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醫品嬌娘 >第292章 即將爆發
    司徒月的臉“刷”一下就白了,她木偶人一樣任由季小亭將她拉離林亦風的病房。季小亭掛了冰霜的眉宇,令她不敢回過頭去和林亦風道個別。看着司徒月被帶走,林亦風覺得鬱悶。他剛剛只是聽到關於“親兄弟”的話題太震驚,纔會失態,並不是純心要握住季家少奶奶的手,這季少爺的醋勁可真是大。司徒月說,他有個親兄弟,不能啊,他從懂事起就是獨子,母親一直和他相依爲伴,他不可能有其他兄弟的。或許他該問問母親,或許他該找個機會再聽司徒月細說端詳。

    季小亭回到自己的病房,就黑了臉讓女傭避開,見司徒月不知所措地立在跟前,做出小白兔般的無辜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幾步跨到病牀前,一腳踢開牀邊的椅子,動作太大,一下牽動了胸口的槍傷,他一手捂住痛處,一手抓住病牀扶手,粗重地喘着氣。

    司徒月愣愣地看着他,他對自己態度的突然轉變讓她有些應付不暇。她張了張口,想同他解釋剛剛和林亦風的握手純屬意外,但是嘴脣只是蠕動了幾下,竟說不出話來。

    季小亭已經直起身子,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審視地打在她身上,猜疑、探求的情緒夾雜着痛苦,但是隻一瞬間,所有不好的神色都沒有了,他平靜地看着她,然後道:“年關快到了,爸爸一定希望我早點出院,回家和你們一起過年吧”

    司徒月不適地看着他,“唔”了一聲。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留在我身邊陪我,寸步不離,女傭,讓她回季公館去。”

    “好。”司徒月木訥的,沉靜的,還帶着些卑微的意味。

    “現在,我餓了,我要喫你親自煮的飯,蛋炒飯就可以。”季小亭說着,就躺到牀上去。

    司徒月遲疑了一下,緩緩走出病房。這樣的季小亭看起來溫和平靜,卻總帶着暴風雨即將爆發的危險,讓她的心沒來由地懸起來。司徒月找到女傭,女傭帶她去醫院食堂借廚房用。半個小時後,她端着一盤蛋炒飯回到病房,季小亭卻已經睡着了。司徒月沒有叫醒他,將蛋炒飯放進微波爐裏保溫,自己做到沙發上翻看雜誌。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有異樣的感覺,擡起頭來見不知何時季小亭竟醒了,正靠在牀邊冷冷地打量着自己,她驚跳起來,雜誌也從手上掉落到地上去。

    “你醒了”司徒月顧不上撿雜誌,就去微波爐中拿出蛋炒飯,快速地走到季小亭跟前,放下餐板,將蛋炒飯放在餐板上,並給季小亭遞了筷子和調羹。

    “沒有湯啊,少奶奶”季小亭臉上的冰霜自覺消融,又換上溫和的笑容。

    司徒月覺得慚愧,趕緊擱下筷子調羹,就往病房外跑,“你稍等,我去去就來。”司徒月心虛地奔向食堂,她心裏滿是自責,爲自己當慣了少奶奶,退化了照顧人的本領感到慚愧。女傭已在食堂熬好了骨頭湯,看到司徒月便說:“少奶奶,我正準備給少爺送到病房去呢”

    “不必不必,你忙好,趕緊回季公館去,少爺這邊接下來都由我來照顧。”司徒月端了骨頭湯,急匆匆往病房趕。

    回到病房時,季小亭還保持先前的姿勢,歪在病牀上一動不動,他的面前放着餐板,餐板上放着蛋炒飯和筷子、湯匙。司徒月氣喘吁吁地將骨頭湯放到他跟前去,竟有些誠惶誠恐地瞪視着他。

