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之中,黃星幾乎一晚上沒合上眼。

    近期一系列的遭遇很複雜,黃星有些暈頭轉向了。

    次日黃星早早起牀,刷牙洗臉,然後換好衣服,開着車直接去了餛飩鋪。

    要了一碗餛飩,喫到一半的時候,黃星才突然想起,付潔昨天說過,讓他去接她,一塊喫早餐。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他覺得,事業在上升,但自己與付潔的感情,卻越來越退化了。

    不管了,晾她幾天再說!黃星狠了狠心,狠狠地咬了一口餛飩,味道不錯,裏面還有蝦米皮兒。

    餛飩鋪的生意,仍舊有些冷清。裏面只有零零星星的兩三個人,在面無表情地喫着餛飩喝着湯,彷彿是受到了餛飩西施的影響。

    餛飩西施站在廚房門口,若有所思地盯着稀稀拉拉的客戶,心裏像是盤算着什麼。

    黃星特意跟她打起了招呼:老闆,早飯吃了沒?

    餛飩西施鳳眼一瞪:問這幹嘛,喫你的就行了。

    黃星想開玩笑說,關心你唄。但是試量了一下,又覺得太唐突,目前彼此還沒到開這種玩笑的地步。於是改口道:早餐很重要,記得及時喫。

    餛飩西施埋怨了句,用你提醒!倒也果真進廚房自己煮了一碗餛飩,端出來坐在一角吃了起來。

    黃星心裏暗喜,心想這餛飩西施也就是嘴上冷點兒罷了。這不,也接受了自己的建議了嗎。看來,她並非是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近。

    當然,黃星想接近她,並不是因爲她長的漂亮。

    而是因爲她對自己的救命之恩。黃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她,一個陌生的女人,敢在幾十個凶神惡煞面前喊一聲‘住手’,其勇氣,其正義感,全中國有幾人能做得到?更何況,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僅憑這一點,黃星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幫幫她,讓她改變現狀。

    喫完碗中的餛飩後,黃星覺得肚子還餓,又要了一碗。三下五除二再喫完,一邊摸着肚子一邊喝起湯來。

    這時候店鋪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餛飩西施開始收拾其它桌子上的碗筷,仍舊是面無表情,一副淡漠惘然的樣子。

    黃星喝完湯後,覺得上班時間還早,就決定多坐一會兒。於是乾脆從公文包裏取出一根牙籤,一邊剔牙一邊打量着餛飩西施。

    她的動作很悠然。一副有條不紊的樣子。

    餛飩西施收拾完其它桌,又站到了黃星面前,很黯然地問了句:喫完了?

    黃星點了點頭:喫完了。用不用我幫你一塊收拾?

    ‘用不着’。餛飩西施說着,熟練地拿起黃星的餛飩碗,用筷子將桌上的幾處飯屑打掃進碗內,扭過身便往廚房走。

    啊

    突然間,她腳下一滑,整個身子朝後面倒了下來。

    黃星見狀後,容不得多想,蹭地一下子站起身來,從她後面抱住了她。

    這一抱,註定成爲一個傳奇。

    她身上的香味很淡,但很優雅,似乎還夾雜着一種餛飩裏的氣息。黃星順勢看了看她的腳下,是一汪白亮的水痕。他馬上記起,剛纔有一對年輕的母子過來喫餛飩,那孩童手中拿了一瓶娃哈哈,往嘴裏喝的時候,灑到地上不少。卻沒想到,這樣一來,反而差點兒讓餛飩鋪的老闆娘來個後仰朝天。

    要知道,餛飩西施長的很高挑,這一個後仰倒下去,極其兇險。萬一要是腦袋撞到桌子角上,或者硬生生地摔到生硬的地板上,重則殘廢,輕則腦震盪。

    這一個小意外,讓黃星來了一次‘英雄救美’。

    但他覺得,這種搭救,遠遠比不上昨天晚上她上演的那一出‘美救英雄’,更加精彩。

    看的出,餛飩西施也被嚇壞了,無意間,手中的餛飩碗筷也掉到了地上。砰地一聲,碗碎了,筷子在地上蹦跳了幾下,發出啪嗒啪嗒的清脆聲響。

    ‘你沒事兒吧’,黃星問了一句,抱住她的手,卻忘了鬆開。

    餛飩西施驚魂未定之餘,掙扎了一下:把手拿開。

    ‘哦’。黃星這才意識到自己抱的時間太長了,既然已經幫她化解了兇險,幹嘛還緊緊抱着人家?

    但此刻餛飩西施似乎有些惱怒,被一個並不熟悉的男人抱住自己的腰,雙手似接非接地觸碰在自己胸部下沿,她既羞赧又怨憤,儘管對方明明是救了自己。

    情急之下,她雙臂一揮,更加大幅度地掙扎了一下。

    這一下,讓黃星猝不及防。

    以至於,他的腳下也跟着一滑,整個身子朝餛飩西施撲了上去。

    餛飩西施不堪重壓,踉踉蹌蹌地趴倒在了地上。

    而黃星,則毫無懸念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倒在她軟綿綿的身上,黃星當然無大礙。但是餛飩西施卻‘啊’地叫了一聲,雙手狠狠地往下撐着。黃星感到她整個身子在朝上用力。

    想從她身上撤離,然後扶她起來。但是一用力才發現,雖然自己這一倒地倒在了她身上,沒造成與地面的撞擊。但是由於腳下滑了一下,腳腕兒卻受到了一定的扭傷,疼的厲害。

    ‘起來,你給我起來!’餛飩西施幾乎是吆喝了起來。

    黃星強忍着腳踝處的劇痛,呲牙裂嘴地說:你別急,別動。我腳扭了,讓我調整一下,先。

    餛飩西施呻吟着說:我,我被刺的好痛,好痛

    啊,什麼?

    被什麼刺的好痛?

    黃星馬上意識到,剛纔餛飩西施滑了那一跤後,手中碗也摔到了地上。

    莫非

    黃星不敢往下想了,也顧不上腳踝處的疼痛,硬撐着從她身上撤離,站了起來。

    餛飩西施緊咬着嘴脣,嘴中微微地呻吟着。黃星蹣跚地走到她身體一側,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說道:沒事兒吧你,我扶你起來?

    很意外地,餛飩西施竟然伸了一隻手出來。

    黃星握住她的手,餛飩西施另一隻手撐住地,身子往上拱。但是剛剛起到一半,又重新塌了下去。如是再三後,黃星覺得她肯定傷到了膝蓋,於是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從她身後,將雙手插到她腰下,硬生生地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果不其然!黃星發現,她的膝蓋處,竟然被破碎的碗片劃傷了,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快快,我送你去醫院,你流血了!’黃星心裏異常着急。

    餛飩西施鎮定了一下情緒,一隻手扶着膝蓋,一隻手被黃星攙扶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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