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覺臉上一陣燥熱,想起在海邊的那個吻,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來,想逃開卻發現自己早已被他牢牢捆住,還沒來得及開口,溫熱的脣已經覆了上來。

    她的脣異常瑩潤香甜,上次吻她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他不是沒吻過別的女孩,可是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吻着她清甜的雙脣,鼻尖飄過她身上甜而不膩的清香氣息,他只覺得一向沉穩自制的自己,彷彿隨時有可能失控。

    即使這樣,最後的關頭,他依然沒有進行下去。

    他不想再她有負擔的時候,奪走她最寶貴的東西。

    袁碧欣這幾日鬱鬱寡歡,原因是榮艾琳已經連續兩個晚上夜不歸宿,打她手機也關機,她當然不是關心表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關心的只是榮艾琳是不是跟唐哲在一起。

    自從年前來到她們家,除了中途回家一次,榮艾琳從來沒有過夜不歸宿的現象,而她前天晚上打唐哲的手機他也不接,這便更加重了她心裏的疑惑。

    第三天,袁碧欣實在按捺不住來到了嘉苑,到了祕書室發現榮艾琳不在,唐哲也不在,去詢問李易正,他卻守口如瓶說不知道,懊惱之下,她去了售樓中心,找到了丁峯。

    丁峯當然是認識她的,只是不是很熟,更不清楚她和唐哲有過一腿,以至於袁碧欣寒着臉問他:“我表妹這兩天去哪了?”他還很坦白的回答:“跟唐總去看音樂會了。”

    可以想象,袁碧欣聽到這樣的答案,有多麼承受不了,儘管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天生的優越感還是讓她沒有辦法接受,唐哲疏離她卻接近榮艾琳的事實。

    夜裏十點,榮艾琳和唐哲回到了江城,他們是七點從利城出發的,唐哲原本想要等明天再走,可她卻堅持今晚就回。

    唐哲把車子停到了距離袁家五百米的地方,榮艾琳下車,“謝謝給我當了回司機啊,明天見。”

    “明天見。”

    她走了幾步,忽爾想到什麼,連忙折回身:“對了,這個忘了還你。”

    從包裏拿出前天夜裏在海邊,他綁在她頭上的星月菩提,唐哲淡淡的撇一眼:“不要了,送給你了。”

    他發動引擎,車子哧一聲駛離地面,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榮艾琳佇在原地喃喃自語:“要麼大方死,要麼小氣死。”

    回到家,客廳裏燈火通明,袁碧欣面色陰霾的坐在沙發上,雙手環着胸,見榮艾琳進來,眼睛猶如一把利劍,嗖一聲射向她。

    “還沒睡啊。”

    她諾諾的問。

    “這兩天去哪了?”

    袁碧欣站起身,一步步向前逼近。

    這是她第二次質問榮艾琳,她已經能夠應付自如:“出差了。”

    “跟誰一起?”

    “唐總。”

    啪……一巴掌甩在她臉上:“你還有臉承認?”

    榮艾琳捂着火辣辣的半邊臉震驚的睨向她:“你瘋了嗎?”

    “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天底下男人那麼多,你偏偏搶我的男人?你是有意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什麼是你的男人?你到現在還弄不清事實嗎?你跟唐哲已經分手了。”

    “我們分手了,你也不可以打他的主意,他是我袁碧欣的男人,雖然現在不是,但過去是,將來也很有可能會是!”

    “我沒有打他的主意,隨便你信不信。”

    榮艾琳話剛落音,肩包裏的手機響了,她沒有心情接聽,任由鈴聲一遍遍的奏響。

    “怎麼不接?心虛嗎?”

    袁碧欣一想到打電話的人可能是唐哲,整個人就氣得發抖,她伸手粗魯的奪過榮艾琳的包,朝下唰唰一倒,包裏的物品散落了一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是江芸芬,榮艾琳鬆了口氣,可仍沒有躲過這一劫,袁碧欣看到了她和唐哲的合影。

    啪,又是一巴掌揮到了榮艾琳的臉上,她徹底被激怒了,用力推了袁碧欣一把:“你發什麼瘋?我敬你是我姐姐,已經對你再三忍讓,你不要得寸進尺!”

    呵,姐姐?

