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雲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拉着林溪月的小手朝屏風裏面走去。
“公子,想聽什麼?”屏風中的紅雪相公略微低垂着頭,那一頭潑墨般的長髮張揚的散落在他紅豔似火的衣服上,話語雖然做了讓步,但是那語氣倒像是百里雲欠他幾百萬輛銀子似的。
但是聲音卻依然那麼好聽,清越中又好似摻雜着那麼一點兒虛弱。
“不想聽!”百里雲直接不給面子的拒絕,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公子花五百兩黃金就爲了來這裏睡一覺?”紅雪相公卻是勾起妖豔的脣角,笑問道。
“我的錢怎麼花,需要你來過問嗎?”百里雲聲音清冷,就如同春日裏融化的第一股清泉般,寒入人的心扉。
這要是換做以前的百里雲,面對紅雪相公的挑釁,估計他都直接發火了。
但是現在的百里雲卻是淡淡的用幾句話就將紅雪相公給駁了回去。
即便在紅雪相公退讓了一步的情況下,仍舊盛氣凌人。
林溪月不禁有些期待兩個人就這樣懟下去。
最好懟滿一個時辰纔好。
不由的便將期待和衆望託付的眼神落到屏風裏的紅雪相公身上。
“林公子,你這麼長時間沒來,一來就帶個人來砸場子嗎?”十二扇山水曲屏風中,紅雪相公的手已經從古箏上拿了下來,轉而嫵媚妖嬈的捏起垂落在胸前的幾縷青絲:“我可是看着你的面,才答應接客的。”
你們吵歸吵,別把戰火引到她的身上來。
“我朋友好奇伶館的頭牌長什麼樣,所以便跟着我來了,性格有點兒直,但是絕對不是來砸場子的,不如紅雪相公出來相見如何?”林溪月只好笑着迴應道。
希望他們兩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當然她也希望紅雪相公不要說出什麼對她不利的話來。
“你的朋友?”紅雪相公微微側眸,一張宛若芍藥花般妖豔的側臉便從屏風中露了出來,昏黃的燭光在他臉上浮動着動人的光華。
那雙魅惑、妖冶的桃花眼落到了林溪月的手上,只一眼便會讓人誤以爲跌入了桃花園中,不搖香已亂,無風花自飛。
“林公子,能夠在伶館之外找到同好之好,是件困難的事情,尤其還要忍受世俗的眼光。你這位朋友的架勢倒不像是來享樂的,倒是來找情敵一決高下的。”紅雪相公說完這句話,輕撇了下百里雲,那一姿一容,當真是勾人心魄,撩人心懷。
紅雪相公若是個女人的話,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妖顏禍水。
妖豔到在戰場上,敵軍都忍不住傷害他一根汗毛的程度。
林溪月不由的扯動了下脣角,紅雪相公倒是猜對了一半。
“紅雪相公,我朋友只是想要知道我來這伶館做了些什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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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朋友喫醋了?”紅雪相公話音冗長,然後白皙如玉的手再次輕撥了一下琴絃,發出冽冽聲響:“林公子可是花了五百兩黃金進來的,若是不做些什麼的話,豈不是虧大了。”
“這位公子你信嗎?”紅雪相公卻反倒再次側過眸,衝着百里雲拋了一個媚眼:“一首曲子和一支舞能花多長時間?”
妹的,這紅雪相公是要搞事情啊。
“剩下的時間,不都是我在彈琴嗎?”林溪月不慌不亂的解釋道?
“是,林公子特意爲我彈奏了五首曲子,每首曲子的風格和節奏都不一樣,琴藝高超,繞樑三日不絕於耳。”紅雪相公捏着手上的一縷青絲,話語千嬌百媚,隱隱的帶着一點兒柔弱之意,這個柔弱不似女人般的柔弱,而是因爲生病所產生的柔弱:“不知道林公子可曾爲公子彈奏過?”
這個紅雪相公懟不過百里雲,現在是用她的事情來刺激百里雲了嗎?
“紅雪相公付了錢,我自然要盡心爲紅雪相公彈奏了。”林溪月清美無雙的臉上淡淡的掠起一絲漣漪,眉目若畫,剪水雙瞳,嫣然的笑意若杏花弦月、茶盞浮花。
她必須要和紅雪相公兩人的關係,撇的乾乾淨淨。
百里雲漆黑的瞳眸沉靜的落在林溪月清美、淡笑的面容上,並未說任何的話。
好似這次輪到他在旁看他們的熱鬧了。
“呵呵呵……林公子,你看你這麼着急的跟你朋友解釋你。”紅雪相公不由的解釋道:“看來這位朋友對你十分的重要啊!”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當日紅雪相公對我的琴藝感興趣,而我對洪紅雪相公房間的程設感興趣,我彈琴你給我解說,可謂是各取所需!”林溪月知道百里雲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他來這裏不就是想知道她都和紅雪相公做了什麼嗎?
“是,所以後來林公子來就再也沒有點過我了,反倒還花了五萬兩白銀贖走了我們這裏的幻竹相公!”紅雪相公慵懶而又邪魅的說着,那若櫻花瓣緋紅的雙脣蔓延着妖邪的笑意。
林溪月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但是臉上卻依舊一片平靜。
“我真是十分的好奇,幻竹相公的身體雖然柔弱了一些,但是相貌和身段都是不錯的,林公子又怎麼會和眼前的這位戴着銀色面具的公子在一起呢?難不成……幻竹公子回去後,就病了?還是又被林公子你給賣了?”
林溪月分明感覺百里雲望着自己的眼神如同一根根寒刺般朝自己身上扎來,讓她身體的每根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她當時花錢贖幻竹的時候,掌櫃的可是信誓旦旦的說會保護客戶隱私,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但是這個紅雪相公爲什麼會知道?
答案很顯然,他纔是這個伶館的幕後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