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媽反對,就是爸也在一邊隨聲附和。覺得還是給我關在病房裏安全,他們覺得對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一定會勸說我回心轉意,現在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再說去殯儀館再見到陳光奕,萬一觸景生情到時候更不好辦!
我不理他們,只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二叔看。無聲的宣誓我的決心和毫無科學根據的預感。
我贏了,對視了許久,二叔終於答應:“好,我相信你。機會只有一次,而且你不要抱有任何的僥倖心理,在孩子沒有生下前,我不可能讓你有一點點的損傷。”
這話說的直白,比勸說可是有用多了。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
爸媽還要反對,卻被二叔身邊的人制住強行押送到另外一間病房休息。並且一再保證會把我毫髮無損的再送到他們身邊。
再次被解除了手腳的束縛,這次我沒有再往窗臺撲或者牆上撞。
我急於要去殯儀館證明一件事情,儘管希望不大,但只要有一絲絲的希望也不應該放棄!
我的前後左右都是人。
便衣警察緊張的守護在我的四周,像是保護重要人物一樣給我護在中間,不同的是,保護別人需要防範的是來自外部的傷害。
而保護我……
只要防止我自殺就可以了。
坐上車也是一樣,左右全是人肉的盾牌,幾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
其實我很想說:你們不用這麼緊張,在我沒有見到陳光奕前不會再作出一點點的自殘行爲的!
但是最終也沒有說,因爲說了也沒有人信。不理旁邊緊張的目光,而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凌晨的公路上車輛很少,我們的車開的“唰唰”快。
縱然如此,我還是覺得太慢了。怎麼還不到呢?
在我心裏唸叨到第無數遍的時候,殯儀館終於到了。
大門打開,車靜悄悄的開了進去。
我下車後四周立刻又被圍滿了人,這時候二叔也走到我面前:“謝曉馨,你必須答應我只要讓你見到阿奕。不管你想證明什麼,能不能證明,你都必須放棄輕生的念頭,否則陳家的血脈有個好歹,我只能讓你的父母也陪葬了。”
渾身打個冷顫:“你怎麼能這樣?有能耐對付你的敵人去啊?對我們小老百姓下手算什麼本事?”
人家沒有跟我爭辯,而是總結似的下了結論:“就這麼說定了,別忘了你的承諾。”
“開門。”
隨着命令,第一停屍間的大鐵門被打開,一股冷氣迎面撲來。
燈也被打開了,昏黃的燈光打在厚重的玻璃棺材上,顯得裏面的人像是熟睡了一般。大概是燈光的緣故,裏面躺的屍體面色甚至比白天更好了一點。
我離棺材還有一米遠的地方就不讓我再繼續往前走了,大概怕我把頭往棺材上撞吧?
這次我沒有哭,因爲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證明。
仔細看裏面的人,臉沒錯,就是陳光奕。不過阿奕臉上最有特點是那雙鷹一樣銳利,古潭一般深邃的眸子!
可惜現在閉着,看不到。
身材
不過我感覺不到親切的氣息,於是更加篤定裏面的人有問題。我們是夫妻,最親密的關係,哪怕他死了,我也應該能感覺到愛人的氣息纔對。
“開棺,我要檢查。”
這句話剛一說出口,立刻遭到二叔的反對:“不行,謝曉馨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了。多看兩眼也就行了,不能開棺,屍氣對孩子沒好處。”
“我不怕。”
“你自然不怕,我怕。你肚子裏的孩子將來是陳家唯一的繼承人,不能夠有一點點的閃失。”
“那好,我退後一步。但是必須得開棺,你親自去看這人的左肩上有沒有牙印。淺淺的一道白印,你查看的仔細點。”
…………
“什麼?”
見二叔狐疑着不動,已經到了這裏自然也就沒有繼續藏着瞞着的必要了。
我一字一頓道:“我不相信裏面的人是阿奕,除非看見他左肩上有一排牙印我纔會相信。一共六顆牙印,右上角還缺個豁。”
“好,我再信你一次。開棺!”
二叔下了命令,操作的工作人員也就按下電鈕。厚重的玻璃蓋子緩緩移動,裏面的人終於暴露在空氣當中。
二叔既沒有讓我上前,也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讓他身邊的人查看,就見這人解開屍體的衣釦看了一眼,然後身體一滯。
我的心猛然就漏跳了一拍:“怎麼樣?有沒有?”
二叔見他這個樣子,也失去一直的穩重。上前一把撥開身邊的人,親自過去檢查!
這時候我反而不敢上前了,心跳的“砰砰”感覺快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了。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二叔終於直起身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去找副乾淨的口罩和手套給大少奶奶。”
“是。”
很快就有人把手套和口罩給我遞過來,接過用顫抖的手好不容易戴上,這還是旁邊的女警察幫了忙的。
把自己武裝起來,這才走上前仔細看。
果然沒有!
我檢查的很仔細,但是的確沒有!
一旦確定,馬上退後一大步,然後往外快速的走出去。
這裏可是殯儀館哎,太特麼嚇人了。我膽小,害怕。
但是再害怕也不能用跑的,萬一傷到孩子可咋整?
我剛走出來,同行的人也“呼啦啦”全部走出來。什麼都不用說,每個人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剛纔緊張的氛圍一掃而空。
大家也不會如臨大敵般的聚在我身邊,而是輕鬆的三三兩兩分散站立。
二叔是最後走出來的,我趕緊湊上前恭敬道:“二叔您放心。您說過的話我全部答應,保證放棄輕生的念頭,給陳家開枝散葉,生個健康的寶寶。”
“上車。”
“好嘞。”
我又重新活了過來,渾身上下洋溢着嘚瑟的氣息。
這個時候記性很差,完全忘記了剛纔是怎樣的出言不遜。從上車後就開始不留餘力的拍馬屁:“二叔,您真是火眼金睛洞察分毫啊。您做商業部長真是浪費了人才,像您這樣的人才就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