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在醫院。”我偏頭看了一眼手術室的燈,簡短的回道。
青姐沒再說什麼,只是讓我在這裏等她,她馬上過來。
“小璇,這件事我……”
“你不用說了,一切等我哥醒了再說吧,我怕我忍不住會罵你!”宋璇直接打斷我的話,轉身瞪着我說道。
我苦笑一聲,心說你這樣我還寧願你罵我,打我也行,至少那樣我心裏會安慰一點。
青姐沒過多久就來了,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是問我有沒有受傷,我搖了搖頭,看着手術室沉聲說道:“小飛還在裏面。”
“他一定會沒事的。”青姐第一次主動握住了我的手,把她柔若無骨的微涼小手放在我的手心,反握住我因爲極度緊張忐忑而滿手汗水的手。
看着青姐俏臉上寫滿了擔憂之色,我強顏歡笑的給了她一個笑臉,反牽住她的小手,眉頭緊皺的盯着手術室的燈。
宋飛是跟我有過命交情的兄弟,以前我認爲的兄弟就是剛子他們幾個,初高中的時候就是經常跟我玩在一起,經常跟我一起打架的那些哥們兒,可現在我才發現,即使是兄弟,也有親近遠疏之分,宋飛,無疑是我心裏最重要的兄弟之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宋璇不知道在走廊走了多少個來回,我握着青姐的手也滿是汗水,而青姐的俏臉上也寫滿了焦急。
終於,在我們幾個心急如焚的等待下,手術室的燈終於叮的一聲由紅轉綠,手術室的門也被人從裏面打開了,一個穿着手術服的醫生帶着口罩從裏面走出來,衝我說道:“楊少,你們誰是AB型的血?”
我心頭一緊,立即過去,點頭道:“我是,我兄弟怎麼樣?”
醫生取下口罩,皺眉說道:“不容樂觀,傷口只差一公分不到就會傷到大腿大動脈,但即使如此,病人失血也極其嚴重,我們醫院血庫的AB型血前幾天剛好用來治療一位重症病人用完了,現在去取血也來不及,所以才冒昧問一句。”
在聽到這醫生第一句話時,我眉頭就陡然一跳,人的大腿根部那裏有一條大動脈血管,這幾乎是常識性的東西,如果傷到大動脈,基本上就是等於被下發了病危通知,因爲即使你送到了醫院,也有可能流血而死。
所以我沒有任何猶豫,立即點頭說道:“抽我的血吧!”
那醫生也沒有廢話,看了我一眼後,轉身率先進去了,我剛準備進去,青姐就喊住了我:“楊帆!”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丟下這句話, 我又看了一眼正神色複雜的看着我的宋璇,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後,毅然決然的轉身跟着那個醫生進了手術室。
如果此時躺在手術室的人是
我,我相信宋飛也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給我輸血,這就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信任跟牽絆,換做是我,我又豈會猶猶豫豫畏畏縮縮?
我愣是因爲想到她哥哥就死在我的手上,而她愣,我就不得而知了。
顧不上她有些複雜的眼神,我按照副院長的指示躺在旁邊的一張牀上,然後立即就有護士過來爲我抽血,用管子輸送到宋飛身上。
我瞥了一眼趴在手術檯上的宋飛,難怪之前這小子說讓我別碰他屁股,原來是最大的那處傷口就在他的屁股下面一點點,也就是大腿根那個地方,一條很大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
看了一眼我就收回視線,緩緩閉上了眼睛,在心裏祈禱,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腦海裏也情不自禁的想起炸彈爆炸的那一幕,心裏的戾氣又不可抑制的升騰而起,等宋飛脫離危險,我就算傾盡整個楊家的勢力,也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做的!
隨着抽血越來越多,我眼皮子也感覺越來越沉,再怎麼訓練體能實力,也不可能讓自己的血憑空變多,所以抽血越多,我也有些越喫不消。
但我依舊咬着牙一聲沒吭,不是我逞強,而是我不想因爲這點兒破事就放棄輸血,主刀的醫生都沒開口,我自然不會主動開口。
最後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或者說昏迷更加貼切一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一間病房的病牀上,腦袋昏昏沉沉,像是綁了幾十斤的東西一樣,身體也感覺沒什麼力氣。
我嘴脣乾涉的想擡手按響旁邊的緊急呼叫鈴,喊護士來給我送點水喝,人體大部分水分都混合在血液中,輸送了多少血我不知道,只知道此時渴得不行。
只不過我擡了一下手居然沒擡起來,像是被人壓着了一樣,我偏頭看了一眼,只見青姐正雙手壓在被子上,枕着腦袋在休息,興許是被我的動靜吵醒了,青姐緩緩擡頭,睡眼惺忪的朝我看來,當看到我睜着眼睛跟她四目相對時,她才驚喜的睜大眼睛,問道:“你醒了?”
我笑着點頭,心疼的說道:“怎麼趴在牀邊睡着了,也不怕着涼。”
青姐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本來只想眯一下,沒想到不知不覺睡着了。”
偏頭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色, 我皺眉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下午,現在是晚上九點多,放心吧,宋家少爺已經脫離了危險,這會兒應該也醒了吧。”青姐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我跟青姐對視一眼,青姐笑着說道:“進來!”
門應聲而開,宋璇跟王思甜推着一個輪椅走了進來,而宋飛則坐在輪椅上,右大腿上纏着厚厚的繃帶,臉上也包了一些,看起來就跟個木乃伊一樣,基本上只露出眼睛跟鼻子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