一抹脣角時,蕭禦寒便立刻明白過來了,憤憤道:“景王輕薄過你?”
林溪月輕點了下頭:“是。”
蕭禦寒的心又是一緊:“那溪月姑娘你……”
“你放心,他從未得逞過。”林溪月嫣紅的脣上漫上一抹冷然的笑意:“上次我被人追殺就是蕙貴妃派來的。那日你之所以會在伶館看到我,也是因爲蕙貴妃!”
“甚至,皇上會執意追查我們兩的關係,也跟蕙貴妃有關!”
“原來是這樣!”蕭禦寒將手中的雲紋玉佩攥緊,一股肅殺之氣便從他周身散發出來。
他想不到他離開京都的這幾個月,在她的身上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玄王傷她、景王輕薄她,蕙貴妃還要殺她!
“蕙貴妃應該派人來找過這枚玉佩,只是她不知道,我會將這枚玉佩貼身藏着,只要有了這枚玉佩,蕙貴妃凡是都要
慎重而行!”反正她的命不值錢,若是她有什麼事情,她定要拉着她唯一的寶貝兒子做墊底!
日後,他絕對不會讓溪月受半分委屈,更是不會在讓任何人傷害她。
那景王若是在敢靠近溪月半分的話,他定會手刃了他!
“嗯,時辰也不早了,蕭將軍你……”林溪月輕點了下頭,一雙清美純澈的眸子,波水溶溶的看向蕭禦寒。
“溪月姑娘,你可不可將這枚玉鐲戴上讓我看看?”蕭禦寒一直都與林溪月保持着距離,說這句話的時候,蕭禦寒卻是朝前走了一步,那高大的身影便一下完全的將林溪月籠罩其中,透過昏黃的燭光映射到鏤空的窗玖上,給人造成屋中兩人相擁的錯覺。
“好。”林溪月輕擡起眸,揚起瑩潤白皙的下巴迎視着蕭禦寒璀璨如寒星的眸光,聲音溫婉的道。
“戴上了就不許在摘下來!”蕭禦寒低沉渾厚的嗓音在林溪月的耳邊響起,既溫柔又霸道。
一抹高挑秀雅的身影站在廊檐下,凝望着投射在窗紙的兩抹身影。
銀色面具下那雙漆黑的瞳眸如墨染般,濃郁得怎麼也化不開。
色淡如水的脣在寒霜的夜色中慢慢掀起一抹淡冷的弧度,隨即握着手中一把竹製的柺杖,離開了薄荷院!
花香終歸是有些放心不下林溪月的,這不打完了這一局牌之後,便提着燈籠回到了薄荷院。
就在打哈欠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廊檐上出現了一個高挑秀雅的身影,可是當她再次去看的時候,那抹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一定是她打牌打的太多,眼花了……
當她吐着寒氣,搓着手推開門的時候,林溪月正坐在桌前,看着戴在手上的玉鐲,一臉深思的表情,可是那脣角卻又微微的向上揚起,似是在笑。
“主子,你怎麼能隨意下山呢?”月離趕到王府的時候,正好看到那抹高挑秀雅的身姿從王府中走出來,聲音中透露着焦急。
無名卻是一陣沉默,那雙古城深山般的瞳眸中是一片幽邃和濃郁,隨即便迸射出一股奪目而又深幽的光芒來。
最後又慢慢轉過身看了一眼看似巍峨卻早已經失去往日威嚴的玄王府,薄削的脣輕啓,清冽如泉水般的聲音,淡淡道:“走吧!”
按理說新年的第一天,應該是最爲熱鬧、喜慶的,可是玄王府門前卻是和從前一樣,格外的冷清。
這一天除了六王爺上門拜訪之外,便再也沒有一個人來過玄王府了。
在看看其他的王侯將相,就算是一個七品的官員那門前也聚集了不少前來恭賀新春的人。
當然了吏部尚書終究是還記掛着林溪月的,但卻只是派人送來了一份新春賀禮,讓人捎帶了一句給林溪月的話而已。
遊管家的心裏甚是覺得不好受,嘆了一句人心薄涼之後,便讓人將王府的大門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