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看出了我眼裏的堅定跟不容置疑,青姐咬着嘴脣掙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只是俏臉蒼白,眸子裏滿是擔憂的看着我說道:“你千萬不能有事!”
我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伸手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我的命閻王爺都收不走,一個錢家,更收不走!更何況,我也捨不得你。”
還有一句話我還沒說,不僅是你,還有遠在京城牢籠中的秦玉,遠在大洋彼岸的林夢琪,我不想就這麼跟她們徹底說再見。
看着眼眶泛紅眸子裏淚光閃動的青姐,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毅然轉身朝巷子裏面走去,我怕我看到青姐真的掉淚後,會突然沒了勇氣上去了。
然而在我轉身的那一霎那,青姐眸子裏閃動的淚光,依然決堤了,我甚至聽到了她捂着嘴巴努力不哭出聲音來的嗚咽聲。
淚流滿面。
我望着天空眨了眨眼睛,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心裏冰冷一片,踏進了那家看起來再平常不過的小飯館。
“裏面有位,裏面坐。”老闆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見我進去,熱情的招待我說道。
老闆娘在幫客人煮麪條,也笑着問我喫什麼。
我以極快的速度掃了一眼這家不大的小飯館格局,發現小小的地方居然還有二樓,而且二樓有一個簾子擋着在,看不到上面是什麼擺設。
“來碗熱乾麪,二樓有位?”我漫不經心的問道。
“有有,二樓還有位置。”老闆點頭說道。
“好。”我擡腳上樓。
樓梯盡頭是一塊簾子,掀開簾子,裏面擺着四張桌椅,不大,比一樓還小一些,只不過當我看到其中一張桌子上綁着一個女人時,我臉色陡然一變!
而那個女人,赫然正是被我當成突破點的尹巧!
桌子大概一米高一米五長,尹巧的雙手雙腳都被分開綁在四條桌子腿上,嘴巴上還貼着膠帶,頭髮凌亂,向着我這邊的左邊臉頰有明顯的巴掌印,很顯然在這之前被人打過。
唯一讓我覺得不那麼喪心病狂的是,她的衣服還算完好。
“嗚嗚——”在我看到她的同時,她也看到了我,應該說在我上樓的時候,她就聽到腳步聲扭頭看了過來,見到是我後,尹巧拼命的搖頭,似乎想說什麼,只不過嘴巴被膠帶封住了,只能發出嗚咽聲。
看到她的瞬間,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局,果然,我身後傳來上樓的腳步聲,我回頭看了一眼,剛纔還在一樓若無其事毫無異常喫飯的客人,全都堵在了樓梯口,個個臉色不善,帶着譏諷之意的打量我。
同時,在二樓最後一張桌子靠牆的位置,一扇隱藏得極好的木板被人推開了,裏面魚貫走出來四個男人。
他們臉上的神情,跟我身後那些人的一致,都是帶着不屑輕蔑以及
譏諷,很顯然,他們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男人似乎被她的掙扎給激怒,陡然伸手扼住了尹巧的喉嚨,惡狠狠的威脅道:“再叫一下,我就讓我這些兄弟們,一個一個輪着上你!”
尹巧嚇到面無人色,卻依舊一個勁兒的衝我使眼色,以前那個開朗活潑看到我就害羞臉紅的小姑娘,眼裏只有悔恨的淚水跟對我的擔憂自責。
我看得出來。
我現在想的是,幸好沒讓青姐跟上來,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中計了。
“放開她!”眼看尹巧被那男人掐得面色醬紫,我看不下去了,冷着臉怒喝道。
不是心軟,也不是心疼,而是單純的不想她就這麼被他掐死,就算她要死,也要等我從她嘴裏知道真相再死。
男人果真放開了手,擡頭一臉誇張的表情盯着我說道:“楊帆是吧?我知道你的身手,我們這些人估計還不夠你熱身的吧?不過你也別唬我,我們不是來跟你動手的,交出東西,我放人,怎麼樣?”
“什麼東西?”我皺眉問道。
男人大怒,盯着我冷笑道:“堂堂楊家的家主,什麼時候也學會裝傻充愣了?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的目的,咱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該說的你也別指望我多說一個子兒,我的耐心有限,我數十下,你還不答應的話,你眼前這位小美人,就要慘遭我這些兄弟的****了。”
“一。”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東西是什麼東西,我那麼說只不過是爲了拖延時間,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周密的計劃,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出了問題?
這個計劃基本上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知道的都是我信任的,他們是從哪裏得知的?還給我設了這個局等我來鑽?
“二。”
我皺眉沉思,我一直認爲這個計劃天衣無縫,連尹巧自己都不知道已經被我發現了 端倪,別人又怎麼會知道?除非有人告訴了他們,也就是說,我信任的人當中,有人給錢家通風報信了。
我突然覺得很煩躁,難道我連一個能讓我信任的人都沒有了嗎?!
“三。”
“到底是誰!?”我猛然怒吼,這種被人出賣的感覺就像是一團熊熊烈火,要把我整個人給焚燒殆盡一樣!
我掏心掏肺信任的人,不惜把楊家所有的一切都賭在這一次計劃上,只要我們能順利跟蹤尹巧找到她跟錢家人接觸的證據,再順藤摸瓜下去,總會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抓到證據的。
畢竟這麼大的事兒,錢家不可能隨便派一個人過來跟尹巧交接,即使他們不親自過來,也會派自己的絕對心腹,而我們只需要抓住這個心腹這條線,最後依然可以抓到錢家的把柄,最好是能把錢兵拉下水,即使不能,把錢立跟錢毅毀了,錢家後繼無人,也是名存實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