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有些懵,怔忪了好一會兒才接過那個日記本,老實說,那不是她的東西,是她在肖家小別墅一時不小心帶出來的,但是警察給她她也就收了,先擱牀上,然後火急火燎地去找季小亭和林亦風。
司徒月到了重症監護室,和季慶仁一樣,也只能遠遠地隔着玻璃看一眼昏迷的季小亭。季小亭沒有醒來,司徒月只能先去找林亦風。她詢問了醫生,摸索着走到骨科病房時,已經大汗淋漓。因爲飢餓的緣故,她一下子瘦了好多,手腳都使不上力氣。還不等找到林亦風病房,她就被季家的傭人扶回了自己病房,女傭一路都在嘮叨:“少奶奶,你這是要去哪裏身體這麼虛弱,不在牀上躺着,跑來跑去做什麼先生吩咐我們給您送來雞湯,你趕緊喝完好好躺下歇着,如果你不盡快養好身子,先生會把我們都辭退不可。要知道少爺受了重傷,先生擔心得要命,你可不能再有事。姨小姐已經知道你被綁架的事情了,在家裏擔心得要死,幸好你已經被解救出來,她正吵着要來看你,先生因爲姨小姐眼睛看不見,好不容易纔哄了她,說等你身子一好,馬上就把你接回季公館,讓她安心在家等你。所以,你要快點讓身子恢復元氣。”
女傭說的“姨小姐”指的是阿殘。司徒月想到火急火燎的阿殘,也就聽從女傭的話,回了病房,喝了雞湯,忐忑地躺下。她也因爲感覺到自己身子虛弱,而不敢太造次,心想,季小亭中了槍都能活着,林亦風只是肋骨骨折就更不必太過擔心,等自己養好身子再去看他也不遲。於是昏昏然又睡了半日。醒來時,女傭早已把晚飯從季公館送來醫院,各種海補的食物,司徒月狼吞虎嚥一餐,頓覺手腳有了熱度,心口的氣也順暢多了。
“少爺醒過來了嗎”司徒月問女傭。
“下午醒來過一次,醒來就問你,周管家同他說你還在睡覺,他就沒有吵你,這會兒你醒了,他又睡了。”女傭絮絮叨叨的,忽然隱了面上的笑容,疑惑地問司徒月,“少奶奶,我覺得奇怪,你比少爺早被綁架,少爺還和警察在一起呢,怎麼也會被綁架的呢”
司徒月頓時面如土色,心虛地低垂着眼眸。如果不是她幫着牽線搭橋,歹徒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綁走季小亭呢而且綁走季小亭,竟然是爲了直接置他於死地。“你知道綁匪爲什麼要綁架我和季少爺嗎”司徒月問女傭。
“還不是交友不慎啊少奶奶,少爺原來結交的那個肖家大少爺,你有印象嗎你可能也不知道,你們結婚的時候,肖少爺不知去哪裏遊玩,不曾來參加你們婚禮的,不來倒好,否則婚禮一定會被他攪得烏煙瘴氣的。老爺一直反對少爺和這種酒肉朋友來往,少爺偏偏對這個肖少爺情有獨鍾,就喜歡和他一處玩樂,後來肖少爺惹了人命案,少爺居然把他藏在農場的小洋樓裏,先生爲了保護少爺纔打電話報警的,誰知道,那肖家老爺子,就是肖少爺他爹懷恨在心,認爲是先生害死了他兒子,也要一命抵一命。這該天殺的肖家父子,自己不要命就算了,還讓少爺差點送命,幸好子彈打歪了,不然老爺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嘍呸呸呸,瞧我這張嘴”女傭假裝摔着自己的嘴巴子,司徒月覺得煩悶,不再同她搭腔,閉了眼睛,兀自想心事。女傭見她不耐煩,就掩了病房門悄悄離開。
“被康浩關在肖家小別墅已經一月的時間,不能說被關,至少我是心甘情願地被關,每日在這個四面牆的小房間,我讓自己貓起來,哪怕是蜷縮成一個小點,還是覺得無法讓自己徹底躲藏,覺得自己還是在一點點暴露,我是多麼害怕這種暴露的感覺。一個父死母亡的孤兒,一個婚姻慘敗的棄婦,現在還是一個吸了毒的癮君子。我知道這樣的自己,已經被愛情拋棄了,是我自己放開了那雙愛情的手,因爲不相信那雙手還願意把這樣的自己握牢
“逸偉曾一遍遍質問我,爲什麼我會沾染讀品我也不知道,我爲
什麼就吸了毒我是遭了梅淑的陷害,她恨我,恨我有一張和翠竹長得一模一樣的臉,而翠竹是他丈夫的情婦,於是梅淑把對翠竹的恨全都轉嫁到我身上。她不想看到我幸福,她要我生不如死,她贏了,她利用翠柏離間我和逸偉的感情,而我的逸偉終還是對我們的愛情產生了動搖。看着痛苦的逸偉,我無奈其何,我理解他,誰能忍受自己的妻子竟然是父親情婦的事實看着花樣的男孩子日日買醉,我的心碎裂成灰,我多想告訴他:我不是我是清白的我沒有做下三濫的事情我只是經歷了一段失敗的婚姻,但我的操守和忠貞都在可是,我的辯白多麼蒼白無力,多麼欲蓋彌彰,逸偉的心裏永遠都留下一根刺。而我,居然開始心虛,爲自己不曾犯下的過錯心虛和慚愧。我知道我和逸偉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愛情只是上蒼送給我的一次意外,我不可能長久地擁有它。而我的逸偉,繼續在痛苦中,用酒精麻醉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