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良心發現,要跪下來懺悔。
可這也不對啊。
他們好像也沒有對自己做什麼啊。
蘇一凡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了。
不過,當孽海老頭出聲後,他就更糊塗了。
“歡迎少主歸來”
他的聲音很沙啞,還有點哽咽,雖然蘇一凡在他乾枯的如老樹皮臉上,看不到什麼表情,但是從他顫抖的鬍子,還有眼中的微紅看到了激動。
“歡迎少主歸來”
他身後的十名金甲衛,也聲音低沉的喊道。
聲音雖然是在刻意壓低,但是齊齊地接近咆哮的聲音,有種讓人心絃顫動的滄桑和蒼涼。
蘇一凡心尖中一顫,怎麼有點感動,還有點溫暖的感覺。
可是他與他們認識嗎
剛剛不是還拼死拼活的抓他嗎
尤其是那老頭,連諸葛天和無崖子,甚至崑崙墟和天機閣都不給面子,硬要把自己羈押到這裏,不是界有界法,校有校規嗎
“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蘇一凡立刻閃開,然後撓頭。
“我怎麼可能是你們少主再說你們不是古修學院的執法堂的人嗎怎麼會有少主呢”
孽海眼眶溼潤,越發激動起來,不過他極力壓制情緒,微微擡起頭,然後一字一句道:
“蘇帥是我們的老主人”
蘇帥是誰
蘇一凡當然知道,不過,因爲知道,所以就更加不明白了。
“我那便宜老爸是你們的老主人他不是龍樞隊長麼,難道你們也是龍樞的人”
後面的十名金甲衛相互看了看,全從目光中看到了疑惑。
倒是孽海這老頭好像瞭解不少事情,他立刻拱手道:
“少主,龍樞乃是老主人出了古武界的兩三年的事情。老主人的真實身份乃是”
說到這裏,孽海竟然緩緩起身,然後趴到蘇一凡耳朵前一陣耳語。
什麼
什麼什麼
什麼什麼什麼
蘇一凡越聽眼睛瞪得越大,越聽越不敢置信地發出驚呼。
最後他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嚇的十名金甲衛齊聲勸慰:
“少主保重”
保重
次奧,保個龜蛋重啊
鱉孫兒子的。
哥就說不來這狗屁古武界,夜老那老傢伙非讓自己來,結果特麼讓自己進入這龍潭虎穴,是不是恨我不早點死啊
“少主,暫時就告訴您這麼多。”
孽海老頭說完,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遞了過來。
蘇一凡一看到那信封上的四個字,心中的懷疑又去了八九。
“我兒親起。”
次奧,這不就是那龜蛋的便宜父親的字嘛
蘇一凡接過這封信,上面的四個字字跡,和無崖子給自己的完全一樣,都是剛勁有力中透着一股傲然的賤意。
那橫明明可以寫的如一杆秤,可偏偏收尾時往上斜挑一下。
那樹明明可以如青松一樣直,可偏偏要在開頭先畫個弧度。
那橫着撇捺更是都帶着常人寫不出的一種古怪的賤意。
別人或許不會在意,但是蘇一凡因爲太在意便宜老爸,這些天已經把無崖子給自己的那封信放的差點爛掉了。
他激動的打開了第二封信,滿懷希望的能得到老爸洋洋灑灑的解釋和囑託,結果,裏面四張古黃色的舊紙張,每頁只寫了一個字。
噗
鱉孫兒,就不能多給自己兒子多留點字嗎
難道你以爲你的字是大書法家的字,一字千金嗎
龜蛋的,真特麼摳。
蘇一凡很不捨地將上面的字看了不下十遍,確定信紙上角落裏沒有遺落的芝麻的大小的袖珍小字,才吧嗒吧嗒嘴,不捨的將信紙疊平整裝入信封,然後小心的收入貼衣兜裏。
“那個大家辛苦了”
蘇一凡望着臉上枯憋的孽海,還有那十名全身金甲金盔的甲衛,然後躬身,深深行了一禮。
十一人全都靜默的再次跪拜。
“爲少主萬死不遲”
五分鐘後,這執法堂裏,傳來了大快朵頤的聲音,還有相互碰杯喝酒的聲音。
蘇一凡望着那些摘掉盔甲的漢子,還有一直只肯站在他身後的孽海,心中五味雜陳。
父親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爲什麼他們可以這麼衷心於他,哪怕與整個世界作對,也在所不惜
而父親你又到底是死是活
是被那個恐怖的存在扣住了,還是已經登了極樂世界
不過,不管如何,我都會去找到他,問個結果的。
他心中暗暗定下了主意。
“聶叔,我的父親除了留下這封信,還有別的話嗎”
蘇一凡給老頭倒了一杯烈酒,恭敬的遞了過來。
“謝少主”
孽海接過酒杯,恭謹的一飲而盡,然後有恭敬的給蘇一凡倒了一杯酒,道:
“少主,老主人說過,雖然古修學院的東西不咋地,但卻是少主可以打基礎的好地方,所以才讓我等留在這裏,以仇人的身份,暗中保護你。”
蘇一凡這才明白,爲什麼今天孽海一定要在那麼多人面前,甚至連崑崙墟和天機閣的面子都不給,就是爲了造成這個假象雙方不死不休的仇人假象。
蘇一凡接過酒杯,卻沒有喝,而是向着東方,緩緩倒在了地方。
“父親,如果你在那個方向,我一定回去把你和母親接回來的。”
金甲衛也非紛紛舉起酒杯,然後向着東方敬了一杯酒。
十來分鐘後,這裏的雙重鐵門關閉。
金甲衛再次穿上金盔銀甲,手持金槍將蘇一凡押回到了有玉蘭樹的那個小院的前的長廊,而是向右拐了一個彎,衝進進入了一個巍峨壯觀的大殿。
門口桌子上用硃筆寫着一副對聯。
左面柱子: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右面柱子:衆生平等生死關我屁事;
橫 批:執法堂。
望着這幅對聯,蘇一凡目光停留在右面的柱子上,不禁樂了。
後面的聶海老頭立刻過來,道:“這個原來是終生平等生死關乎天道。不過,老主人看着煩,就讓我們把天道改成了屁事。”
蘇一凡對自己的便宜老爸是越來越欣賞了。
只是,他現在到底是死死活,真想見見他啊
進入大殿後,蘇一凡立刻被人給幫助手腳,然後立刻上來化妝師,將各種豬血、雞血、狗皮殺的都糊在了他的臉上身上,就連手指尖和腳指尖都做了血肉模糊。
最後還弄了一張供罪狀,將蘇一凡的手印按上。
之後就給蘇一凡破了好幾盆冷水,蘇一凡狼狽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