    袁碧欣諷刺的冷哼:“搶了我的男人還好意思說我是你姐姐?你有把我當姐姐嗎?有把我爸媽放在眼裏嗎?你這個白眼狼,枉我們這麼關照你,供你喫供你住,到頭來你卻鳩佔鵲巢,你真是好樣的,我姨媽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榮艾琳望着她那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吞了也不甘心的表情,終於決定不再退縮,“別說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就算有,你也沒有資格打我,我們家是欠了你們家不少錢,但這不代表你可以隨便踐踏我的尊嚴,正如你現在無法忍受我一樣,我對你,也已經忍夠了。”

    她緩緩蹲下身,把地上的物品一樣一樣的撿回包裏,袁碧欣沒想到她敢反抗,歇斯底里的咆哮:“滾,馬上給我滾,永遠都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我會走的,錢我也會盡快還的,但我還是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你跟唐哲,你們已經分手了,接受現實吧,不要再繼續

    活在以我爲中心的世界裏孤芳自賞,我雖然不知道唐哲以後會跟誰在一起,但我可以很篤定的斷言,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啊啊啊——

    袁碧欣抓狂了,把客廳裏的東西胡亂砸一通,榮艾琳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在深夜十點四十五分,離開了袁家,自此,她和袁碧欣的關係徹底決裂。

    冬夜的街頭,寒冷蕭條,榮艾琳拖着行李箱,淚水漣漣的往丁峯和江芸芬的住處走,幸好,她還有兩個朋友,在這個寒冷的城市,她不是一個人。

    開門的是江芸芬,一看到榮艾琳便驚詫的問:“天哪,這怎麼回事啊?”

    她不說話,委屈的抱住好友:“芸芬……”

    “到底出什麼事了?”

    “沒事,我們去喝酒吧。”

    這個時候她什麼也不想說,就只想喝酒,一醉解千愁。

    “都幾點了還去喝酒,有什麼委屈跟我說?”

    她搖頭:“沒什麼委屈,我就想喝酒,把瘋子叫起來,我們一起去。”

    江芸芬看出她明明有心事卻不肯說,還堅持要喝酒,無奈的去丁峯的房間叫醒他,三個人裹着棉衣,凌晨十二點跑出家門,找了家小餐館,喝起了東北二鍋頭。

    看着借酒澆愁的榮艾琳,丁峯和江芸芬其實比她更愁,“這到底咋了?”

    “你問誰呢?”

    江芸芬瞪了丁峯一眼,嘆口氣:“不會是被袁家攆出來了吧?”

    “不可能,那可是她親姨媽家,她上次不還告訴咱倆,她姨媽對她很好麼。”

    “她姨媽好不代表其它人也好,我看她那表姐就不像啥好人。”

    丁峯聯想到上次袁碧欣來找他時趾高氣揚的模樣,點頭:“有道理。”

    “你們不要胡亂猜測了,我沒事。”

    榮艾琳已經有了些許醉意,還在不停的倒酒喝,江芸芬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訓斥道:“別喝了。”

    “拿來,又不陪我喝,還不讓我喝,沒義氣……”

    丁峯皺起眉:“艾琳,你到底爲啥心情不好,你倒是跟我們說啊?”

    “說什麼,不是說了沒什麼,還一直問,煩不煩……”

    江芸芬和丁峯互望一眼:“你不是說她跟你們總經理去外地了麼?”

    “是啊。”

    “那會不會是做錯什麼事,被你們經理罵了?”

    “有道理。”

    “你什麼都有道理,這麼多道理,哪個纔是真道理?”

    江芸芬沒好氣的拍了他腦袋一下,丁峯撇撇嘴:“那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

    “問誰啊?”

    “總經理啊。”

    “我隨便,反正又不是我總經理,你只要不怕捱罵你就打。”

    丁峯視死如歸:“打吧,只要能知道這丫頭出了什麼事,我就是捱罵我也認了。”

    他從榮艾琳口袋裏摸出手機,翻出唐哲的號碼,顫抖的撥過去,要說不怕是假的,這麼三更半夜的,但只有弄清了原由,才能對症下藥,撫慰好友一顆受傷的心。

    電話接通,一聽到唐哲沉穩的聲音,他哆嗦了:“唐總,你、你好,是我呀,小丁,丁峯,榮艾琳的……”

    “我知道,有什麼事?”

    “那個,我想問一下,榮祕書她是不是犯了什麼錯?你罵她了嗎?”

    “沒有,怎麼了?”

    丁峯撓撓頭,一臉困惑:“那她怎麼會半夜跑到我們這,要我們陪她出來喝酒呢?”

    “現在還在喝酒嗎?”

    唐哲剛洗完澡,聽到榮艾琳在喝酒眉頭蹩到了一起:“你們在哪裏?”

    丁峯報了地址,掛了電話,江芸芬問:“他不會是要過來吧?”

    “好像是,問我地址了。”

    “那我先回去了。”

    她寒着臉站起來,丁峯知道她是不能釋懷上次安排工作的事,便也沒多說什麼,任她先走了。

    十五分鐘後,唐哲開車來到了榮艾琳喝酒的地方,見她已經醉得不醒人事,他蹩眉問:“怎麼回事?”

    丁峯茫然的搖頭:“我們也不清楚,拎着一箱行李過來就嚷着要去喝酒,然後什麼也不肯說。”

    “行李?”

    “恩。”

    唐哲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麼,“我先帶她到我那邊,你自己回去吧。”

    “呃、這……不太好吧。”

    唐哲眉一挑,這廝便不敢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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