    季小亭的嘴角流露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睛裏卻流淌出一縷幽幽的悲傷。他們就這樣彼此對視着,彷彿時間在這一刻斷了鏈齒。驀地,季小亭的手擡了起來,接着便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司徒月張大了眼睛,只見餐板上的盤子和大碗紛紛摔到地上去,蛋炒飯和骨頭散了一地,骨頭湯更是四處流竄。

    司徒月的心急劇跳動起來,她驚恐地睜着眼睛,彷彿砧板上的魚做出待宰的姿勢。這一刻,她的腦子漿糊一樣一片混沌,許多不好的念頭都竄出來,難道她爲了幫助林亦風逃脫而配合歹徒綁架季小亭的事情被季小亭知道了不可能啊,她沒跟她提過,他怎麼會知道那他爲什麼發如此大的火爲了林亦風握了她的手嗎那只是不小心,一時情急,季小亭誤會了,她和林亦風之間應是沒什麼的。司徒月正思緒紛飛着,忽見季小亭的冷漠又自己冰消瓦解了,他溫和地笑着,安安靜靜地說道:“我不小心打翻了。”

    “沒沒事,我收拾一下,你別動。”司徒月惶急地去洗浴間找拖把。費力地收拾完地上的狼藉,司徒月不經意擡頭望見窗外的天已經徹底黑了。冬日的白天本來就短嗬

    “司徒月,我肚子很餓”耳邊又傳來季小亭溫柔的聲音,司徒月回過頭去接觸到他幾乎柔情似水的目光,心卻激靈靈一凜,沒來由地悸痛起來。

    “還是蛋炒飯嗎”面對季小亭風輕雲淡的關於肚子餓的請求,身爲妻子,司徒月只能卑微地滿足他。她的心裏有酸澀的水汩汩地涌起來,卻不能衝到眼眶上去。她的使勁壓抑,讓眼白布滿了紅絲。

    季小亭倒是隨和,親切一笑道:“不用,去食堂借廚房太麻煩了,你去街上買吧”

    “那你想喫什麼”司徒月卑微的,謙和地垂着頭,像個女傭一樣小心翼翼的。

    “餛飩吧”季小亭喟嘆一聲。

    司徒月轉身走出醫院。市醫院位於繁華的鬧市區,出了醫院大門就有一溜煙的小喫店。司徒月找到餛飩店,泡了碗餛飩,用食指提留着塑料袋的挽口就往回走。冬夜的風冷漠地吹着她的面頰,將她整個人都吹得冰冰的。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病房,將塑料袋裏的餛飩倒到碗裏,見還有熱騰騰的白氣往空氣中冒,司徒月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小心地將餛飩端到季小亭跟前,司徒月微微喘着氣,笑着道:“還冒熱氣呢,趕緊喫吧”

    “涼了”季小亭又一臉冷漠,直挺挺地坐在牀上,眼睛冰冰地盯着司徒月。

    司徒月一愣,眼睛憂傷地看向他。他和她之間是嫋嫋升騰起來的水蒸氣,帶着餛飩的香氣,勾引人的食慾,卻也勾引司徒月的眼淚。她的喉嚨口像梗了一個碩大的雞蛋:“還冒熱氣呢”

    “我說涼了就是涼了”季小亭依舊堅持。

    司徒月直起身子,端了餛飩去微波爐裏熱。她將加熱的溫度調到最高,眼睛就那麼直勾勾地盯着微波爐裏旋轉的瓷碗,背脊僵直,一動不動。她知道季小亭的目光正像最大瓦數的燈泡打在她的背上,她就那麼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直到幾分鐘後微波爐響起“叮”的提示音。餛飩熱好了,司徒月用毛巾墊着,小心端到季小亭跟前來,這回是滾燙的了,那些汩汩上涌的白汽灼得她的臉頰發熱,視線模糊。隔着這些白汽,她望見了季小亭略帶鄙夷和嘲弄的笑,然後她聽見他說:“不新鮮了,一樣再好的東西,被反覆加工,還有什麼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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