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暗驚,卻故作輕鬆:“爸您說的什麼我聽不懂,昨天不是商量好了嘛搬去老房子,我想那邊的老鄰居了。”
“你當你爸是白癡吶?少廢話,是不是昨天的車禍也是有人指使的?”
我躲閃着父親的目光:“不是啦,您別胡思亂想……”
“謝曉馨,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麼時候?”爸猛的一拍桌子,不只把我嚇個哆嗦,媽也不滿了:“你嚷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用嚷的。”
“哎呀,你知道什麼呀,別搗亂。昨天我就覺得她不對勁,你知道今天你這寶貝閨女找不見我怎麼樣?坐花壇那嗷嗷哭。”
“又不是小孩子了,至於哭成那樣嗎?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她認爲我發生不測!”
媽這時候也發現不對了:“曉馨,到底怎麼回事?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還能瞞嗎?見瞞不住了我就把洛思萍找我說的話原原本本學給父母聽。
讓他們知道也好,出門也能加小心!
聽我說完,媽一把給我摟在懷裏:“好閨女,讓你受委屈了。”
爸沉思了一會兒,下定決心:“搬家,咱惹不起躲的起。”
“好。”媽同意。
雖然風俗是下午晚上不搬家,但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往一隻包裏簡單塞了幾件衣服和貴重物品,然後就推着父親出門了。
沒有開自己家的車,這一年時間父母已經練就了很強的反偵察能力。怕有人守在暗處跟蹤我們,所以特意把車丟在家裏。
我們一家三口貌似遛彎,實則偷偷的搬走了!
老房子位於城東的老舊社區,連小區都沒有。我爺爺奶奶原先住在這裏,但他們去世後這裏就沒人住了。
父親從小在這長大,對老屋感情很深。所以一直沒有把老房子賣掉,也沒有租出去。
一直有請家政定期打掃,所以房間不用特意清掃。用鑰匙開門走進房間,媽長吁一口氣:“安全了。”
“你這人,瞎說什麼呢?”爸瞪了媽一眼,用眼神示意我還在旁邊。
媽意識到口誤,急忙生硬的轉移話題:“餓了吧?我給你倆做飯去。”
說着走進廚房,須臾又尷尬的出來了:“我去買菜。”
廚房裏毛都沒有,米油醬醋啥啥的全部都得買!
“我陪您去。”
“不用,你在家裏陪你爸。”
貌似我把父母誰丟下都不放心,左右爲難,其實他們最擔心的卻是我。
三口人就這樣互相牽掛的過了一個星期,我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至從開誠佈公的告訴父母后,絲毫沒有感覺到一絲的輕鬆,反而我們一家人草木皆兵!
雖然搬家了,但是還是不放心。
看誰都像是來害我們的人,不要說查水錶得先等查完別人家再開自家門。就是聽見上樓的腳步聲都面面相窺,緊張的不得了。
晚上睡覺都得睜着一隻眼睛,風吹窗戶就立刻從睡夢中驚醒!
一日三餐,出門買菜打牛奶,下樓倒垃圾都得結伴而行。
不是出去的人不放心自己,而是在家的人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緊張的氣氛不只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濃郁……
本來我來打算要自食其力打份工,父母現在不用指望我生活,起碼我得養活自己吧?
可是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讓我出去啊?不要說打工了,下樓單獨倒垃圾都不許。
這樣子的日子又過了一星期,這天爸十分嚴肅的要召開家庭會議:“不能再這樣過下去了,這樣的生活不叫過日子,叫坐監獄!”
其實比坐監獄都不如,連放風都是提心吊膽的。
我有些奇怪:“爲什麼住村裏的時候您們沒這麼緊張?要不我們找個風景秀麗的山村住吧?”
爸一語道破:“那能一樣嗎?當時是怕成爲你負擔,現在是擔心你。”心態不同。
父母皆不同意搬去山村,理由是那是養老的地方不適合我生活。他們要我去國外找哥哥,卻還對陳光奕的話有所期待……
我同意出國,但是要一家人在一起。重拾親情的美好,不想再次分離。
但就是我出國父母也不願意跟去,說是落葉總要歸根,都已經是人生晚秋。這時候還折騰什麼呢?
濃濃的愛是幸福也是牽絆,足足爭論了有四個多小時。最後決定就特麼在一起,死活不分開!
反正在哪都是提心吊膽,不如回家還能提心吊膽的舒坦點。再這樣下去,沒等被害死,先特麼被自己人嚇死!
主意打定,晚上反而睡了半個月來的第一個囫圇覺。
第二天早上醒來神清氣爽,走出房間就見父母都在客廳裏。看樣子他們昨晚睡的也不錯,此時正有說有笑談的蠻開心。
“曉馨醒了,快去洗手喫飯,喫完早飯我們回家。”
“嗯。”
我答應着去剛邁出一步,就聽見“篤篤篤”的敲門聲。
這大早上的能是誰?說不緊張……也就是說說而已。
我距離門邊比較近,卻被母親一把拽回來。
"誰?"母親的語氣掩飾不住的緊張。
"伯母,我是靈兒。"
原來是靈兒,精神頓時鬆懈下來,這才發現額頭已經見汗。
"來了。"
母親打開門,門外站着的果然是那張欠打的臉--此時正笑顏如花的看着我們呢。
"伯母好。"
"你好,快進來吧姑娘,這給我們嚇……盼的,一直盼你來家玩呢。"
……
撫額無語。
我媽這瞎話說的,四處漏風!
她忘記了這裏是老房子,靈兒從來沒有來過。第一句不是問人家怎麼找到這裏來的,反而熱情的虛假。
"去給客人洗水果,哪有守在門邊聊天的道理?"我爸老臉一紅,趕緊岔開話題。
"對對,快進來,靈兒快進來。你這孩子總是這麼客氣,來就來吧,帶什麼禮物嘛,下次不許了啊。"
"嗯。"
乖巧的答應着走進來又跟我爸打招呼,禮數週全,很討長輩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