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鐘指針的偏移,酒吧內的客人也越來越多了,有一些昨天晚上來過的客人,在看到我跟宋飛後,也都一個個變了臉色,但他們不是如臨大敵,而是興趣沖沖,顯然對我們出現在這裏而原先的老闆馬成沒有出現格外感興趣。
有膽子大的還端着酒杯上來向我敬酒,無論年齡,姿態是做到了極低的,對此我也來者不拒,氣氛一下子變得活躍了起來。
但正主兒,始終不見人影。
“那個範喜,不會是知道咱倆身份了,不敢來了吧?”當時鍾指向晚上九點半時,宋飛湊到我旁邊小聲問道。
我皺了皺眉頭,倒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畢竟我們能去調查他,他也可以來調查我們,如果真被他調查出了我跟宋飛的身份,他不敢來,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情。
畢竟楊家跟宋家的能量擺在那裏,不是他一個範喜能應付的。
“應該不會吧,如果他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那他更應該來一趟纔對,畢竟他兒子還在我手上,他就不怕我拿他兒子出氣?”我不是很確定的說道。
假如他調查出了我跟宋飛的身份,然後心裏忐忑不敢來,也肯定會擔心他兒子在我們手上的安危吧,就算不擔心,難道他就不怕更加遷怒我們?
就在我皺着眉頭沉思時,門口那邊傳來了一陣動靜,我跟宋飛同時往那邊看去,只見門口那邊快速走進來一行人,有五六個,在這行人後面,還跟着之前那兩個守在門口準備攔我的保安,此時他們正一臉爲難畏懼的看着我。
酒吧大廳裏面也因爲這行人的到來,讓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的寂靜起來,明明音樂還在繼續,但前一刻還人聲鼎沸的聲音,卻彷彿一剎那消失不見了一樣。
這行人爲首的那個,是一個目測不足一米六的矮個子男人,光頭,或者說快禿完了的頭頂,最少都有四十多的年紀,卻穿着一身花色的衣服,極其騷包招搖。
我在他身後見到了上次被我廢掉一隻手跟一條腿的鄭叔,此時他的右手已經接上了,脖子上掛着一條繃帶,把右手掛在上面,右腿則打着石膏,還拄着一根柺杖,走路的姿勢極其怪異。
看到他,那這個爲首的禿頭騷包男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範喜。
剛還在說他會不會不敢來呢,正主兒就來了。
宋飛顯然也猜出了他的身份,跟我對視一眼後,神色微凝。
“我還以爲是哪位道上的大哥看我範喜不順眼,故意拿我兒子下手,沒想到是你們這兩個傻逼,我不管你們是哪條道上混的,也不管你們背後老大是誰,武昌這片是我的地盤,想要在我的地盤鬧事,也不問問我範喜是那麼好惹的人嗎?!”範喜人還未走近,聲音已經大老遠傳了過來,一番話說完,他也才走到我們面前,滿臉的自負。
跟他兒子範同一模一樣。
嘔的狂妄自大,卻沒有他老子範喜這種自然流露出來的囂張霸氣。
何止是囂張,簡直就是囂張!
我跟宋飛面面相覷,這番話一說出來,那宋飛之前那個猜測也就不攻自破了,畢竟如果範喜調查出了我們的身份,肯定不敢用這種囂張至極的語氣跟我們說話。
不知道爲什麼,得知這點,我心裏反倒稍微有點兒慶幸,不知道纔好,不知道纔有意思不是?
全酒吧的人都在看着,我這時候不得不站起來說道:“我想有一點你搞錯了,不是我們找你兒子下手,而是你兒子自己找死,還有,有時候出口成髒不是一件好事,因爲這會給你帶來災難。”
範喜神色一滯,然後誇張的瞪大眼睛,猖狂的笑道:“你是說,你會給我帶來災難?”
“哈哈哈哈哈!你們聽到沒有?這個小毛孩說要給我帶來災難?真是太好笑了!我範喜在武昌這麼多年,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也是第一次有人敢對老子說這樣的話!不行了,這他媽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範喜邊笑邊喘氣,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他笑,他身後那些人,除了那個從進來開始就一直一臉怨恨盯着我的鄭叔外,全都陪着在笑,像個傻逼一樣,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我也笑,但我是嘲諷的笑,不知道一會兒等他栽在我手上的時候,還能不能笑出來。
範喜足足笑了兩三分鐘,打碟手也察覺到這邊的異常,早就把音樂停了下來,全場都安靜下來,全都在聽範喜一個人笑。
等他笑到停下來後,我冷笑着問道:“笑夠了?”
“你他媽……”
“喜爺小心!”
‘砰!’
“啊!”
第一句是範喜張嘴想罵,第二句是一直在冷眼旁觀的鄭叔高聲示警。
第三聲,是酒瓶子砸在範喜腦門的爆裂聲。
最後一聲慘叫,無疑是範喜被砸中腦門後,發出來的痛嚎。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我問他笑夠了沒有的時候,就已經順手抄起了桌上的酒瓶子,在範喜張嘴準備說話的時候,我衝了出去。
即使鄭叔第一個發現我的動作,也第一時間高聲示警了,但範喜依舊沒能躲過去,結結實實捱了我一下酒瓶子。
宋飛這傢伙等我打完了才反應過來,也急忙抄起一個瓶子衝過來,同時大罵:“臥槽,你給我個動手的機會啊!”
我攔住想補上一瓶子的宋飛,笑眯眯的衝已經被保護圍起來的範喜說道:“這算不算是災難?”
範喜正捂着血流不止的額頭倒吸涼氣,那一瓶子我可沒留手,雖說是啤酒瓶,但在人的腦袋上砸碎,那力道可不小。
“你你你!給我弄死他!”範喜勃然大怒,估計很久沒有被人開過瓢了,氣得他一隻手捂着額頭,一隻手顫抖的指着我吼道:“弄死了我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